()丁海山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枪管砸在肩上,痛得大叫一声,再看丁文,双眼通红,竟扑上来继续砸。丁海山吓得连滚带爬,左躲右闪,却紧紧攥着金鸟哨子。他们这一打惊动了大家,丁逢春叫道:“阿文!你疯了么?”丁文却不回答,口中嗬嗬作响,只是一味的攻击。
丁木和胖叔叔冲上去挡住丁文,没想到丁文的气力竟然一下子大了许多,两人差一点反倒被打着了。好容易加上丁海山三个人把丁文按在地上,丁文此刻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两眼血红,口角流涎,鼻翼呼扇着,仿佛一头野兽一般。
“看!”爹和丁逢春上前查看丁文的状况,爹随即指着丁文的手背道。原来丁文的手背上不知何时被伤了一道大口子,此刻那伤口已经开始变成青黑色的,却没见流血。爹道:“完了,看起来这位后生似乎是被鬼猴子的毒爪伤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已经变成了‘无影’。”
丁逢春忙问:“什么是无影?”爹道:“说来话长,我只拣紧要的说。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称之为魂魄,魂为阴,魄为阳。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主管人体,七魄不平则会出现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七魄附于人体之上,实际上就是藏密所说的位于人体从头顶到胯下会阴穴的中脉之上的七个脉轮,七个能量场。人类生命就是从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投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从而形成人的七魄。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在我派中,人死为尸,尸却又分几种。死而三魂离去,七魄消散者为常尸,其**朽烂,是正常的状态;死而三魂离去,七魄不散,则为行尸,也就是最常见的僵尸,行尸没有思维能力,仅凭本能去杀人;人未死而三魂混乱,七魄不散者为无影,这种比较少见,也被叫做活尸,亦即是其实本人并未算是死去,但魂魄混乱,无法控制身体和思维,通常只能通过法术、毒物或者天劫造成;还有一种是人死去却能强行留住三魂七魄者,叫做尸王,尸王的出现极为罕见,通常要尸体本身便有极高的术法,又经人逆天炼制,将魂魄封印在体内,可保肉身金刚不坏,能有少许思维;如尸王是自然形成则为天尸,天尸通常能保留全部思想,肉身不坏,功力更为强横,如修炼得当甚至依旧可以飞升,最不济也能化身旱魃。
现在看起来,丁家后生被那鬼猴子所伤,鬼猴子体内有极强的阴毒,如今正是阴毒扩散,人虽未死,但魂魄散乱,已经化为无影了。“
丁木连忙问道:“可有救?”爹遗憾的摇摇头。丁逢春沉默了一下道:“那么,我们要如何才能……才能解决他?”爹露出一个奇怪表情,但随即一闪而逝道:“无影极易被控制,通常来说,能让人变成无影的始作俑者便是控制无影的人。但让丁文变成无影的鬼猴子怕是早就死了,现在看来这后生也算是无主的无影,而这握在鬼猴子手中的金鸟哨怕正是唤醒无影的物事。在下不才,却了解一点控尸之法,若诸位不介意,在下能让丁文后生变成为我所用的无影。虽然他还未死,但也与死相差无几,如此反而会变得力大而不易伤害……”
丁逢春插嘴道:“如果后面再遇到什么,丁文能起很大作用是么?”爹点点头。丁逢春道:“能否请道长赐教?毕竟阿文是我的徒儿。”爹摇摇头。丁逢春想了想又咬牙道:“请道长先将阿文收为己用,但等我们返回之后,还请道长设法给阿文往生。可有法子?”爹道:“往生怕是不能了,但是让丁后生解脱,在下还是有法子的。”丁逢春道:“那么请道长发一个重誓来,好让在下放心道长不会让阿文受那永不得解脱之苦。”
我心中暗自冷笑,好个虚伪无耻不要脸的家伙,又想利用自己徒弟的尸身,又不想让旁人占了他的便宜——就算那便宜并不是他的。还口口声声是为了让丁文解脱,多半是因为自己无法控制无影尸,若是他从爹那里得到控制无影的法子,怕是决不会舍得让丁文“解脱”吧。真是句句话都道貌岸然,骨子里自私无比啊。
爹正色道:“在下发誓,若出了这地宫之后,不给丁文解脱的话,让在下立刻就死了。”说吧还焚了一张符箓,对丁逢春道:“这是鄙派的天证符,若不受誓言,这符会马上让在下的魂魄离体而死。”丁逢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大家将背负的东西都放下,然后重新分派了一下物品,将食品、武器和装备平均分给除爹之外的每个大人。爹还是背着自己的乾坤袋,但是我知道那里面的东西也不多了。给花生的口粮也不多了,花生自打挨了暴栗之后,心情一直很沮丧,赖在我怀里不肯出来。一些较重且不一定用的上的东西,丁逢春索性都给由丁文炼化的无影负着,反正无影也不会觉得累。
然后大人们开始去研究水晶莲花台,我和惊魂未定的胡浩然坐在一处,跟胖叔叔一起休息。胖叔叔身上十分暖和,而且也软绵绵,我们靠在他身边,不一会儿都昏昏欲睡起来。朦胧中听胖叔叔嘟囔:“怎样,怎样,胖叔叔牌沙发是不是一级棒?”
