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像李宝珠大哥这样的儿子,确实生来就是个坑爹娘,坑全家的货。
这位李大哥自从“痛失所爱”后,日子一直过的颇为浑噩,无论是父亲的失望,还是母亲的眼泪,又或是妻子在他一日日冷淡里日渐枯萎的容颜,似乎都无法让他有所感触。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宝珠似乎又从自家大哥身上闻到了一丝活气,只是这个让他活过来的动力显然不在家里,他回家的日子变得越来越晚,又是干脆几日也见不到人影,情绪却明显是几年来最好的。
最先发现他不对劲的自然是作为妻子的程氏。要说这程氏也真是个倒霉人,一般也是娇养长大的侯门闺秀,嫁的更是门当户对人家里才貌相当的少年郎君,这般天作之合内里的冷漠与残酷,又是谁能想到的呢。
一段婚姻里,夫妻间不怕有分歧,不怕争吵,最可怕的是任何时候对方都待你客气疏离,闺房帷帐之内的冷漠,才是摧毁女人所有美好的利器。
程二姑娘的少女时代和她对所有未来生活的美好期盼与憧憬,似乎都在那个不堪回首的新婚之夜里结束了。
她隐约明白,丈夫的心里住了一个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两人没能走到一起。可显然,丈夫忘不了那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开始新生活。
几年来,她也不是没有努力过的,只是这个男人的心似乎是一颗怎么也捂不热的石头,她一日日沉默下来,觉得这样的日子,大概会一直过到死了。
然而,丈夫最近这段日子的异样,却引起了她的注意。起先她曾怀疑丈夫是否是在外头有了什么可心的人,只是她仔细查访却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且她还好几次在他身上闻到了香火味,那是庙里才有的味道。
“所以你是说,你嫂子怀疑你大哥有心出家,忧心不已,才来找你商量的?”周宝珍有些惊讶的朝李宝珠问到。
“可不是。”李宝珠有些无精打采的朝桌子上趴了,手里无意思的摆弄了面前的一只杯子,对着周宝珍说到“我嫂子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大哥身上有烟火气她便以为大哥是想出家,可你看看我哥哥这是要出家的样子?”
说着,李宝珠又恨了起来,对了周宝珍咬牙说到:“这个女人真真是个狐狸精。。。。。。”
程氏不知道丈夫心里的人是谁,闻到他身上有香火的气便以为丈夫或许是有了出家的念头。然而李宝珠是知情人,再朝大嫂打听一下自家大哥反常的时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大哥这简直是要把全家人往死路上逼了。
“或许,你大哥真的只是想去庙里散散心呢?”周宝珍见她这样,少不得出言宽慰到。
“别提了,我找人跟过他,回回都是往东山去的。”
一提这个,李宝珠更是愤懑,要知道静思庵便在东山里,这会儿连周宝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想那谢侧妃,虽说只是个侧妃,可到底也是皇家人,更何况她还替二皇子生了庶长子,平日在皇子府里也多受宠爱,这要是闹出什么事来,即便有太妃在宫里,李家也是讨不了好的。
这样的事说起来,能有什么办法,无非还是老法子,告知父母长辈,让襄阳侯想办法把这个儿子看起来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又不能真的打杀了他。
定南王府里,对世子定亲的事自然是郑重了又郑重的,所有的程序皆按古礼,进行的一丝不苟,足见了未来夫家对周宝珍的看重,自然也为周宝珍在这上京城里赚足了名声和面子。
像纳彩,问名,纳吉这些不必说,自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到了纳征即送聘礼这一节时,在送来的聘礼里,常规的东西不需赘述,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整套亲王世子妃礼服,七翟冠、大衫、霞帔,尺寸皆是按周宝珍目前的尺寸制成的,也就是说这套衣服周宝珍根本没有穿的机会,可萧绍还是让人送来了。
真红色大衫、深青色霞帔,饰织金云霞凤纹,用金坠子,钑凤纹。鞠衣为圆领青色,前胸、后背饰金绣云凤纹。此外还有大带、玉革带、玉花采结绶、玉佩、青袜舄及玉谷圭一应俱全。
柳氏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着女儿要是换上这身衣裳,不知又该是何等风采。只可惜,到底两人还没有成亲,要是现在便让珍姐儿试穿起来,传出去未免让人说女儿眼皮子浅、为人轻狂,这么想着又只好作罢了。
周宝珍望着眼前的翟冠,她大约能明白表哥送这套衣服来的意思,这么想着,心下不免羞涩甜蜜起来。
