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死而复生
神秘人收回了黄金罗盘,祭台恢复原状,台上静静躺着自空间另一段传送来的李峰,婴儿般的身躯,稀疏的睫毛颤动着欲要挣开眼睛,但没有睁开,呼吸平均在沉睡。
神秘人口中喃喃自语,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威猛的眼神落在李峰身上,露出些许欣慰。半晌,抬头仰望依旧漆黑如墨的天空。
下一刻神秘人金光组成的身躯便暴散开了,化为点点金雾,升腾而去融入墨色天空,顿时,风声大作雷电狂飙,方圆千丈如人间地狱末日来临。
“噼啪”一道雷电自天空呈曲线状,斜斜劈落在无字碑的孤坟上。
“咔嚓”墓碑碎裂,乱石飞溅;那道雷电去势不减,将坟堆当中耕开,坟土烧焦焦味散开。
“噼啪”又一道雷电破空而过,一时间大雨倾盆而下。
祭台上的李峰周围似有道无形气罩,不仅隔绝了风雨,也隔绝了震耳的雷电之声,像不愿打扰他的美梦。
雨狂下,风狂彪,不一会儿地上积水成潭。那被雷电劈开的孤坟处更是泥水乱流。
禁断虚空的结界随着神秘人的消失早已解除,风雨漂泊间肆无忌惮,范围雨势逐渐扩大。
突然,一只苍白而满是泥水的手,自破碎的坟堆中伸了出来。抓住坟边,一用力,一个青年男子自泥泞不堪的破坟中爬了出来,狂泻的大雨,洗刷着青年男子身上的泥泞;那是一个年纪不过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一身雪白的衣袍被割划的破破烂烂,挺拔的身躯遍体凌伤似得到了治愈,长发盘起在头顶打个结用只玉簪插住,额前留住几缕青丝随风飘动,增添青年男子积分潇洒灵动。面容俊朗,唯有那双眸子,似星辰般明亮。眼纹出刻有岁月的沧桑。
那青年男子仰天深吸息一口气,半响吐出一口浊气,原本迷茫的眼神渐渐变的坚定、震惊。
“哈哈哈哈哈哈”青年男子想明白了一切,一连串的狂笑声在雨中回荡,歇斯底里的喊道:玄古,周老不死的,哈哈,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还活着吧,哼哼,咱们的帐慢慢算,,凝儿,等着我,还有我们的女儿。。。。说道最后一句,神色间充满柔情。
突然,不远处的一幕吸引了青年男子的目光,并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个刚出生婴儿在一块石台上熟睡。青年男子走了过去,伸出差苍白冰凉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婴儿抱起,雨点落下,落在了婴儿身上,溅起点点雨花。
青年男子这才发现,雨下了很久,直到自己将婴儿抱起前,婴儿的身上居然点滴雨水未沾。目光赫然移到那石台上,光滑如镜的石台上,刻印着的太极八卦图案,一切显得那么神秘。
这时大雨棸停,风平云散,天际翻起鱼肚白。
青年男子怀抱的婴儿,打了一个喷嚏,悠悠转醒,青年男子的思绪被婴儿的喷嚏声吸引,目光从石台上转到婴儿,正好对上婴儿的眼睛。
“啊”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充满复杂,迷茫,彷惶,这是一个婴儿的眼睛吗?青年男子自己问自己。
青年男子见婴儿看自己叫了几声,就突然停住,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惊恐,惊讶!