打了一会儿盹儿之后,猛地听见大人们那一边嘈杂起来,接着是爹唤我:“莲生,醒醒,要继续走了。”我醒来之后,看见那巨大的莲花台已经移到了一边,下面却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来。
此刻丁木正和丁海山用探灯往下照,许久之后丁木才说:“下面似乎不算很深,我看到下面仿佛有锁链一样的东西,可能是供人攀爬用的。”丁逢春只是不语,仔细的往下看。这时候我们都走了过去,我看那大洞十分怪异,从里往外呼呼冒冷风。爹想了想道:“不如这样,由我先下去为大家探路,如果丁兄不介意,我想带丁……带无影一起下去,万一有什么东西,也好有个帮手。”
丁逢春这才大喜道:“这样最好不过了,道长可要务必小心。”说罢取出一只对讲机给爹,“这东西几十米范围内都十分好用,道长下去之后,可以用这个来联系。”爹有点窘,因为我们长期在山上生活,爹的道术又十分神奇,对于这类科技的玩意并不是很了解。胡叔叔于是仔细给爹讲了用法,又简单试了试,爹才把这玩意放到胸前的衣襟里,带上无影,从那黑洞口爬了下去。
许久,才听到丁逢春手中的对讲机传来哔哔的声响,接着是爹的声音,闷闷的,好像装在罐子里。爹道:“我已经下到地面了,从洞口往下是安在石壁上的梯子,虽然上面落满积灰,但还算结实,其中有一些木条朽了,踩踏之前要小心。梯子边上有长索,估计是用来固定木板和扶手用的,有几段梯子断了,但石壁上却有灰色圆形突起,颇像乳钉,以铁丝固定在石壁上,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想来也是加固吧,但如今却可以扶手踏脚。只要小心些,下来是没有问题的。”
丁逢春于是挥挥手道:“大家准备下去吧。阿木第一个,麻烦胡兄和王兄照看好小娃娃们和嫂夫人,海山和我断后。”胖叔叔撇撇嘴,照旧把我扛在肩上,因为洞口不算很大,胡叔叔也照样把胡浩然扛在肩上,而非背在背后。胡叔叔嘱咐我俩说:“现在没有背挎固定,你们千万抓好,不过万一有什么问题,你们也要小心行事。”我和胡浩然都点点头。
从洞里下去,是一架奇怪的梯子。前人在石壁上凿了槽,将木条钉在里面就算是梯子了,木条很窄,最多也就我的手掌那么宽;梯子两侧有灰色圆圆的东西,仿佛用石头雕刻的一般,可是大小却差距悬殊,有的有我一个拳头大,有的却差不多有脸盆那样大,圆形四周似乎确实是铁丝,钉入墙中,看起来很牢靠;还有垂下的一条条灰色长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是拉一下却明显感到坚韧异常。大家依次下去,手拉着两侧的长索,小心的踏在木条上,最前面的丁木时不时提醒大家,哪根木条朽了,踩时要小心。
有些地方木条没有了,大家就踩着凹槽和灰色圆钉,拉着长索下去,虽然有些颤颤巍巍的,看起来十分惊险,但实际还是挺安全的。我坐在胖叔叔脖颈间,百无聊赖的看着那些灰色的大圆钉,忍不住好奇的去逐次摸一摸,谁料触手之下,一只差不多和我的脑袋一样大的灰色“大圆钉”居然从下方缓缓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来,上面四个一列,排了两列黑点,正正对着我的面孔。
我再仔细一看,那圆球下方的,似乎是两颗大牙,此刻正在慢慢的掀动,圆球周围钉入墙中的“铁丝”,也开始动弹起来。转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我克制住巨大的恐惧,再仔细去看那“圆钉”,不看便罢,我再去看时,却发现墙面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圆钉”,居然都如先前那个一般……缓缓抬起头来。
我刚要大叫,耳边已经传来杨阿姨的叫声:“啊!大蜘蛛!”果然,这些,全都是灰色的巨大的……岩穴蜘蛛!而我们手中拉的“长索”,可不正是蒙了尘的蛛丝,长索的抖动,分明告诉那些正在沉睡的蜘蛛们:有猎物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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