因为周宝珍未满十五,谈成婚还早,于是两家决定等明年珍姐儿及笄之后,再信行商定婚期。
原本柳氏还想按着一般贵族人家嫁女儿的年纪,留到她十八岁再出嫁,可如今看着眼前的这套衣服,柳氏知道,外甥这是有些等不及了。
也是想想萧绍的年纪,如果成婚早些,如今孩子也能打酱油了,少不得在心里暗叹一声这个女儿怕是留不了多久了,她的嫁妆如今就要抓紧时间收拾了。
虽然好多东西都是自她出生就开始攒下的,可如今王府送来的聘礼大大超过了预期,光是打家具和替女儿挑选可靠妥当的陪房人员就够她费一番脑子的了。另外还要赶紧写信去西北,让丈夫在西北替女儿寻些好皮子和好药材。
柳氏明年要娶公主儿媳,这里又要替女儿准备嫁妆,而大儿媳妇又正怀着身孕,她这里还要管国公府这一大摊子事,愁的柳氏直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才好。
周宝珍少不得被柳氏抓了壮丁,好在她从小得柳王妃悉心教导,回家后柳氏也有意无意的让她处理些事情,所以做起来倒也不难。
只是她是清闲惯了的人,以前对于这些事也不过是偶尔为之,如今真要日日跟着母亲理事,难免也觉得有些难熬起来。
月前,定南王府诸人已经启程回封地去了。临行前,萧绍来看她,这是两人自定亲后第一次见面,周宝珍倒是难得的有几分羞涩起来。
萧绍低头看了周宝珍,发现她比前些日子好似又长高了好些。再看了她酡红的脸色,这些日子跟着姨妈管家,可看着人倒像是比以往还微微丰润些,这么想着萧绍心下便是一笑。
听丫头回报说,珍姐儿最近事忙,每日比以往早起半个时辰,而夜里却还要坐了小轿子上府里各处巡视一番,这样一来倒还睡得晚了。
他原本还怕她吃不消,想着要不给她几个能干的丫头,帮着看个账本什么的,也免得再累病了她。
可又一想,毕竟他和宝珍还没有成婚,再说就算以后两人成了婚,让王府的丫头来管公府的家务事这也是不合适的。这么想着他对自己说,如今先让这丫头练练手也好,以后王府里的事只有比这多的。只是让丫头小心伺候着,别真累出个好歹来也就是了。
结果过了几日,他就听丫头回报说,如今珍姐儿吃饭却不像平日里那样挑剔了,且每顿还能比以往多吃半碗饭,就是夜里也睡的香。以往每年到了这样的季节,必要病上两回才罢,而今年居然也还没有,这真真是意外之喜了,
萧绍想想,便觉得眼前的珍姐儿似比以往少了几分病态的娇弱之气,整个人显出几分沉稳干练来。
这说起来,以往都是他娇宠太过,万事不肯让她烦心,如今看她居然做的也不差,说到底倒是他误了这孩子了。
周宝珍见萧绍只是笑看了她却不说话,有些疑惑的看了他口里唤到:“表哥?”
就见她微仰了头,粉嫩的小脸微嘟,眼眸清澈的像是一眼便能望到底,如此一看倒又是他熟悉的珍姐儿了。
“我听丫头说你最近能干的很,连饭也能多吃半碗了?”萧绍背了手,低头望向她,表情有些打趣的说到。
“表哥最讨厌,好像人家多能吃似的。。。。。。”周宝珍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嘟了嘴,冲萧绍抱怨到。
“傻孩子,表哥这是在夸你呢。以往,你就是吃的太少了些,不足以滋养气血,不然何至于总是生病。”萧绍直起身子,边走边对跟在身侧的周宝珍说到。
“咯咯。。。”周宝珍笑了起来,侧头看向萧绍嘴里说到:“表哥又糊弄我,从古到今,从未有人说过,对着一个姑娘家说人每顿能多吃半碗饭是夸人的话。。。。。。”
萧绍笑了起来,这孩子又淘气了,抓住人的一点话柄就不依不饶的,因问到:“今日都做些什么?”
一问起这个,周宝珍高兴了,对了萧绍说到:“今日我跟了管事妈妈看人收拾府里的杂库房,没想到,倒翻出好些有意思的东西来,里头有一只木马,据说是父亲小时候用过的,祖父亲手做的。。。。。。结果络姐儿和十弟都相中了,两个人争的不可开交,把底下的人为难的够呛,哄那个都不行。。。。。。表哥猜猜最后谁得了那木马”
萧绍心想,这还用猜,络姐儿那丫头虽说年岁不大,可也说得上是打便京城无敌手了,无论对上谁,这还是就没个怕的,更别说让谁了。
“那必定是络姐儿了。”
“哈哈哈”周宝珍笑了起来,对了萧绍拍手到“没想到英明神武的表哥也有猜错的时候,今日争赢的那个人固然是络姐儿,可得了那马却是辉哥儿。。。。。。”
周宝珍想着当时络姐儿雄赳赳气昂昂的拖着那只木马来到辉哥儿身前,颇为豪气的把木马往他面前一推“给你”。
那摸样,简直和个女土匪差不多,就连一向老成的辉哥儿,却难得露出了有些错愕的表情。
周宝珍对了萧绍感叹到:“你说络姐儿那鬼丫头,她怎么就看出辉哥儿想要那木马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络姐儿好贴心啊真是行为粗犷内心细腻的说
宝珍这个人一向是能不操心就不操心,但中馈这种事,确实是被从小精心教导过的,只能说她从小过的好,对于权势的*便不是那么强。
她善于用柔软包容的态度,来潜移默化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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