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潼从食堂回来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她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十三个未接来电。(最快更新)
她拿起来一看,全是苏远澈,她微微皱眉,拨了过去,可是他手机已关机,许小潼也没多想将这件事全部抛到了脑后。
然而远在深圳的苏远澈冷着脸看着电视上的报道。
“今日,苏氏企业董事长对外宣布将名下所有股份转到苏远澈名下……”苏远澈冷眸一眯,随手拿起遥控器关上。
他冷言道:“呵,董事长还在医院躺着,股份竟然转到了我的名下,姐,你的能耐还真是大,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接手公司吗?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就算我成了最大的股东也改变不了什么,我照样回意大利去管我的酒店。”
站在一旁的苏桐淡笑道:“你以为酒店还会是你的吗?”
苏远澈抬眼看向苏桐,眸子变得深邃,“你什么意思?”
“刚刚接到意大利的电话,估计现在安阳和南城已经结束了。”苏停顿了顿,说道:“酒店交接仪式,你不要忘了酒店里面有我和安阳的股份,我们两个把股份全部给了南城,顺理成章酒店自然是他的。”
苏远澈猛地站起身来,眼里是死一般的冰凉,他握紧拳头咬着唇,最后什么话也没说,摔门而去。
苏桐看着苏远澈离开,忽然瘫坐在沙发上,她闭上眼睛,喘着粗气,平复一会儿心情以后,她拿出手机给宋安阳打了电话。
“安阳,我已经告诉他了。”
“嗯,酒店这边有我和南城,你不用担心,尽量去安抚他的情绪,一切等董事长醒来再说。”
“好。”
苏桐紧握着手机,额角渗出细汗,“阿澈,你该长大了。”
苏远澈离开家以后,直奔出国前经常去的那家酒吧,他坐在吧台上,点了一杯威士忌,糜烂的灯光时不时打在他脸上,形成了深浅不一的阴影,他仰头,一饮而尽,“再来一杯。”
“先生,您这已经是第七杯了,您看……”
苏远澈猛地扯住服务生的衣领,他狠言道:“我说让你拿你就拿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家有的是钱,还怕我赊账不成。”
“是是是。”服务生见他已经上了头也就没再计较,又给了他一杯。
苏远澈摇晃着酒杯,眼神迷离,他凄苦一笑,刚要喝下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只见是一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人,“一个人?”那女人坐到他一旁,随时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
苏远澈没有理会那女人,扔下两百块钱就要转身离开。
他晃晃悠悠地走下吧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没想到苏少爷出手还是如此大方,真是一点都没变。”
苏远澈有些不耐,回过头去,眯着眼问道:“你是谁?”
那个女人掐断了烟,走到苏远澈面前,紧盯着他的眸子,“我是佟月,不过以您这样的大人物恐怕是不认识我,但是,秋音您不会不记得吧?”
苏远澈身子一震,头晕得连重心都稳不住,他忙扶住旁边的桌子,佟月笑道:“如果秋音能够看到现在你这副落魄的模样,她在天之灵该有多高兴,苏远澈,你好狠的心,你以为花几个钱一切就都过去了吗?那是一条人命,一个活生生的人!”
“秋音……”苏远澈喃喃道。
“苏远澈,你知道秋音死后,她的家人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吗?三年前她只不过是一个懵懂的小女孩罢了,就因为喜欢上你就要遭受非人的待遇吗?苏远澈,你不喜欢她大可以拒绝啊,可没有必要用钱去羞辱她吧,还有你竟然找**害她,苏远澈,你觉得你还是人吗?”
苏远澈眸子一冷,一下子扼住佟月的手腕,“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佟月轻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束缚,“怎么?自己做的事情不想承认吗?”
“你说是我找人?”
