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可思,晓得最近他是被生意烧烤的焦头烂额。仿佛隔着三层楼都能闻到他的酒气。
可是,时间上真的有点晚。
“胭脂,开门——不会你也瞧不起我了吧。”林可思从墙上反转身子手掌在铁门上叭叭叭拍着。
胭脂皱眉,还是开吧。毕竟是朋友。
这边赶紧给小馒头擦身子穿衣抱到儿童房睡觉。
“小馒头,乖啊,林爸比最近有了倒霉事情,妈咪去开导开导他哦。”
小馒头胖脸蹭着胭脂的袖子:“妈咪,我也可以开开林爸比,开开林爸比开开林爸比——”晚上的小孩儿,困了,粘着妈咪不撒手。
但是也实在是困急眼了,没磨叽几下就倒在枕头上呼呼。
那边林可思已经到了门口。没有立刻敲门,而是靠在门上,颓废的摆弄着走廊的绿植。
头脑已经有点清醒,但是他还要借着酒劲儿——
胭脂似乎听见了门外有响动,心说这个时间林可思也应该上来了。
脸贴在门边儿喊了一声:“小林子?”
“咚!”重物撞击墙壁的声音。
不好,真的喝多倒下了。
胭脂赶紧打开门,林可思像滩软泥一样从靠着的门板上就倒像胭脂怀里。
“喂,哎,别介呀,林可思,哎——”林可思倒的胭脂一个措手不及。
想伸手扶他可是他完全依靠在自己身上,脑袋沉沉的搁在她肩头。
一米七八的大体格子,没事还喜欢练几下子,胭脂自己勉强站直才能使他不倒。只要一挪步他可能就能把自己压倒了。
但是也不能一直这姿势啊,再说,男女之间的总归要避嫌一点。
胭脂眼光搜寻者玄关的凳子,准备先把林可思扶到凳子上坐一会儿再说。
小手捏着林可思的爪子:“林可思,你喝了多少酒啊,能不能别这样撒酒——”话没说完,冷不丁捏着他的手腕被他反转的力道擒住,紧接着身子往他怀里一跌:“啊——”
惊慌无措的抬眼,坠入林可思那异常深幽的弥漫着**的眼眸里。
胭脂一时没回过神,她是要扶他,他怎么扶着自己?身子蓦地被林可思的大手轻而易举转过来,贴在他的胸前。
这下胭脂明白了,眉目愠怒:“林可思!你喝多了,真是犯浑,快放开我啊。”
林可思勾唇,又露出一贯的嬉笑,低沉且绝对不甘的带着极度渴望充满危险的笑意:“胭脂,我这么的爱你,知道吗!”
大脑一片空白,轰——
胭脂哭笑不得……
“小林子,你敢轻薄太后,还不快松开——”
唇瓣瞬间被林可思堵上。
胭脂吓的一个趔趄,林可思脚步不稳的往前扑,双臂下意识的按墙。
胭脂缩起身子立马从林可思的臂弯里钻出来。惊恐的双手抱胸,身子有点发抖。
“你,出去,林可思,你出去!”大门就在身边,胭脂蓦地意识到,去开门。
双臂被林可思按住。
他将她圈在怀里:“怎么?不愿意?是我你就不愿意吗?那要是他呢?”
林可思眼底涤荡着危险的笑意,那双平时吊儿郎当的表情,此时除了占有的阴郁没有一点阳光。
“林可思,你是真的喝多了还是又在演?你,你受啥刺激了?”
胭脂还是不能相信眼前的林可思就是这两年一直对他唯命是从笑嘻嘻吊儿郎当的林可思。
“演?你以为我很爱演么?胭脂。”他一手按住胭脂的双臂一手伸到胭脂身后关门。
大铁门被他咣当一声震的山响。
“要不是因为爱你,你以为我爱演吗?胭脂,你不能再拒绝我。”
胭脂本来听见门的震动也跟着一抖。此时听见他不像开玩笑极为凝重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再次一抖。
身子一时间有点像筛糠,微微发颤。
但时她强迫自己定下心来盯着林可思的眼睛:“林可思,我,严肃的,和你说,你,你别胡来。”
林可思的脸逼过来,彼此呼吸可闻。他呼气还带着酒味儿。
胭脂强忍着却还是有点头晕,不知道是被他的酒气熏的还是被他身上衬衫裸露一半,散发出的健康成熟的男性气息吓得。
他和她第一次离的这样近,第一次鼻尖对着鼻尖,彼此呼吸灼热的喷在对方脸上。而林可思的呼吸可以用低喘来形容。
现在,胭脂才如梦初醒。这小子今晚要作妖啊,要不一样了。
她要是不阻止他,不给他来点厉害的,今晚上指不定怎么样,闹不好就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但是,得找点什么家伙什?
