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才能做手术?”从这说话的语气中,听得出邓初瑾的着急和对现状的愠怒。
于邓初瑾而言,看不见的日子太难熬了,每天就像个废人一样,把自己的所有全部倚仗给别人。
一天两天,他还可以哄哄自己,用体验体验新鲜感打发自己。
可是已经足足一周了,他真的快要被眼前的黑暗逼疯。
邓文弋给邓初瑾掖了掖被角,“你现在眼睛的伤还没好,要先养一阵子。”
“养?呵,养就是每天在医院躺尸?”邓初瑾自嘲般地冷哼,怒的一把扯掉了眼睛处的纱布,把他的全容露了出来,“眼睛总归是看不见,伤到的又不是眼皮,却天天把眼睛蒙起来。”
他睁开眼睛,反复体验着睁着的感觉,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邓文弋被他的动作惊到了,看着邓初瑾那双无神的眼睛在一个劲儿地享受睁着的感觉,心头不由得一酸,眼眶里有些许晶莹。
“够了,回家吧。”邓初瑾的嘴角落寞地勾起一丝弧度,“手术的事,伤养好,再谈吧。”
“好。”邓文弋心疼地望着他,急忙张罗回去的事,“阿根,进来给少爷收拾行李。安助理,去办下出院手续。”
“我失明的事,二叔他们不知道吧?”邓文弋想搀邓初瑾下床,邓初瑾缓缓地推开邓文弋的手,拒绝了。
邓文弋失神地收回了手,知道邓初瑾的脾气,没有执意搀邓初瑾,只是用搓手背来缓解尴尬,“这事还没跟他们提。他们要是知道了,左右不过是找借口逼我交大权,让我好好照顾你罢了。”
“那就封锁消息,暂时把我送回H市。”
邓文弋不放心,“你一个人?”
“根叔陪着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对了,就诊的病例得都带走,别让二叔他们查到了。”邓初瑾掂量着,“妈,你得赶紧回公司,要是二叔他们察觉到了,铁定拿来做文章。”
“我……”邓文弋哽咽了一下,头缓缓地朝邓初瑾的方向仰着,盯着邓初瑾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喃喃道:“眼睛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邓初瑾淡淡地应和着邓文弋,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怎么说,又顾虑身旁是否其他人的在场,最后闭了嘴。
说实话,在医院待着的这一周,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车祸仅仅是意外。
明明发生了车祸,却没有一个人承担民事上的法律责任。
这就很奇怪了。
如果说是责任在于接自己的那个司机,可事故另一方却没有起诉他,不是很有问题吗?
邓文弋直接就在医院给邓初瑾安排好出院后的行程,让阿根陪他一起去H市调养,自己则在安助理陪同下回了公司。
邓初瑾正着身子坐在车上的后排,脑海里反复着车祸当天的细节,总觉得哪里不对。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把怀疑对象放到自己的二叔身上,毕竟血浓于水,他们是一家人。即便二叔觊觎公司,也不会做出伤害侄子的举措才对。
“根叔,跟我坐的那辆车发生车祸的事故那方,你查过没有?”
“是名都集团的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阿根把自己查到的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只是,“车祸中他们夫妇双双罹难。”
“名都……”邓初瑾曾经对这个集团的情况有过研究,但是从来没有跟名都的人有过交集。
上流社会的圈子总要有些不认识的例外。
在邓初瑾的印象中,名都的董事长一家都是圈子里久负盛名的人家,做事向来严谨,没有理由会造成车祸的发生。
就算是真的有了什么意外,为什么对方死亡了,而他却只是损失了视力?
“他们办丧礼了吗?”无论是怎样的际会,已经有两条生命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却独自在沉浸自己失明的痛苦中。
他本是何其幸运。
“办过了。听说颜董事长夫妇立碑的那天,颜家刚参加完高考的小女儿在碑前淋了一天的雨。”阿根说得无心,只是随意把自己知道情况告诉给邓初瑾,邓初瑾的心却狠狠的一揪。
大概是知道那种变故出现的有多么猝不及防时产生的无力感。
就像很多年前,他和母亲经历过的一样。
丹桦大人发来一条消息:你哥说什么……
聂丹桦突然发来的信息悬浮在颜辞镜当前浏览的页面,颜辞镜点了进去。
【丹桦大人】:你哥说什么时候给我安排我的东西了没?我想带着它们出去浪啊~
额,执迷于包包和口红的女人……
颜辞镜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朱颜辞镜】:我哥说你的包包把他扎了,让你赔医疗费……
【丹桦大人】:明明是你哥自己非要碰它的,好不好?我真的冤枉啊,我的镜子!!!
【丹桦大人】:小镜镜
附送小猫咪可怜兮兮的眼神
【朱颜辞镜】:您好,您的好友【朱颜辞镜】已下线,请发送“我不需要Valentino和Dior”进行时长1小时的激活,谢谢合作。
【丹桦大人】:……你有毒吗【吐血】【吐血】【吐血】
【朱颜辞镜】:您好,您的好友【朱颜辞镜】已下线,请发送“我不需要Valentino和Dior”进行时长1小时的激活,谢谢合作。
【朱颜辞镜】:[自动回复]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儿再和您联系。
【丹桦大人】:【枪】【笑脸】装死可以,记得跟颜辞树要我的Valentino和Dior就好,谢谢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