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胭指了指李记:“那里面有卖的,李记除了糖水之外,小食也很不错,傅胭隐约记得,好像有卖烤鱿鱼。”
孩子妈妈又道谢,带了孩子离开泗。
傅胭看着那孩子和她挥手告别,忽然追了几步,把那张画给了他:“送给你好不好?”
孩子使劲点头:“好,谢谢阿姨。”
傅胭在他额上亲了一下:“快去吧。唐”
孩子蹦蹦跳跳的跟着妈妈去李记,傅胭远远还听得他比划着给妈妈讲方才那个冷笑话:“然后,它就被烤了,妈妈妈妈好好笑啊……”
傅胭唇角扬起来,瞳仁里的泪,终究还是摇晃着落下了一颗。
容承僅,谢谢你。
容承僅,我爱你。
他们从咖啡厅的后门离开,直接上了车子,当夜不在郾城留宿,而是去隔壁城市A市。
尚霆在那里有间酒店,徐晋回说郾城他并不太熟,而A市会更安全。
傅胭没有任何异议。
她见了他,知他一切安好,她已经心满意足。
唯一的遗憾大约就是,她没能找到一个机会,让容承僅抱一抱念宝。
可傅胭其实也很清楚,这真的是奢望。
能让徐晋回送她来郾城,要她看他最后一眼,其实已经算是到了徐晋回的底线。
她若再提出更多要求,换来的,大约也只会是他们母子的永远别离。
可她到底,还是存了最后一点私心。
容承僅放下了筷子,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起身离开李记,林成默然的跟在他的身后,李记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身后是小孩子的笑闹和大人们欢快的交谈声。
他想起那一夜,她和他一起来李记吃糖水,去夜市里吃烧烤,她拉着他的手,眼睛那么亮。
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会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最后一次。
“容先生?”
林成见他没有跟上来,不由得有些讶异的轻唤了一声。
“没事儿,走吧。”
他无声一笑,将玻璃门关上,抬步走下台阶。
身后传来小孩子的欢笑声:“哈哈哈哈,然后它就被烤了……妈妈,真的很搞笑呀!”
他最初只是一笑,当做童稚的言语而已,可在走下台阶之后,他整个人忽然顿住,就那样在人来人往的街边,雕塑一样站立不动。
“容先生,容先生?”
林成看他就那样站着,动也不动,一张脸渐渐苍白如纸,他几乎吓的魂飞魄散,第一次那般逾矩的抓着容承僅的手臂使劲摇晃。
他渐渐从那幻梦一样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却是一把推开林成的手,转身快步走回店内。
他看到那个小小的孩子,手里拿着一张卡片,正和他的妈妈欢快的说着什么,容承僅想,他一定是魔怔了。
这冷笑话又不是他的独创,他听到这笑话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这孩子会知道,一点都不让人意外,可他却失了矜持的走过去,在那孩子的面前弯下腰来,轻轻的询问:“……可以告诉叔叔,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笑话吗?”
那小孩子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他的妈妈却脸上带着一丝戒备的神色望着他。
“真的很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你们了,只是,这个笑话是曾经我讲给我太太的,我们现在,分开了,我很想知道,所以……”
他平生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说话竟然带了几分语无伦次,那年轻的妈妈,神色中却带了几分的了然。
“是方才在对面的咖啡厅,一位小姐讲给我家宝宝听的,喏,她还画了一幅画。”
年轻妈妈将孩子手中的卡片递过去给他:“她是个很年轻漂亮的小姐,只是,看起来很瘦很瘦,眼睛很大,脸是心型的巴掌小脸,对了,她还带着一个婴儿……”
容承谨捏着卡片,整个人却是如遭雷击一般,蓦地一震:“她,还带着一个孩子?”
“是的,她的身边,好像还有一位很帅的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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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p>“先生,您,没事儿吧?”
年轻妈妈看他脸色变成这般,不由的有些担心,容承谨却摇头:“这张卡片可以送给我吗?”