“苏远澈,不要拿出那副万事与你无关的模样,这一切,你也该还了。”佟月话音未落,苏远澈就觉得腹上一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佟月,下一秒钟佟月一使劲将匕首拔出,眉眼间皆是凄凉,苏远澈捂住伤口,鲜血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疼痛已经使他麻木,他在各种呼救声惊叫声中沉沉地坠倒在地,闭眼前他听到佟月凄凉的话。
“我名佟月,单姓秋。”
苏远澈再次醒来是三天后了,他睁开眼睛,周围白茫茫一片,这场景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他撑起身子,身旁的陈依云听到声响立刻醒了过来,喜极而泣,“阿澈,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苏远澈嘴唇泛白,脸色也是蜡黄,他轻轻摇了摇头,极度虚弱地说道:“妈,我没事。”
“你可吓死我了,三天前我一接到医院的电话,立刻就赶往医院了,怎么会有人想杀你呢?听说那个人已经自首了。”
苏远澈静默了半晌,开口道:“妈,我好多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好,妈回家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嗯。”
苏远澈背靠在枕头上,眼中无光,他脑海中竟然全是当时秋音自杀时的情景,他一想起就开始头疼愈烈,他以为他可以忘记的,难以忘怀的不是那个人,而是他心底的自责与愧疚,可是佟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当初他只是拒绝了秋音的追求根本就没有用钱去羞辱他,更不可能找人去做那样的事情。
苏远澈看向窗外,树叶飘飘零零,秋天似乎又要来了,那个女孩却在三年前的那个秋天里永远睡着了。
“苏远澈,我喜欢你,你……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对不起,不能。”
苏远澈没有接过秋音手中的情书,那时的他对男女生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兴趣,然而苏远澈没有想到那竟是他最后一次见秋音,就在一个星期后,秋音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教室里,浑身是血,身旁放着一把匕首,警察过来看没有发现打斗挣扎的痕迹,门和窗户也都锁着,因此警方断定是自杀,于是就草草结案了。
苏远澈来上课刚好看到那凄惨的一幕,当他听到秋音自杀的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会不会是自己的拒绝让她产生了轻生的念头,没过几天,他的桌子上凳子上书上都出现了血债血偿的字样,他在那人有所行动之前,彻底离开了那个世界,他懦弱地接受了苏国安口中所谓的施舍,去到意大利生活。
苏远澈以为那段回忆会渐渐变淡甚至消失,可是它却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上,一想去就会让他生不如死。
苏远澈握紧了拳头,思索道:“到底是谁在陷害我?非得让别人置我于死地。”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他放松表情,“进来吧。”
苏桐提着果篮从外面走了进来,苏远澈脸色立即冷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苏桐不以为意,将果篮放到一旁,自己则坐在床下的沙发上,“怎么?我弟弟受了伤,我来看看都不行吗?”
苏远澈并未说话,苏桐看他在病中也没计较,“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杀你?”
“你都知道为什么要来问我?”
“我是知道,不过我想听你亲口说。”苏桐唇边勾着笑。
“你觉得有意思吗?”苏远澈紧盯着苏桐的眼睛问道。
“我觉得很有意思,阿澈,你明知道这是有人在陷害你,为什么就不还击呢?这可不像你,而且当年秋音死得那么蹊跷,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苏远澈扭头看向窗外,掩饰了自己眸子里暗涌的情绪。
苏桐继续说道:“秋佟月是秋音的亲姐姐,她在伤了你以后就主动去警局自首了,我去见过她,她什么都不肯说,可我从她眼中知道她也不相信那些事情是你做的,但是处在她的角度,自己的亲生妹妹经历那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接受不了,所以你这一刀挨得也不算冤,可是,阿澈,这个世界是需要真相的。”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苏桐看了看苏远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爸和阿姨就你一个儿子,我也就你一个弟弟,爸阿姨还有我,我们以后都是要靠你的,所以,赶快好起来。”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苏远澈看着窗外萧索的景象,这些大道理他当然懂,他心里当然也不忍心让别人抢走苏国安用一生打下来的天下,可是,他只是想让苏国安给他一句鼓励,他想做一个能让父亲值得称赞的儿子,既然苏国安不想见他,那他就努力做最好的自己,让苏国安有理由见他,十九年来,他一直靠这样的信念活着,可是,他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应该不自量力,在死亡面前,他是如此地不堪一击,也许他应该现实一点,好好接受苏国安的施舍,那样子的他会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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