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姜婉白一边问着,一边打开了那个锦盒。锦盒里面有一本薄薄的册子,册子的扉页上写着,“董家制墨宝典,董家子孙切记,非万不得已,不可外传。”
是制墨的技巧,姜婉白突然想到了跟曾家合伙制墨的事,这可不是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吗。只是,自己这样拿了这册子,未免有点乘人之危的意思。
将册子放回锦盒里,她道:“董县令就是想得到这本册子。”
董祁容点点头,“我董家本来是制墨大家,‘石雪’‘风哢’都是出自我们家。只可惜世事无常,到了我这里,这制墨的手艺,就快失传了。”说起这个,他很是感慨。
一个家族的兴旺与衰败,总是有很多故事,很多曲折的,真要说起来,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你会制墨?”姜婉白喜道。
她表现的太明显了,董祁容有些意外,“祖传的制墨手艺,就是许久不用了。”
“太好了。我现在倒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说。”接着,姜婉白就将她准备跟曾老太傅的儿子还有林学士联手制墨的事情说了,并且说他们现在急需一位制墨大家,问他愿不愿意加入他们。
姜婉白还好,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村妇,可是曾老太傅跟林学士就不一样了,他们一个三朝元老,一个是学界的执牛耳者,董祁容是个读书人,对这两位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能跟这两位一起制墨,董祁容觉的幸福来得有些突然,他都有点怀疑姜婉白是不是骗他的了。
“这,这……”他面,专门往人身上那些疼的地方打。
这样打闹几次,那些人也知道再想回田家是不可能的事了,便慢慢熄了这个心思,这场假紫芝酱的事也才算真的平静下来。
第二件事就是田家这些人终于起程回平阳县了。
来盐城已经有月余,家里的事情实在放心不下,拖到现在才回去,已经在他们预料之外了。
只不过,他们来的时候还是一家人一个不缺,欢天喜地的,走的时候却少了一个,田柳永远的留在了这盐城,他们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娘,柳儿就托你照顾了。逢年过节……”一说起田柳,张氏泣不成声。
按道理来说,田柳虽然结的是阴婚,但她已经嫁到曾家,所以她的祭拜问题,也该由曾家来做才对。可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张氏总觉的对不起田柳,所以总想补偿她。
姜婉白自然明白,赶紧点头答应了。
张氏这才心情好了一点,望了望田柳坟茔的方向,洒了一把眼泪,转身上了马车。
田家留在盐城的可不止田柳,还有田老四。只不过田老四就没有田柳那么好的运气,可以进曾家的祖坟,受曾家世代供奉了。他的坟就在田家工厂不远的地方。
孤孤单单的一座小坟,周围全是杂草,异常荒凉。
赵氏望着那小坟的方向,眼角也是湿润润的。她以为,她会跟田老四一起过到老的,她以为,这次来只是跟他闹一闹,却没想到,现在天人永隔。
现在,她已经几乎忘了田老四做的那些对不起她的事,只记得,要不是他,也许她跟田承宝、田苗就饿死在家里了。
要不是他,她在田家也不会生活的那么好。以前那些点点滴滴,她以为她根本没记住,可是现在想来,却清晰无比。
她会永远记得他的,她相信。
姜婉白见赵氏流泪,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她考虑很久,才悄悄将赵氏叫到房里,跟她说起了贴心话。
先是保证赵氏千万不要多想,她才道:“老四没了,你现在说起来也只有不到三十岁,是一个女人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如果你以后想要嫁人,或者……”
还没说完,赵氏就横眉立目的站了起来,“娘,你在说什么?我儿子都结婚了,怎么可能再想这个。你这么说,不是打我的脸吗?”
“你坐下,我没别的意思。”姜婉白一看就知道自己刚才说了半天的话都白说了,赶紧道,“你永远是田家的媳妇,我并不是在试探你的,或者怎么样的。
你也知道,我根本不在乎那些虚名。我只是想让你过的开心一点。少年夫妻老来伴,我是怕你哪天遇见合适的人,却不敢去争取。”
赵氏仔细想了姜婉白的为人,这才半信半疑的相信了她的话,只觉的这件事真是又诡异又尴尬。婆婆不但不劝自己媳妇守节,反而劝她嫁人什么的,她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想了好久,她突然问道:“娘,那你还会嫁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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