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好,您的情况我知道一些,的确不巧,您来的当天,主治医生史密斯接到了国外的急诊,您知道我们医院很先进,所以有着对外传授先进经验去落后国家支援的义务。”
“无妨,贵院是当今欧洲据说比较有名有信誉的医院,院方昨天答应过可以给我重新安排个医生。”
“这个,咳,我们正在考虑,因为,咳,你知道,我们院是一家涉外救治医院,和第三世界的合作非常多,各种帮助,学术交流等等——”白人医生褐色的小胡子在嘴边一抖一抖的慢条斯理的找理由。
殷斐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冷声打断他:“你的意思就是没有医生做我的主治医。对么?”
“额,不,不是绝对不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我们是医院,一家专业的医院,医院怎么会没有医生。我的意思是,您需要在等等,怎么样?我们医院并不缺医生,但是病人,包括所有的病人都需要事先预约,但是殷先生,据我所知,您没有预约,你没有预约的话,只能等,待,就这样。”
小胡子医生翘着小手指,煞有介事的解释。
殷斐勾唇,嘴角抽了一下,哭笑不得,最后还是笑了:“这位先生,我来之前预约了,但是来之后你们告知我那位预约的医生出国支援去了,请问算不算你们违约,还有,即使没有主治医生,作为医院也应该有临时医生,值班医生,总之,医院没医生,和养老院有区别吗?还是,我要去巴黎的医学工会申诉一下,还是你们医院的董事们都闲得无聊的蛋疼,要接待我从今天开始的没完没了的投诉?”
殷斐笑吟吟的对着小胡子医生也是不紧不慢的说,但是眼里的神色充满了戾气。
他不笨,来到温泉疗养院被这样奇葩的对待,在商场摸爬滚打十几年的殷斐光用脚趾头就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但是,他还是选择和谐了。
他并不是那种喜欢装逼的人,尤其老婆刚来,家里儿子在等。
他本想得过且过,等待个水落石出,不过,此时此刻,殷斐改变主意了,因为原先的猜测,在此刻完全得到了证实。
**的,这家医院就是在有意的认为的故意的,针对他的,设置障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金婉柔女士,也是你们医院的董事吧。”胭脂说道。
本来一直没吭声,沉默的听,眼前浮现刚才跟着金婉柔进到这间办公室在门外听见的片言只语。
本来她是迷惑的,支离破碎的片段,让她脑子一时没转过弯,不过,在听了小胡子这番话后,胭脂恍然大悟。
这明显就是认为设置障碍,明显就是刚才对话和金婉柔诡异的要求殷斐听她安排的延续。
如果金婉柔是个普通的身份,医生办公室是她随便就来就溜达的吗?
满办公室的高知名流会听她的指示吗?
很明显,当殷斐说到想董事投诉时,胭脂立马想到了,金婉柔就是这家医院的董事,甚至是大股东。
果然,小胡子医生愣了片刻,作为医生的良知,作为有个有身份的人的脸面还没有尽破。
他下意识的搓手,点点头:“是的,金女士,是我们医院最大的股东。她有权利做一些安排,哪怕是特殊的安排。就这样。”
“谢谢。”殷斐也点点头,皮笑肉不笑,眸色冷厉,何止是冷厉,简直是要杀人。
机场她拒绝了金婉柔的安排,然后又撞到了她投资的医院,巴黎就这么两家大型好医院,她都染指,所以,她知道,他逃不出她的掌控。
呵呵。
一瞬间就脉络清晰,什么都不必多说了。
转动轮椅调头:“老婆,我们准备找律师,打官司吧。”
小胡子医生有点慌,擦了把冷汗:“殷先生,您多想了,事情不是您以为的那样,真的,我保证,医生明天就会到。”
他说的话一半算作自言自语,因为胭脂已经推着殷斐离开了房间。
走廊上,殷斐沉着脸,看得出,着实被气出内伤了。
整个轮椅响在漫长的走廊上的时间,他都嘟着脸不说话。
气氛就像此时的天气一样阴郁。
“殷斐,你不是真的要找律师吧。”胭脂轻声问。
“为什么不?”殷斐在电梯对面的窗口按住轮椅,点了一根烟。
手臂搁在窗户框上,手里的烟火和着中午的阳光,星火更加的亮。
“金婉秋喜欢掌控,掌控一切,是时候有人对她说‘不了’。”
烟灰积攒了很长,殷斐掸了掸,灰色的一大截,掉了下去。
胭脂没说话,其实彼此心里都心知肚明,从金婉柔的事情出过之后,这门亲戚,就已经不是亲戚了。
金家早就对殷斐,因爱生恨,而金家的掌门就是金婉秋。
所以这次金婉秋特意来插手殷斐的就医事件,殷斐实在费解。
“殷斐,我觉得不好吧。毕竟,金婉秋表达了她想帮你找医生的医院,就算这家医院是为了迎合她故意在医生的事情上拖拉,但是,金婉秋也就是,她只是想操纵这件事,操纵你的病情康复——”
胭脂停住话头,说到这,她自己的思路也越加明析。
对,就是这样,金婉秋想操纵殷斐的病情,而不只是仅仅因为亲戚帮忙而已。
为什么?
