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愕的抬头.他的唇如狂风暴雨般覆了下來.冰冷冰冷.
许久后.他放开我.眼眸里只剩下冷然和嘲讽.
我背过身去.克制住自己的眼泪.在心里喃喃自语.“这的确是游戏.是我多年前乐此不疲劳.现在还念念不忘的游戏.
尹湛从身后拥住我.炙热的气息在我颈边燃烧.“还要继续门么.”
我握住他搭在腰间的手.意志坚定.“要.你不许反悔.”
……
北沙的夜景很漂亮.此刻却因为心伤.透着隐隐的晦暗.
我和尹湛隔着半步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走在街上.却是比天上的孤月还要寂寥.
曾经的记忆再一次印上眼帘.因为懒到连路都不想走.以前我们逛街的时候.我基本是整个人贴在尹湛身上.走路都不用力气.
我赖赖的黏在他身上.他的手搭在我肩膀上.笑的比星光还璀璨.他会宠溺的在我耳边轻声说.“叶曦.你敢不敢再黏紧一点.”
我赖赖的又近了一分.看着他的眼.“像这样吗.哈哈.”
他无声的笑了.然后干脆将我拦腰抱起.在夜色下奔跑.“叶曦.这样是不是比较不累.”
我拼命的点头.“嗯.好舒服.像在飞一样.”
……
过往还在恋恋不舍.现实却在残忍逼近.
我望着前方的他.现在的尹湛.他的背影好孤寂.他一直都在抽烟.烟雾缭绕间是他淡淡的咳嗽声.
也许是这样的夜色太过熟悉.也许是这样的他太让人难过.我竟然忘了时间地点.忘了现在我们早已是陌生人.一股脑的冲到他面前.抢下他的烟.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大气不喘一下.半天才回过神來迎向他探究的眼眸.他的语气依旧冰冷.“叶曦.你在做什么.”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那个尹湛.吸烟会呛到偶然路过的小朋友.你能不能不抽.”
他冷笑道.重新点燃一只烟.“不可以.那些孩子又不是我生的.”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可你以后也会有孩子.”
说完这样的话.我都想打自己一巴掌.
他笑了笑.眉目清晰.看着我一字一字道.“生孩子.和你吗.”
我挠挠头.浑身都不自在.“当然不是.”
尹湛的眸色沉了沉.把黑夜都装了进去.他沒有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这时候的我.当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不合时宜.所以一时间也无话可说了.任由着沉默蔓延.
曾经的话唠尹湛.现在变得好安静.这样的他总让我认不清.只是心痛却一如当年
走进就近的游乐园.里面繁华依旧.处处洋溢着幸福的欢声笑语.却温暖不了我们之间的冰凉.彻骨的冰凉.
买好票.坐在碰碰车上.看着不远处神态悠然的尹湛.眼泪再一次泛滥.尹湛.这是最后一次这样了.最后一次这样凝望着你.
开着碰碰车.漫无目的的乱撞.却一次也沒有撞到尹湛的车上.也许这便是我们的结局.在最有可能相爱的年纪分离.在最刻骨的时光.埋下伤痛.然后相忘.
在这一轮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尹湛突然走下车來.走到我身旁.
他把我推到副驾驶座.坐上我的车.手握着方向盘.自始自终沒有看我一眼.声音依旧冰冷.“叶曦.准备好了吗.和我一起灭亡.”
在我惊愕间.车子直直的撞向墙角.我们当然沒有出事.只是他的话.却径直的撞到我的心底.顿时鲜血四溅.疼痛难掩.
尹湛侧着头.唇角带着薄凉的笑意.“今天就到为止.我要去接槿宁.我应该沒有义务送你回家.再见.”
槿宁.他又一次为了她.抛下我.这个我早就预想得到的悲凉结果.为何还能那样深的扎到我心里.将我刺的千疮百孔.
还沒待我想好该怎么回答才能掩盖住眼中的狼狈.尹湛已经决然迈步下车.径直离去.
他脚步匆匆.沒有再回头.他口中的槿宁那般温柔.看來一切只是我的错觉罢了.有着这样一个她陪在身边.他怎么可能不幸福.
如此.我应该感到知足.
……
我一个人留在游乐场里.看着一盏又一盏的灯接连熄灭.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影.在我身边來來去去.最后流逝在眼前.
时针滴答滴答的响着.我也该离开了.这里这么暗.似乎沒有人了.只是这里明明这么暗.我为何一点都不怕.
原來治疗胆小.最好的良药是难过.
慢慢的移步出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泽演.他倚车而立.夜色太黑.眸色太模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朝着有他的方向走去.在一米外的距离停下.努力的对他展开笑颜.却还是哭了出來.
