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吃饱喝足后,突然想起了被自己抛到脑后的景澜,又立马探头张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人这么多,她找不到景澜所在的位置了。
宁九心里了然,拉了一把安歌,抬手指向她身后道:“将军在那儿呢。”
安歌回过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景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她身后的那张桌子,距离她也就一步远,也在吃馄饨。
而且……他身边的几张桌子上,围坐了好多女子,一个个红着脸偷瞄他,但也仅止于此,没有女子敢靠近一步。
安歌也不知为何突然红了脸,嗔怪地看了一眼宁九:“我才不是找他呢。”
宁九笑了笑,也不戳破:“嗯,姑娘说不是就不是。”
她俩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有人与景澜说话:“……景将军,我家主人请您到鹤泽居一聚。”
鹤泽居,也是个茶楼,不过这个茶楼和天汇轩可不一样,该茶楼的院子和天汇轩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但因为卖的茶都是大黎难求的好茶,价格昂贵,茶楼构造也比天汇轩要精致,所以往往人迹罕至,只有些许达官贵人才去得起。
他们俩就在自己背后说话,安歌虽没想特意去听,还是把那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景澜冷冷回道:“你家主人不提名不提姓,叫你个奴婢过来嘴上说一句就觉得能请得动我?”
那婢女见景澜动怒,立马跪到了景澜脚边,苦兮兮地央求道:“景将军恕罪,我家主人乃是邬国公主霁月,奴婢是考虑到附近人多,不好直接透露公主的行踪,才没有直接报出性命的,还请将军绕过奴婢一命吧!”
这婢女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附近暗中观察景澜的女子们给听见了,一时间好几个人交头接耳地议论道:“邬国公主这么奔放的吗,直接把人邀请到鹤泽居单独相处。”
“哎呀,你懂什么,我听我父兄说,邬国两位公主来这么久还没有被皇上纳入后宫,就是因为皇上想把公主许给景将军呢!”
“哦?我倒想看看这位公主到底长什么样,配的不配得上咱们景将军。”
“嗨,配不配得上是一回事,还不知道景将军对那公主有没有意思。”
“嗯,说的也是,若是此番景将军去赴约了,那便证明,这婚事**不离十了……”
景澜耳力极好,就算在嘈杂如此的环境中,也能清楚的分辨出那些女子在讨论什么。他沉思片刻,突然放下筷子,起身道:“那就去吧。”
说罢,那婢女惊喜地起身,忙在前面带路了。
人群一阵哗然,不少人都议论纷纷,说景澜和公主的事情稳了。
安歌听着旁人说话,不知为何越听越烦躁,心里骂了景澜一句“蠢货”,又转脸对隔壁桌聊的最起劲的两个女子说:“你们看不出来吗,景将军人好,不忍心这婢女请不到他回去被罚,所以他才赏脸去喝口茶的。”
邻桌女子不信:“你怎么知道?”
“……我……我也是听说,我听说早些日子皇后娘娘就把景将军给叫到宫里,与那两位公主见过面了,景将军若是看上了她们之中的一个,宫里早就有消息了,
怎么会现在还没有动静?定然是景将军对那公主没其他意思。”
那女子想了想,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咱也不知道是不是啊,咱也不敢问。”
“我去帮你们问!”安歌当即拍着桌子站起来,和宁九走了。
那后面几个姑娘看着她一副雄赳赳的样子,私下打探道:“这女子是谁呀?瞧着面生。”
“我也没在京中见过她,但她连鹤泽居都能去,想必也是身份非俗的吧?”
她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鹤泽居的幕后之人十分神秘且脾气古怪,并不是有钱就能进,还得看客人的眼缘,或者身份真的十分贵重,如景澜和邬国公主这般的。
安歌没听过鹤泽居,以为也就是个普通茶馆,就直接去了。
但宁九却是听说过鹤泽居这规矩的,她和安歌进了馆中后,店家什么都没问,便笑吟吟地邀请她们俩去二楼。
宁九垂眸沉思,这个地方一般人过来,可不是这个待遇。她还是十多年前陪着老将军和老夫人来过一次,那次替幕后老板解决了一些事,所以有些交情,本还想着卖个人情进来的,没想到居然什么都不要她解释……
想来,应是景澜知道她们俩必定会跟过来,所以提前与店家打了招呼,她们俩才能这么容易地进来。
这么一想,宁九便知道这是她家小主人算计安姑娘的计策了,她可不能继续跟着上去,去招人嫌,碍人眼。
于是宁九才上了两步楼梯,突然“哎呦”一声,扶着栏杆不动了。
安歌听见她的痛呼,立即走到她身边,担忧道:“九姑,你怎么了?”
