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并没有奢求太多,他只是想要照顾她而已,她吃了太多的苦,他想要让她过的好一点,日子顺遂一点而已。
薛定帆看到她眼底的小心翼翼,不由得压下了心头的苦涩,换了一副轻松的模样:“妹妹,别想太多,也不要有负担,你若是愿意,把我当哥哥看也行……沿”
他说了哥哥这两个字,她一张脸上残存的那一抹血色,骤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黑亮的一双眼瞳灰败下来,渐渐变成空荡荡的深洞。
“青青……”
薛定帆知道她心底的伤痛,不免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不小心纺。
方晴怔然的坐了片刻,手掌更紧的贴着小腹,许久,她方才轻轻的笑了一笑:“六哥,我没事儿,一切都过去了不是么。”
“是,青青,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方晴看着他认真的脸,心底却不停的摇头,他不会知道的,她不会越来越好,她只会像是被人从枝头掐下来的那一朵花一样,很快的凋零,枯败,然后融入泥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这些话,她却不能对薛定帆说出口。
他救了她,希望她长命百岁的活下去,可他或许不知道,她的心早已死了,留下这一具驱壳又有什么用呢?
方晴抬头去看窗外的天,此时此刻的京城,又是什么样子?
他与周楚楚现在又在做什么?
她是恨他的,可也是因为她的心里依旧爱着他。
但从此以后,她决定要把他忘掉了,永远的忘掉,哪怕是剜心一样的疼,又如何?
总好过今后每一个日子里,每一分每一秒,她的心为他跳着,为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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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音乐嘈杂刺耳的酒吧里,化了浓妆穿着艳丽的女人们扭动着蛇一样柔软的身躯,烟视媚行的在男人各色目光中妖娆绽放。
伏在吧台上的一个年轻女人已经喝的烂醉,她身侧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年轻男人,皆是一副浪荡公子哥儿的模样,两人贴着这年轻女人,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她几乎无遮无拦的胸前。
那莹白的一片肌肤,诱的人喉咙发紧,真想将这暖香软玉拥在怀中狠狠的爱上一番。
可这女人却是出了名的刺玫瑰,他们碰了几次壁,也不敢再贸然的轻薄她。
“头疼……水……”
女人呢喃着,将一张小巧精致的脸庞从云堆雾绕一般的长卷发中抬起来,她细长的凤眼微微的眯着,长睫微微颤动,唇上的口红晕染了一些,却越发显得勾人夺魄。
身侧的男人立时将水杯递过去,殷勤的喂她喝了冰水:“好点了吗?不如我们送你回家……”
周楚楚眯了眼看着这个男人,唔,他生的好似有一分的像方靖之,特别是这样唇角勾着一抹笑的样子。
一分……一分也够了。
周楚楚忽然转过脸,细长的手臂缠上他的颈子,抬起嫣红的小嘴就吻了上去。
那男人愣了一下,旋即却是心花怒放立时将这柔软的身子抱入怀中,亢奋的回应起来。
周楚楚闭了眼,酒醉的时候,脑子是混沌的,她可以把这男人心想象成他,想象成他,她的心里就会好受许多,这漫长的一夜,就不再是那样的煎熬。
“我们去酒店……或者去我那里?”
男人实在有些熬不住,这女人真是人中极品了,身子软的仿似没有骨头一般,胸大腰细皮肤雪白,他从前泡的那些妞儿,简直都不够看了。
周楚楚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胡乱点了头,那男人就和同伴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搀着她向外走去。
出了酒吧,正要扶着她去自己的车上,却忽然有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走过去,毕恭毕敬道:“小姐,您喝醉了,该回去了……”
周楚楚微微睁开眼看他们一眼:“回去?回哪里去?”