百思不解,金婉柔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谁都知道,落幕了,金婉秋这样个殷斐较真儿,最终目的不过是要控制殷斐的病情恢复,为什么?
按说,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呀。
“算了?亏你是人家老婆?其他女人想操纵你老公,控制你老公的自由,你愿意?怎么做人家老婆的?”
殷斐伸手按在胭脂的屁股上,狠狠的掐一把。
胭脂被他忽然的举动吓一跳,火烧似的跳起来,瞪他,娇嗔:“你有没有正形啊。”
“老公都要被你送人了,还有毛正形?我看还是我那一针扎的太轻——”殷斐吸了一口烟,慵懒的靠在轮椅上,眯眼注视这个脑袋又没转过来个儿的傻女人。
正午的光线照着她的轮廓,给她白希的脸庞,比较毛糙的长发,都镀上一层薄薄的金晕。
那么的秀美优雅。他看着她就算不吃不喝,都愿意,忽然眼前就浮现出她在他怀里求饶喘息的模样。
身体某处又有了变化。
殷斐勾唇诡异的笑。
自己的这个老婆,早晚得把他弄个精尽人亡不可。
老婆哪都好,就是智商,有问题,智商不够,永远都是她的硬伤。这个女人,还没看出来金婉秋的目的,他自然也不会说,说了,女人的小醋坛子就得打翻。
本性纯真的女人,就算她经历了多少坎坷是非,也看不透某些人的阴暗和心机。
殷斐喜欢。
他宁愿她一直天真,一直因为简单而快乐,男人的存在就是保护女人的天真,她要是复杂了,他的爱怎么延伸,他的智商怎么显摆。
想到这儿,又眯着眼看胭脂笑。
胭脂的耳朵里听见殷斐吐出的话,一开始感觉驴唇不对马嘴。
什么扎针?
他也没给自己打针啊。自己也没有生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扎针?啥意思?”
“噗——”殷斐笑了,笑的花枝乱颤,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傻的可爱的女人,还是已婚妇女。
“笑嘛笑嘛啊,我脸上贴画了?”胭脂被他几次三番诡异的笑,笑的莫名其妙,摸摸自己的小脸蛋,用天津话嗔怪。
“你比画好看。”殷斐挑逗的往胭脂脸上吐了一口烟圈儿。
“咳!烦不烦了,你真是不知道愁。”胭脂懒得再理他,看着他那个烟就要燃烧到尽头,从他手指间揪下来在窗台泯灭,扔到垃圾桶。
“电梯来了,带你去吃饭。”
“被老婆带出去吃饭真幸福。”殷斐勾唇,半是夸奖半是自嘲。
胭脂手上熟练的推着殷斐往电梯走,心里还在琢磨他刚才说的‘扎针’什么意思。
他的原话是:老公都要被你送人了,还有毛正形?我看还是我那一针扎的太轻——
扎针?
扎——
用——那个——
啊!登时心里明白过味儿来。
他竟然这样说,这样污——
天,靠,这个男人,什么荤话都能想得出来。
他刚才,是给她扎来一针。
心都噗噗的乱跳,就像十七八不解人事的小姑娘似的。她从来不会把男女之爱用这些比喻。因为自己从来没意识到,还可以这样说那件事。
天,这男人,该有多*,在一起五年了,她竟然不知道,他这么污。
电梯里暗,她在他身后但是,脸已经彻底羞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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