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申忌昕像是抓住了难得的攻击点,趁机揶揄,“秦否机,如若不相信小花,你自己建一个就是了。一把年纪了,还想偷师窃艺,你也好意思?”
秦惊岷摆摆手,制止两人的争吵,笑道:“七叔,你的任务还是在基点那处。没有你老在那儿守着,申将军还找不着基点呢,更别说出手击碎它了。花公子那儿也需要人手的,不妨从秦家子弟中调去三四人协助,申将军你看如何?”
申忌昕将目光投向花失容,事关阵法机密,申忌昕可不敢替花失容做主。
花失容想了想,说道:“管大哥跟宁大哥也一同去吧,所需炼制的阵旗、阵基不少,人数少了,还真耽误事情。”
申忌昕连忙点头,“就依小花所言。”
说着将目光投向了秦惊岷,秦惊岷微笑不语。
大的框架制定,其他的就是细枝末节的小事,大家又商议了半个时辰,会议算结束了。
这会儿,郑宏图站起身来,“我有个事需禀告将军及秦家主,天宝府的其他豪门大族好像嗅到了什么,纷纷向峰回岭靠近。
我们的军士这些天,已陆续在附近发现了几大豪门家族门人、子弟的身影,会不会对破阵造成影响?”
“无妨。”
秦否机则是一声冷笑,“破开大阵之前,我会在峡口布置一个阵法,让这些闲杂人等靠近不得。”
郑宏图面带苦笑,“闲杂人等,当然近前不得,若是四大家族的家主、两大门派的掌门呢?”
秦否机这会儿皱起了眉头,目光投向秦惊岷。
秦惊岷亦是苦笑,看来这也是个头疼的问题,无奈之下他转首申忌昕,“还真是个为难之事。尤其是唐家,最近十数年,冒险进入峰回岭失踪的长老,就达六七位之多,若是这几大家族跟两大高门联合起来,我们还真拿他们没办法难办。”
申忌昕听罢,大手一挥,喝道:“既然赶不走,那就得让他们出出血,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话音未落,就听帐篷外一道清朗的笑声,“申兄,秦兄,别来无恙!”
申将军跟秦惊岷及秦否机面露惊疑之色,走出帐篷,花失容等人一见,跟着走出帐篷,看看来的是何方人物。
一行十数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齐齐地站在院中,个个面露喜色的样子。
让花失容惊喜的是,在这些人群里面,还看到了两个熟人,竟是秦娇及唐璇,都俏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长辈身后。
看到秦娇俏生生的面容,花失容的心儿莫名激动起来。
自从在武王墓中向对方表明自己的心迹后,花失容还是第一次发觉自己竟是十分在意秦娇的存在。
看到花失容,这两个女孩子也是愣了一下,秦娇似笑非笑地望着花失容,脸上莫明地有点羞红,又似乎有些惊奇。
申忌昕见到这些人,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一边迎上前去,嘴里还一边表示出自己的不满,“你们这些老东西,是半点见不得人家好啊!破个阵而已,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我们是救人,不是探宝。”
一位身着戎装身材粗壮的中年汉子轻笑道:“申将军,你我右军、府军本是同根连枝的友军,患难与共的兄弟,这会儿兄有难,府军这个小兄弟怎么能袖手旁观?”
申忌昕眼中尽是鄙夷,易水营都被困半月之久了,怎么早不见你府军有伸手援助之情?这会儿要破阵了,便你兄我弟了,真正是不要脸之极啊。
另一名身着白衫底金色边衣裳的老者上前朗声道:“申将军,我唐氏对峰回岭的地形,倒是有着详细的记录,当阵法破开后,说不定,我唐氏可以从旁出番气力。”
花失容算是看出来了,来的是天宝府的两大上古门派云梦门及长风门及天宝府四大家族中的另外三大家族:袁家、唐家及西门家族,还有一个府军的将领。
这些人的身后,都是天宝府手眼通天的强大的势力啊!
带队的老者都是各自家族及门派中有一定身份地位的长老,像是一同商议好了似的,各自只带着两位后辈。
这意思很明白,就是分羹来了,而且人数不多,不会对两家造成威胁,也不会引得秦家及右军的强烈不满。
各人打着哈哈,尽说些协力相助、不遗余力的话语,目的就一个,我们要进峰回岭,你两家看着办。
申忌昕人老成精,哪能看不明白?
