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慧心魔种
这个无相大师胡言认得。
那年他们刚从香港回到滨江市,有次路过一间破庙,在庙里他遇到一个老和尚,这老和尚大概有七八十了吧,反正满面的皱纹,看上去很老。
本来庙里有个和尚,老不老的都很正常,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奇怪的是那个和尚。那和尚见了他先是吃惊,再是兴奋,然后就很过份地拉着他的手,非要给他算命。
胡言从来不信那玩意,心想这个破庙一看也没什么人来上香,估计连香油钱都未必有,老家伙定是穷疯了。胡言一贯谨慎,从不让陌生人靠近,所以那老和尚拉他的手的时候,他有意地避了一下,可那老和尚好像没看到,很自然就抓上他的手。他并没太在意,但心下有一些不快,就随手一甩,想把老和尚的手甩开。
他那时心里有气,这一甩难免加了一点力。以胡言的手劲,就算是随便的一甩,也有可能把这个老和尚摔到一边去。正想这个老家伙不会摔出什么问题来吧,那我可要赶快开溜。没成想这一甩竟甩了个空,就好像是在空气里挥了一下手一样,毫无阻滞。而那老和尚的手明明抓在他的手腕上,这一下胡言吃惊不小,难道这老家伙还是个高人?
老和尚轻轻松开胡言的手腕,面容一整,俨然一副宝相尊严的模样。“我知施主定是觉得我冒昧,老纳颇有相人之术,我观施主印堂之上,隐有黑光,必招杀劫,我有一法可助施主化险为夷,避难呈祥,施主可愿一试?”
相术之说,虽不足信,却正中胡言要害,见老和尚说的认真,就顺着说:“请大师明言。”
“天机不可泄,老纳法号无相,我观施主两年内当有一次大劫,若施主信得过我,劫到时,老纳自当为施主解之。”无相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来道:“今日你我有缘,这里有一短刀,就送与施主,希望可以对施主有所帮助。
胡言见那匕首表面古朴,暗藏花纹,似是年代久远,见老和尚面色严肃,想来是珍藏已久,就推辞不要。老和尚却道:“这刀我用了近五十年,现在对我已无大用,今日与施主有缘,故而赠予施主,我相信对施主定有帮助。”
胡言接刀入手,只觉似钢非钢,但刃口锋利,显非凡品,看来应该有些年头,搞不好还是个国宝级文物,便不再客气收了短刀。
那日直到胡言离开,心中仍是惊疑不定,特地看了一眼寺名,记得寺门之上写着“往生寺”三字,更觉这寺庙神秘古怪。
此事虽过了两年,但胡言印象深刻,在最初接到黑子短信之时就想到了无相当时的预言,此时见到无相,竟感到有种说不出的安全和温暖。
“施主勿须多言,速随我来。”
胡言见到无相就想到那把短刀也放在车里,就连掉在车上的usp9手枪一起拿了放在身上,又问无相:“大师,咱们开车走?”
“你这车太显眼,外面那么多车,随便找一辆就是。”无相随口说道。
胡言看着无相这张老脸,顿感亲切:“这个大师难道也是强盗出身?”
闲话不说,天亮前,两人终于回到“往生寺”。
无相将胡言引入寺内的禅房之内,胡言再次谢过救命之恩,无相笑着说:“今日老纳能救得施主,也是适逢其会,足见你我缘分未尽,我观施主眉心之中黑中泛紫,杀气凝聚,当是杀劫未解,可是还有人追杀施主么?”
胡言知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只怕全世界的坏蛋和警察全都要盯上他了,便拜倒于地:“大师,在下现已走投无路,还请大师指点一条出路。”
无相呵呵一笑:“施主请起,今既进我门,老纳自当替施主解此杀劫,不知施主可已想好安全之地,老纳亲自护送施主前去如何?”
胡言一怔,暗道:“我若有安全之地,何必求你?”见无相嘴角泛笑,一付胸有成竹之态,只得长叹一声:“不瞒大师,这天下之大,恐怕已无我容身之地。”
无相笑意更盛:“施主是不信老纳吗?别看你们的火器犀利,却也未必能伤得了老纳。”
“我已躲了他们两年,可是这些人神通广大,我是真的无地可躲了。”胡言不知这老和尚怎么这么高兴,他的样子很好笑吗?因为他也不知黑子要把货卖给谁,当下也不隐瞒,便将自己的情况说了。
“老纳知道一个所在,任他是大罗金仙也不可能找到,施主可有意前往?”
“有这么个地方?”胡言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看着无相,暗道这老家伙不会也是奔钻王之王来的吧,除了地狱,还有什么地方是谁也找不到的?
“老纳若要杀你,两年前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无相大笑着说道。“施主不用担心,且听我慢慢道来。”无相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包,打开来却是一颗硕大的钻石,正是钻王之王!
胡言大惊,这老家伙什么时候把我的钻石给摸了去!忙伸手一摸腰际,自己那缠在腰间的钻石却还在那里,不由地更是疑惑,忙将腰间钻石解了下来,放在无相那颗钻石之旁,却发现无相那颗竟比自己这颗钻王之王还要大上一圈!
“过去有个传说,说是九天神魔飞升之后,肉身三年不灭,直至天雷渡劫,肉身始化作两粒舍利,晶莹夺目,巧夺天工,而且相生相克,自成阴阳。世间修魔之辈无不视为至宝,为之大抢出手,自伤无数。却不知这对舍利乃是巨凶之物,内蕴神魔数千年杀戾之气,非慧心魔种之人绝不可近,因此凡得此物者两年之内必遭杀劫,无一例外。一千年前,此物传至天魔宗无道天师之手,这无道天师乃天魔宗数百年来不世出的人物,魔道修为已得天地之造化,硬是以无上魔功镇住舍利的凶戾,此后他闭关参魔一百二十年,终于参透舍利玄机,坐化飞升。原来这对舍利自分雌雄,雌石祥和,雄石暴戾,伤人之杀戾之气皆出于雄石。若两石相交,阴阳互补,祥和与暴戾两气交融,却可滋生巨大能量,开启天门。”
胡言只听得目瞪口呆,神话,这一定是神话!