林可思神情从没有过的认真,浓重,眼神深深的看着胭脂,伸手扯她家居服的扣子。视线从她涨的通红的又气又羞愤的脸上以极为珍惜渴念的极慢的速度地往下看。
胭脂的领口里面像要被他的视线看透了。她下意识的想用双手遮掩但,双臂被他按的死死的,
这种家居服最大的特点就是宽松,除了宽松就是宽松,款式没什么,但却是深V领。
这时候胭脂才真正意识到林可思是男的。他也是个男人,而以前自己和他在一起几乎都忽略了他的性别。
柳眉挑起杏眼圆睁:“林可思你还来劲儿了咋的。快点放开我,别等着我最后恨你了,连朋友也做不成。”
“做不成朋友就做夫妻!”林可思眸光再次抬起对上她的脸,热气呵到她的唇角,忽然间捂着下身‘哎呦’惨叫一声。
胭脂霎时开门逃到屋外面。靠在门上开始发抖。
“林可思,是你逼我的,你要是坏了可别怨我。”
“哎——哟——”房间里传来林可思凄惨的嚎叫。
胭脂脸都吓绿了。刚才她为了救急,抬起膝盖狠狠撞了他。不会真的给撞坏了吧。林家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
该死的,也是怪你可恨,谁让你平白无故的来招惹我。
胭脂思绪万千又害怕又内疚又为自己找借口。
房间里却在他最后一次惨叫之后没了动静。
不会是昏倒了?把纸网络上都看过,这个东西被撞大发劲儿了会死人的。
死人?啊!
“林可思?你,你怎么样了?”
四周一片安静,没有声音。
胭脂的心脏有点受不住这种惊吓,手心全是汗,不会自己一时失手误——杀——了,林可思吧?
“林可思。小林子,你说话,只要你说话说你没事儿了,本宫大度可赐你无罪,今晚的事情就当你酒后失德没发生过,以后就一笔勾销。”
安静。
胭脂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极为安静,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胭脂小手按在门板上咚咚咚砸门:“林可思——林可思——”这么大的声连邻居家都能敲醒了。
安静。
完了,完了,完了!
林可思,我不是有意要杀了你的——呜呜呜呜——这是什么事儿啊——你喝酒跑这来干什么嘛——呜呜呜——
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被我误杀了?惨死在我的膝下?
林家还无后呢啊,我这罪过大了去了。林可思,你别怪我,泉下有知,我会给你多烧纸的。
林伯伯,您更别怪我啊,是你儿子挑衅我底线的哇。
胭脂浑身抖的厉害,都不敢开门了,越想越后怕。明天的报纸头条就会是,大华外贸少总深夜死在———
至于对自己的介绍,肯定什么名词都有。
眼前这扇门就是生死门,胭脂握住门把手不敢开。甚至想报警。
忽然想到小馒头带在里面。
壮起胆子猛的一推门。
眼睛第一时间看刚才的事发现场,意识到那里应该躺着一个蜷曲捂着小腹,面部表情扭曲的林可思,甚至又几点血迹?
胭脂揉揉眼睛,晃晃头,没有人。
没有——尸体?那就放下点心了。
稳稳心神,视线抬起,余光落在沙发上,蓦地,怒发冲冠!
沙发上林可思蜷在坑窝里,以手托腮正定定的看着她。
啥事没有?
“林可思!!!混蛋,你没死啊?你没死你吓我,你去死啊!!!”胭脂抓起地板上的各种垫子凳子就向林可思扔去。
眼泪却止不住哗哗哗流淌:“混蛋,有你这样吓唬人的吗,我还以为——以为你被我踢死了——呜呜呜呜——”
“你以为你是练家子会铁砂腿啊。”林可思抓起纸巾起来去给胭脂搽眼泪。
起来的身姿是有点艰难。
她看到的他的一条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扶着站起来的。
看来没死也疼的不轻,不过胭脂这下没有心理负担了。
“你死人呐你,没死不说话?你就是故意吓唬我,告诉你林可思下不为例,再有下次我会用力的,保不准——你就过去了。”胭脂接过纸巾边擦眼泪边说气话。
“我过去了,至少还有你为我哭,值了。”林可思幽幽的说,给她纸巾。
又颓然的坐回沙发里:“胭脂,你还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你?你还能不能正常了?”胭脂白楞他,忽然发现,林可思时尚精神的乌黑短发上沾着水似的,使得头发显得冷硬的,一根一根的竖起。
出的冷汗?
胭脂心头又是一紧。要不是疼,应该不会出这么多冷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