青年男子呆了呆进而想到自己:青年男子原名慕太白,本是道门第一大派太玄门的继任掌门,只是自己不想继任掌门,只想与自己的爱人凝儿厮守,并将掌门之位传于师弟冷玄夜。三十年前魔道大举攻上太玄山,双方一场道魔大战,结果魔道死伤惨重大败而回,道门一方为了乘胜追击,选择了几位修为高强之士深入虎穴,欲将魔道魔道连根拔起,作为百年来最杰出的道门弟子慕太白赫然在此列,几经转战随战功赫赫,但魔教底蕴雄厚,最终重伤逃遁幸免于难,后遇魔教圣女,双方恩怨纠缠许久,最终两人生出情愫。并且育有一女。慕太白回山后其师重新闭关之前,将掌门之位传于冷玄夜,执掌太玄门掌门之位。慕太白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和师弟冷玄夜的差别,两人一主内,一主外,自己当掌门也未必有师弟那般好,再加上对凝儿的诺言,经过深思熟虑后传位给师弟,自己的寻地隐居。结果尚未离开太玄山就被人揭秘自己与魔道有染等等,须得回山调查。不肯认命的风太苍只有逃走,道魔两方恩怨极深,倘若承认,自己被终身监禁外,恐怕性命不保,便在太玄大殿上反出了太玄门,迎来门派长老的一路追杀,慕太白无奈逃到被称之为禁地的东陵,没想到随最后杀死了其中追杀自己最狂的一人,自己也饮恨收场,那墓碑应该是自己的几个小师弟师妹顾念曾今的感情替自己立的。
曾今的一切迅速在慕太白脑海中回荡,再看看怀中婴儿的不凡之处,所有的过程渐渐明亮,虽然有许多无法理解的地方,但没必要深究了,主要的是自己还活着,这孩子既然留在这里,想必是那人托自己代为照顾。
想到这里,慕太白想起了些许,便开口似自言自语道:“我虽不知道你有怎样的过去,你我相遇既是有缘,原本是由我抚养你长大的,但我自己凡琐事太多,仇家遍地,唯恐自己性命不保,难以保你周全,待我找一人家代之”。
没人人知道,人死亡了以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因为经历过的人早已入土。
而李峰的死亡时刻,却是人生的开始。
冰凉的雨点打落在脸颊,全身,一阵寒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尚未睁开眼的李峰便想到,人死了是不会有感觉的,不会感觉到水点的冰冷,也不会因为寒冷而打喷嚏。全身虚弱无半点力气,根本懒得睁开眼睛,但还是睁开了,为了证明自己还是活着的。
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深色充满惊讶和好奇的面孔,落下的雨水被那青年男子稍微挡住了,吃力的伸出手稍微擦拭了一下眼睛上残留的雨水,好让自己看的真实一点。
李峰问了一句,“这是哪里,你是谁呀?”
不过,下一刻就呆住了,自己说的话居然变成了婴孩的哭声。
抬起手仔细看了看,细腻的皮肤乳白如新生,胖乎乎的小手上点上五颗豆的而晶莹的指甲,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再看看自己的脚腿,还有那牙签般的小家伙,一切一览无余。
呆了,晕了!
接着那慕太白似乎认识到了自己的异状,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自己听一般。
李峰无奈的接受了自己的转变,一个二十四岁的小伙,变成了刚出了的婴儿,过去二十年的一切仿佛都白过了,仔细感觉了一下,除了自身真气荡然无存外,身体还是自己的,尤其是左手臂处,那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也是最有力的证据,一个储存了无数武功秘籍和各种文学知识的生化电子记忆卡,二十一世纪的最高杰作,曾被自己亲手植入。
晨曦,温暖的阳光自地平面升起,给这片大地带来了生机和活力。大雨早停,地上坑坑洼洼的积水浸透破碎的孤坟,慕太白抱着李峰,感受个太阳赐予自己的温暖。李峰也从没想过,自己还能看到初升的太阳。
半响,慕太白自神游境界回过神来,看了看怀里全身光溜溜的婴儿,将自己的袍服撕下一件,将李峰简单裹住。放回石台,来到了曾埋葬自己的破坟处,墓碑虽然碎裂,但上面的提名慕太白看得清楚,空无一字。
慕太白无不自嘲的笑笑,“生前威名荣耀集一身,死后无字孤坟葬鬼雄”说罢开始动手,将碎石稍微一清理,破开的坟堆重新堆起,找了一块差不多的石碑,代替了破碎的那块,再将周围活动的痕迹一打扫干净,游目四望,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英俊的面孔倒映的天地都亮了起来。
抱起李峰,向东南方撤去。原本宁静的孤坟依旧孤独,炽热的太阳也无法温暖那一丈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