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昏脑涨。
天旋地转。
是苏言安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好像只有几分钟,又好像睡了好几天,甚至好几个月。
她睁眼的时候,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
第一反应就是,江承渊有没有对她做什么。
她在黑暗中摸了一下领口,发现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身上也没有丝毫痛感,看来情况比她想象的要好一些。
“有人吗?江承渊?”
她叫了两声,没听到回应。
苏言安顿了顿,犹豫着下床,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往前挪,完全是靠感觉在走,期间还碰到了好几次桌子,才摸索到了墙边,找到了开关。
一张脸蓦然从她身边浮现而出,吓的她尖叫一声,狼狈的跌坐在地。
久未进食,身上无力的很。
等强光过后,苏言安才看清楚,哪里是什么脸,而是一张挂在墙上的照片。
还是白雪瑶的。
她平静了一下心绪,艰难的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个充斥着浓浓少女心的房间,墙上贴着粉色的壁纸,床上有一个公主蚊帐,床单被罩枕套全部都是粉哒哒的。
所有的东西都是女孩用的,而且颇有年代感。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东西是谁的。
墙壁上,除了粉色壁纸映衬外,全部都是白雪瑶的照片,密密麻麻的贴着到处都是,起先还正常一些,到后来竟然是她光着身子的……
还有她跟江承渊在一块的……
滋滋滋——
有什么东西响了起来。
苏言安扭头看去,电视机无人控制自己打开了,在片刻的黑屏后,忽然进来了两个拥吻的人。
这视频一看就是有些年代感的,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不难看出,这是白雪瑶和江承渊。
之后,苏言安欣赏了一出大戏,免费看了个带着颜色的电影。
她面不改色,看的格外平静,仿佛在看一个纪录片。
看完后,她扭着头,看向天花板墙角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淡淡的问:“你把我弄晕,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
江承渊坐在椅子上,听到里头传来的动静,幽然勾唇一笑,“有意思。”
苏言安压根不期待有什么回应,她四下看了看,发现桌子上有着一个坛子,触手温凉。
她拧眉,有些猜测的打开。
果然。
里面是骨灰。
嘎吱一声。
门开了。
江承渊站在门口,鼻梁上挂着一幅银边眼镜,身上穿着宽大的衬衫,懒懒的看着她,“难道你不知道随意动别人东西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么?”
“你把我带过来,不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的么?”苏言安淡淡回应,“这是她的骨灰?”
江承渊嗯了一声,走过来,轻轻的摸着坛子,动作轻柔。
苏言安冷不丁的道:“白雪瑶是你杀的吧。”
江承渊抬眸,凝视着她,眼底掠过一抹一纵即逝的凶光。
“你对她因爱生恨,得不到就要毁掉她,对么?”
江承渊随意扯了个椅子坐下,慢条斯理的用舌头抵了一下牙尖,隐约露出嗜血之色,“对,也不对。我很爱她,我怎么会舍得杀她呢?”
“杀了她,她就彻彻底底的属于你一个人了。”苏言安站了一会,也坐了下来,她身上药效没过,加上没吃饭,有种脱力的感觉。
江承渊笑了,他眉眼弯弯,看起来很开心,“你真聪明,竟然理解了我当时的想法。”
“没错,我当初是这么想的。”
“她明明身子已经属于我了,可为什么还要和秦骁在一起呢?”
“明明,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你看,她多么欢愉啊。”
江承渊心满意足的将那个带着颜色的电影又播放了一遍。
“她究竟是被谁杀的?”苏言安问。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江承渊看了她一眼。
“秦家。”
江承渊点点头。
苏言安拧眉,“起先我也怀疑过秦家,可我有一件事情想不通,如果真是秦家人动的手,那他们没必要对我出手。我跟秦骁,已经可以说是门当户对,绝对不会像是当年白雪瑶和秦骁那样的差距。”
那个神秘人,试图杀她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江承渊轻轻啊了一声,“谁知道呢。”
“你不用故意卖关子。”
“我没有卖关子,我就是喜欢看你猜来猜去又猜不到的样子。”江承渊浅笑。
苏言安顿了顿,“所以你把我抓过来,就是为了激发秦骁和秦家的矛盾,给白雪瑶报仇?”
“是的呀~”
苏言安沉思,忽然看了一眼那个骨灰,“所以当初白雪瑶车祸后,带走她的人是你?”
江承渊笑眯眯,“对。”
“那你可以把该说的都说了,我被你抓到这来,在你计划成功前我是一定出不去的。我倒是很好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苏言安手撑着下巴。
“当年啊……当年的事情真的很让人怀念呢。”江承渊抚着骨灰坛,手指在其上轻轻触摸着,像是爱人的身体。
他脸上的眷恋,痴狂,让人变态的害怕。
“只能说一切事情都太巧了,白雪瑶的刹车被破坏时,我侥幸看到了。她出车祸那天,我就在她旁边的那条街。我看见她的车不受控制的闯过红灯,和一辆车砰的一下撞到了一起!”
他说砰的时候,苏言安的心猛然颤了一下。
“车头在一瞬间凹陷下去,可好看了,你知道吗?特别漂亮。挡风玻璃全部碎了,扎的她满脸都是,密密麻麻的,还有两根戳进了她的大动脉里。你知道那一幕像什么吗?像是开在血池里的花,绽放着,妖艳的。”
江承渊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连血的味道,都是香甜的。”
“可是我知道,她活不了了。她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染红了我的衣服,无力的哭,求我救她。我告诉她,你的脸上全是伤口,就算救活了你,你这一辈子也只能满脸斑驳,沉浸在被毁容的痛苦中了。”
他的手轻轻抬起,虚空握住了什么东西,猛然扎了下去。
就像那年,他的手落在了她脖子上的大玻璃碎岔上一样干脆利落。
“所以,我帮她解决了这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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