年轻妈妈就看向自己的儿子,那小孩子很懂事的点头:“可以送给你。”
“谢谢你。”
容承谨很认真的和这一对母子道谢,然后,将卡片收在口袋里放好,这才折身出了店子。
“林成,立刻去查,对面那间咖啡厅,今天以内所有客人,都给我查清楚!”
他快步走向车子,胭胭,这是不是你在想办法告诉我,你回来了?
但愿,我没有猜错,但愿,我没有错过。
徐晋回带着傅胭和念宝在A市逗留了两日,就启程回澜沧。
回去香川山居的第一夜,傅胭有些失眠,念宝早早就睡着了,她一个人披了衣衫起床,下楼去客厅里拿牛奶喝。
徐晋回有些微醺的从外面回来时,正看到安静喝着牛奶的傅胭。
那一瞬间,他恍惚觉得,这一幕多像是,太太在等着她心爱的丈夫回来?
可他知道,傅胭的心,永远都不会为他停驻。
“回来了?”
傅胭抬眉看他一眼,将杯中牛奶喝光:“我有点失眠……”
徐晋回将大衣摘掉,他眉目清冷的看着面前年轻的女孩儿,她为什么就能这样镇定自若的,毫不迟疑的,就将锋利的刀子捅入他的心窝中去呢?
她为什么,就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挑起他全部的怒火,然后又让他对她束手无策呢?
她为什么这般容易就拿走了他的心,却不肯把她的心,也给自己呢?
徐晋回摘掉手套,将他随身不离的手枪放在桌子上,他不发一言,缓缓走到她跟前。
“你怎么了?”
她挑了眉,有些讶异,她的声音轻轻的,可他却瞬间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手指捏住她单薄的下颌的时候,他的声音也跟着变的沙哑沉重:“傅胭,去郾城那一日,你做了什么,你怎么给容承谨报的信儿?我们前脚才回来香川山居,后脚,我们的人就发现被人跟踪了……”
他笑的狰狞,眉眼之间渐渐全是厉色:“傅胭,你说,你做了什么!”
傅胭觉得下颌那里很疼,是真的很疼,怕是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可她的心里却那么的暖,那么的暖。
她只是无意间的灵犀一动,却没料到,他真的就想到了是她。
纵然她想过千万次的要放弃他,可心爱的人心心念念的想着自己念着自己,却仍是让人觉得幸福。
她眉眼里波光粼粼的神采,把他的心刺的剧痛无比,徐晋回像是疯了,捏着她的下颌狠狠将她推出去按在墙上:“傅胭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舍得杀了你!你别逼我!”
“杀啊,你现在就动手啊徐晋回,反正你不杀我,你身边也多的都是盼着我死的人不是吗?”
傅胭冷笑,她话语的讽刺和眼底的笑意,就那样无遮无掩的溢出来,她丝毫都不在意,他会有多难过,多后悔。
“傅胭……”
他松开手,忽然间就那样低低的笑出来,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的人,澜沧的小孩夜间哭闹,只要大人提起他徐晋回的名字和尚霆两个字,都会立刻吓的噤声。
他本就是手染鲜血的魔鬼,他不在乎他的手里,再多几条人命。
“我自然不会杀了你。”
他唇角的笑意,弥漫的越来越深:“可我会杀了容承谨。”
“徐晋回你敢!”
傅胭像是被人触了逆鳞,一双眸子骤地灼亮逼人,她恶狠狠的看着他,近乎咬牙切齿一般念着他的名字:“徐晋回你敢碰他一根手指头你试试看!”
“好啊,你这般的在意,我怎么也要试一试,胭胭,你处心积虑的给他传信,让他知道你在哪,你想一家三口团聚,可哪有这么容易?我徐晋回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成人之美的事儿我可不会去做。”
徐晋回笑的更加讽刺,他转过身,拿起搁在桌子上的手枪,“容承谨
或许明日就会到澜沧,他找上香川山居那一日,就是他的死期。”
“徐晋回!”
傅胭嘶声喊他名字:“你若敢伤他,我立刻就死在你面前!”---题外话---端午安康,忙的快要疯掉的一天,求问,怎么对付一个两岁半的无时无刻嘴里都在念叨妈妈你抱我妈妈你抱我的小孩儿。。。我快要疯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