他跟同样是精明人的秦惊岷对视一眼,便摆摆手,灿烂着笑脸,“大家都是热情人,老哥我感激不尽。原想着别劳烦大伙儿了,既然四大家族、两大上古门派及府军兄弟等天宝府最强大的力量齐聚于此,老申头我也不客气了。
秦长老,你将具体情况说一下,并将破阵方案详细地说给几位老朋友听听,让他们也给出个意见,好加以斧正,如若同意,我们即刻前往谷口建阵。”
看到这些人跃跃欲试、一副急不可耐神态,想到阵破之后的利益要少分许多,秦否机也是无可奈何,这五家联合起来,生生可活吞了右军及秦家。
形势比人强啊!
秦否机识得形势,当下便不厌其烦地将阵法基点的事情说了,并将破阵方案一并也说将出来。
当听到花失容居然是被武王看重的后生,要建造牵引大阵时,那几大世家及上古门派的老者,望向花失容的目光就不淡定了,一副热切渴望之色。
花失容唯有苦笑,这申忌昕,这会儿将我顶在风口儿吹,还是嫌我不招人忌恨啊?
几位天宝府的大佬,在商议了一番后,最后认定花失容的方法具有可操作性,可以一试。
花失容心里明白,这些大佬就是想看看自己这个后辈的能力,是否真如秦否机所说的那样神奇而已。
一位身着云白长衫的中年妇人,笑意甜甜地走向花失容,身后跟着秦娇及另一名女子,看来,这妇人是云梦门的人。
花失容看那妇人,端庄、恬静,展现出妇人特有的亲和力,让花失容对她的好感大增。
妇人笑颜可掬,走近花失容,笑容和蔼地道:“小伙子,让我摸摸你的骨骼!”
申忌昕老脸一拉,顿时黑沉下来,横跨一步,挡在花失容身前,“费峰主,你耍什么心眼?摸了小花的骨骼,又能怎么样?还能让他投入你云梦门不成?当着我的面挖我右军的墙角,真当我申忌昕是个面人了不成?”
申忌昕当面喝斥,倒让那姓费的妇人止步,尴尬一笑,仍不死心地望着花失容,说道:“方才秦娇说,你跟她一同来自易水镇,既是同一个地方的,以后就应当多多亲近,常常走动,不忘了同乡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秦娇是我费清怜刚收的弟子。”
花失容向那费姓妇人施了一礼,恭声道:“秦学姐在学堂时,就是天人般的存在,是我等男学员心目中的女神,秦学姐,还请以后多多提携。”
秦娇羞红着脸,轻声说道:“花学弟不必如此生分,易水营被困峰回岭,小娇也是着急万分。
里面许多人是从易水学堂走出的同窗,九年同窗,九年相伴,个中情怀历历在目,小娇愿为救出他们,拼尽最后一丝气力。”
花失容刚要回话,旁边唐璇大声说道:“花失容,你不适合右军,你的境界在军武中没有发展前途。我先前说的话依旧作数,离开右军,我定会帮你找到更适合发展的门路。”
花失容满头黑线,这姑娘还真敢说,当着我的顶头上司高谈跳槽,是不是嫌我活得太滋润了?不够倒霉啊。
申忌昕可不管什么情面,斥声道:“唐路遥,管好你家族子弟。再当着我的面胡言乱语的,我申忌昕好说话,可我的古铜棍不好惹。”
唐氏一族的老者唐路遥呵呵一笑,“申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小孩子家家的说说话,你居然还当真了?”
费清怜见到古铜棍,脸色一正,问道:“申兄,这就是你从六荒八合阵中所得的灵器吗?果然很有威势,有这一灵器在手,申兄的棍法威能只怕更上一台阶了吧?”
申忌昕正兀自得意,秦惊岷却平静地道:“费峰主,你莫搞错了。这通灵棍现下已属我秦家所有,目前只不过借给申将军一用,破阵之后,将会归还我秦家的。”
花失容看到申忌昕的脸色大变,忽青忽白的,全身都已抖动,这得需多大的毅力,才能强忍着没有发作啊。
费清怜一听,立马住声。
众家族、门派也是想不到,申忌昕为了救出易水营数百军士,竟然能割舍灵器,足见申忌昕对将士们生死的看重。
从另一方面,也凸显了秦家趁机索价、狮子大开口的所谓世族大家的贪婪嘴脸。
秦惊岷瞧出气氛的不对,便招呼一群人向谷口走去。
花失容跟着申忌昕及郑宏图还有管悉灵宁采玉走在最后,申忌昕末了又叹息一声,“求人的结果,就是没来由地受尽窝襄气。”
花失容眼见申将军如此,也是心中悲凉,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替申将军将那古铜棍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