他慢慢靠近.拥我入怀.“处理完了吗.”
我拼命的点头.不知道是想要说服自己.还是说服他.“嗯.都结束了.泽演.我们回家好吗.”
他轻吻我的嘴角.“好.”
……
泽演沒有再开车.而是带着我在路边走.他揽着我的肩膀.一路无言.
拿出手机.看着满屏的未接电话.我这才想起來.之前泽演跟我说过.一小时之后來接我.可是现在已经11点了.他究竟等了我多久.找了我多久.
而我又是怎么做到.义无反顾的任性下去.甚至都沒有跟他打声招呼.让他不要等我.
我停下脚步.侧身看他.“泽演.对不起.我忘记了.忘记了你在等我.”
你是不是也很讨厌这样的我.因为我很讨厌.
泽演轻抚我的长发.唇边带着温暖的笑.“沒关系.”
沒关系.怎么会沒关系.
我苦笑道.“泽演.如果我以后辜负了你.你一定不要原谅我.再也不要原谅我.”
泽演抚着我长发的指尖微微僵硬.眸间却依然带着淡然的笑.“你会吗.”
我低下头來.眼泪再次滑落.掉进心里的黑洞.“我不知道.”
沉默.长久的沉默在无言的蔓延.我抬起头來.发现泽演竟然在笑.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笑.
他说.“小曦.我很高兴.”
我不解.“嗯.”
他继续道.声音沉沉的.“你是说不知道.而不是说想离开我.”
我的脑袋一时之间转不过弯來.愣在那里.“有区别吗.”
泽演重新揽我入怀.“区别在于.现在的你不想离开我.”
夜色太温柔.这样的他太温柔.我却只能一再的伤害.
……
泽演送我到家门口.“快点去休息.今晚我就不进去了.”
我点点头.“嗯.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拜拜.”
道完别.我转身去开门.泽演却拉住了我.他眉角带笑.“小曦.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嗯.”
他笑着拉近我.覆上我的唇.“你忘了这个.”
只是这一次.他并不是像往常一样浅尝辄止.因为我的唇舌间全是他特有的味道.浓厚的酒味.他喝酒了.
这么浓厚的气息和强烈的索取.我有些接受不了.下意识的开始挣扎.他却越吻越深.将我抵在门板与他之间.
他甚至将唇移至我的颈项.渐渐的.听着心里的声音.我也开始紧紧的抱着他.我再也不要拒绝他了.
我不再抗拒.他却悠然停下动作.将温热的气息埋在我的颈项.含住我的耳垂.“小曦.我爱你.”
我的爱还未说出口.对面突然传來一声巨响.是重物砸地的声音.
我慌乱的侧头.往走廊的那端望过去.看到了缓缓靠近的尹湛.他眸中带笑.神态悠然.
刚才那声巨响是他手里袋子落地的声音.我的思绪很混乱.不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才好.我不知道泽演有沒有看到尹湛.他只是笑了一声.轻咬了一下我的唇.
我呼痛.他再度覆上我的唇.“专心一点.”
是啊.事到如今.我本该如此.在他面前爱着另一个人.借此让自己死心.
我紧紧闭上眼睛.任由泽演的气息将我掩盖.
许久.泽演放开我.而尹湛早已经走近.泽演拥着我.唇边的笑难以琢磨.“尹总.刚下班.”
尹湛的声音带着嘲弄.眼眸似有若无的看着我.“表演完了.可真精彩.”
我垂下头來.泽演沉稳的笑着.“生活从來都不是表演.尹湛.你和小曦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能认清事实.”
尹湛的眼眸很深.笑声却很轻.“放心.我早就认清事实了.你们继续.我走.不打扰你们.”
砰的一声.尹湛重重摔上门的声音.我心里最后的一根稻草彻底断了.我努力找回平静.稳住呼吸.淡淡笑道.“泽演.我进去了.也不知道34睡的好不好.”
泽演整了整我的衣服.“进去吧.别胡思乱想.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來.”
我笑了笑.“知道了.你知道我一向怕你.晚安.”
……
关上门.无声靠在门背上.心瞬间被掏空.不知所措.身体慢慢的滑下.
尹湛.尹湛.再见了……
卧室那边突然传來动静.打断了我的难过.打断了再也理不清的绝望.
是34.它扑到我怀里.找一个最舒心的姿势闭目养神.我抚着它的头顶.“今天这么乖.在等我对不对.你放心.我不难过.以后再也不会为了那个人难过了.”
我顿了顿.终于还是出声.“只是34.你能不能替我记得.记得尹湛曾经的样子.因为我不想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