无相却像沉浸于幻想之中,自问自答道:“施主也许觉得不解,若是这么简单,那些起初抢得此石之人往往是两石皆得,可仍逃不脱两年之命,又是何故?只为那九天神魔所习乃是至阳至刚的‘**天罡魔功’,阳气太盛,这两石虽然相交,却阴阳不调,阴阳之气无法交融,杀戾之气犹存。若要交融,还需以无上魔功辅以至阴的处子之血,使处子之血尽布两石相交之处,方可交融阴阳,开启天门。老纳精修魔功两百余年,一直研究这天门究竟为何物,随着人类科技的进步,我以为天门多半就是时空之门。”
时空之门?胡言似乎有些明白,便道:“那是不是两石相交产生的巨大能量可以使人回到过去?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若是这能量可使速度超越光速,倒也有可能。”
“回到过去?那怎么可能,若是有人回到了过去,改变了历史,那爱因斯坦还会不会出生?这个人的本体还会不会出生?要知历史的进程中有诸多偶然因素,你改变了任何一环,都可能导致历史变向,若是这个人的本体根本就没法出生,那他又怎么回到过去?”
这果然是个绕人的问题,比鸡生蛋蛋生鸡还复杂,胡言登时无言。
“修真修魔之人飞升之后,他们是到了天堂,下了地狱,还是根本就灰飞烟灭,根本无人知晓,因为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这时空之门内是什么也无人知晓,甚至于这时空之门究竟能不能打开,除了无道天师也没人见过。因为若仅是这些条件,那些修魔的高手只需找来处子之血就可开启时空之门了,实因这开门之人还需具备第三个条件,他必须是具有慧心魔种之人!”
“只有具备慧心魔种之人才可抗据雄石的杀戾之气,才能催动魔功融化处子之血,才能使两石阴阳相交,开启时空通道!”
“所谓慧心魔种实乃修魔之天生良才,千百年才会出一个,无道天师是一个,而你就是另一个!”
我?胡言登时晕倒,我居然是个魔种?
“一般人接触雄石之后,眉心处就会黑气萦绕,此乃杀劫征兆。而慧心魔种之人却是眉心红光漫射,此乃接触雄石后被开了天眼所致。而我两年前初见施主,施主印堂之上红光之中黑气萦绕,乃是因施主虽是魔种,却未修习魔功,以至被杀戾之气侵蚀,招致杀劫,但此劫气势被魔种相克,尚不至害了你的性命。说实话,魔种之说,只是《天魔魇》上有所记载,我因未曾见过,也不敢肯定.。”
“你不是说时空之门内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吗,即便我是什么魔种,我穿越了时空之门后是死是活,你怎么知道?”
“穿过时空之门后是什么确是无人知道,但据无道天师留下的《天魔魇》所载,时空之门开启之时,可以从门内看到蓝天绿草,结合我的研究,那至少是另一个象这里一样的平行时空,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我并不会什么魔功,你又如何助我?”
“这我知道,初次见你,我就已摸了你的深浅,知道你从未修习内功。实不相瞒,我乃天魔宗青龙护法,修习‘**天罡魔功’已二百余年,我只需以魔元转换之法将我的天魔功力输入你的体内,再教你运行之道,你就可以魔功催动雌雄舍利相交。”
胡言看着无相,心里交战不停:“这老家伙说得神乎其神,真假难辨,我是信还是不信?像这么大的钻石,有一颗已是奇迹,他那里居然也有一颗,莫非他那颗是假的,是想来诓我这颗真的?”
胡言伸手拿起无相的那颗钻石,入手虽然沉重,却比自己的那颗轻的多,仔细一看,这钻石的底座竟是空的,有一个内凹的多棱锥面。
“这个就是那颗雌舍利。”无相解释道。
胡言越看越奇,这舍利看起来比自己那颗大一些,质地上竟无二样。当下拿起那颗钻王之王,把它放到雌舍利的凹面,那雌舍利竟然如帽子一样将钻王之王套个正好,连边缘都全然吻合,接合之处全无一丝缝隙。
“看来这果然是一对,却不知这颗雄舍利又怎么会流失到瑞典呢?”
“这颗雄舍利原是由我宗朱雀护法保管,至于流落到何处,这过了几百年,谁又知道。不过好在冥冥之中天意未泯,这雄舍利终于还是转到施主手中,此乃魔神庇佑,可怜老纳辛苦修魔二百年,终于可见魔种重生,再开天门。”
“即便我是魔种,大师为何定要开启时空之门,将我送到时空之外去?”
“魔种魔种,魔神之种,是种子就不能永远在土壤里孕育,总要破土开芽,见风识雨,这里就是魔种孕育的土壤,而那时空门外才是魔种发芽成长之地。”
“可你将功力都传给了我,那你怎么办?”
“破碎虚空,乘风归去,乃是所有修真之人的毕生追求,老纳愚鲁,修魔二百余年方知飞升之道,机缘、资质、慧根缺一不可,像我这般修法,只怕再修个二百余年也不可能得窥天道,心中怎能没有遗憾?修真之人,若知自己百年辛苦,终是空幻,活着亦不过是行尸走肉,多口气而已,而若是有缘可见天门,竟然错过,只怕悔也悔死了,还要这身功力何用?若是新一代魔神乃是由我之手促就,那就算老纳终不能得道飞升,也足慰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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