自然是回方家……
是了,如今方家早已在方靖之的掌握之中,方
tang竟南如落水狗一般潦倒不堪,若不是昔日他妻子在方靖之母亲墓地一事上帮忙说了话,又一直对方靖之态度谦和,想必他们夫妻如今处境更是不堪。
方家大宅在去年重新修葺了一番,周楚楚曾想把后园那一动闲置的小木楼给拆掉,却不料方靖之动了大怒,两人狠狠争吵起来,最后以她摔了一屋子东西,方靖之打了她两巴掌告终。
那栋楼到底没有拆掉,周楚楚许久后才知道,那是方晴从前在方家的住处。
她心头扎着这一根刺,愈久愈深,渐渐的成了执念。
原本在他把方家夺回来时,她曾想过告诉他方晴没有死,可在他做了这一切之后,周楚楚却把这个念头死死的摁灭了。
她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他这个秘密,就算两个人要互相折磨,那也要折磨一辈子!
她的爷爷身体越来越不好,缠绵病榻许久,她多少委屈也不敢去和爷爷讲,生怕惹他老人家生气,再加重了病情。
父母待她也是疼爱的,却不会如爷爷这般没有底线的纵容她胡闹,如今父亲执掌周家话语权,她早已不如往日一般,动辄就回周家去,给方靖之没脸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现如今,她就连回周家过一夜,母亲就要旁敲侧击的教导她。
周楚楚心里苦闷不已,方靖之整日里沉着一张脸,无喜无悲,对外人,他尚且能说只言片语,面对她,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没有表情没有回应。
除非她碰到他的底线,言语中提及方晴,他方才会有波动。
这样的日子,她当真是受够了,自去年那一次争吵之后,她就开始酗酒,泡吧,在外面不知惹了多少的桃色绯闻,她以为他身为她的丈夫,总会恼羞成怒,可却不料,就算她脖子上带着别的男人的吻痕回来,他也是平静的像是一潭深水。
回家?她不想回去,方家那个冰冷的宅子,不是她的家。
周家,没了爷爷的周家,她回去又有什么意思?
父亲母亲只会因为她惹出来的事责怪她丢了周家的脸面,却不关心她为什么要这样堕落。
话里话外甚至还敲打她,老爷子病重,将来一旦归西,周家定然不复往日的鼎盛,她不能再闹出事来连累家族的脸面,靖之虽然性子冷了一点,但是又从不在外面胡搞,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来,她若是敢开口说想要离婚,怕是她的爸妈第一个不会依她。
想到这些,不免越发心中气苦,周楚楚狠狠瞪一眼保镖:“都给我滚,我今晚不回去!”
她说完,软软靠在身侧男人身上,笑的妩媚动人:“走啊,不是说要去酒店吗?”
那男人求之不得,立时扶了她要上车去。
保镖还要追上来,周楚楚一记眼风瞪过去:“我的事,轮得到你们来管?回去只管告诉他,我今晚就是去找乐子了!”
保镖不敢再拦,只得眼睁睁看着她跟着那两个男人上了车。
天色将明的时候,方靖之方才驱车回来,他鞋上裤腿上都沾了泥渍,方家的佣人都小心翼翼摒住了呼吸。
每年的这一日都是如此,先生总要在山上墓地待一夜,回来时总是心情不大好,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说话也不下楼来吃饭。
方靖之刚换了鞋走进客厅,园子里却又传来车响,片刻后周楚楚拎着手袋摇摇晃晃的走进来,她身上的衣服几乎只是两块布片遮住了最隐秘的地方而已,而那裸露出来的肌肤上,红痕密布,说不出的暧昧,家下的佣人不敢多看一眼,都低了头站在门外。
周楚楚走进厅内,见他正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她笑了一声,花枝招展的走过去,“靖之……你看我这样打扮漂亮不?”
方靖之看也不看她一眼,站起身往楼上走。
周楚楚抄起一个杯子摔在地上,咬了牙尖利的喊:“方靖之,你戴了绿帽子了你知不知道!”---题外话---还有更新,可能会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