“奴婢崴着脚了。”
店小二立马也过来扶着宁九道:“崴脚了可不能再上楼,踩楼梯最伤脚踝了。快,快下来休息休息。”
于是安歌便和店小二一起把宁九扶到了一楼一间雅座休息,宁九又拉着安歌的手道:“姑娘,你快去看看将军怎么样了吧,可不能叫他着了那坏心眼公主的道。”
安歌担忧道:“可是九姑你的脚……”
宁九摇头道:“不碍事,小二哥待会儿拿热水给奴婢敷一敷就好。”
“……好吧。”安歌此时心里也确实担心景澜,便没有再犹豫。
不一会儿传来她上楼梯的脚步声,宁九没忍住拊掌道:“我家主人出手,今晚必定要成事儿了!”
店小二在一旁给了她一个佩服的眼色:“你们将军府各个都是神仙啊,景小将军把你俩的行动猜的分毫不差,他前些时候进来时已经交代过小的见着那位姑娘就只带她一人上去,小的方才还想着要怎么和姐姐你说,姐姐便自己使了个谎留下来了。”
宁九得意道:“那是,我好歹是看着将军长大的,能不懂他么?”
二楼也是一间间雅间,大都关着门,只有一道门是虚掩着的,里头有光透露出来。
安歌放轻脚步,往那间雅间走去,到了房门附近,又要悄悄贴上耳朵细听里面的动静,没想到她刚把脑袋探上去,突然门一开,她直直向里面栽倒……
结果触及的不是想象中的冰冷的地面,而是一个结实的胸膛
安歌站稳了再昂起头,就看见景澜那张冷漠的脸,而且房间中只有他一个人……霁月不在这里。
霁月为什么不在这里?景澜不是来见她的么?
……这么一想,仿佛宁九崴脚也太过异常,宁九武艺高强,怎么上个楼梯就崴脚了呢?她也立马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自己好像中计了。
景澜抬手将门从里面插上,又和她所站的位置换了个边,接着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把她抱起来,然后压到了……房中央那张紫檀木桌子上。
那桌子的高度只到景澜的膝盖上边,此时他欺身而上,一只手将安歌两只胳膊交叉着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领口。
“你……你要做什么!”安歌紧张又害怕地别过脸去,不敢看他目的性明确的动作。
“我耐心很好,曾经海寇把我困在海上大半年都没能把我逼投降。”景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冷冽,“可如今,我这么好的耐心也被你给败光了。”
“我我我我……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哦?你这么聪慧也有听不懂话的时候?那我便解释一下,”景澜的脸靠得越来越近,声音暧昧,“我,没耐心在和你拉锯战了,我要强上了你!”
安歌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他:“你……你好歹也是堂堂黎国大将军,怎么如此不要脸!!”
景澜笑了一声:“你认识我这么久了,第一次发现我不要脸?”
“你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如此无耻!”
“我出了名的无耻。”
“……”安歌嚷嚷了半天,什么话都骂了,可景澜通通应下,完全不在意。
安歌骂累了,停了口,眼睛眯着一条缝偷看他,可又被他慑人的眸光吓的闭上了眼睛。
讲道理是没办法讲的,打又绝对打不过,袁起禄也去了宫里没办法突然冲出来救她了……
大女子能屈能伸,必要的时候还是得使出她从张洛儿那里学的“娇女御莽夫之术”。
她突然嘤嘤哭泣,求饶道:“将军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惹您生气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女子吧,小女子以后保证老老实实做您的狗腿子替您赚钱,再也不敢乱做什么坏事了,小女子还有一位老父要赡养……”
心里想的却是,你他娘景澜老子跟你没完!!!老子以后跟你不共戴天!!!
此招果然有用,下一瞬安歌便察觉到景澜松开了自己的手,把她从桌上抱下来放好,又伸手抹掉了安歌眼角的泪水,不知怎么地突然笑了:“别哭了,傻子,我吓唬你呢。”
安歌一屁股坐到身后的凳子上,不住地抽泣,差一点贞操就没了,她是真的被吓坏了。
“真的,我就逗你玩呢……”看她还是在哭,景澜又解释了一句,“大黎律法明明白白写着不能玷污女子清白,我身居高位怎么会知法犯法?”
两句话没哄好,景澜也不知道怎么哄了,索性拉了个凳子过来,坐到她身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
(宁九:老娘期待了这么久,你俩就给我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