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问朱老哥何时才能帮老夫把仇人活捉回来呢?”欧阳济一脸激动的问道。
“呃,这个嘛......不瞒老哥你说,这件事老夫还真的一时间不好给你答复,不是老夫想要敷衍你,而是将来的事情谁也料想不到,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只要老夫身上的伤势能够康复,第一件事就是替你捉拿仇人,除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否则这个承诺永远有效。”朱由刚思索片刻后回道。
朱由刚的话无异于冷水泼头一般,让欧阳济激动的心情瞬间凝固,但是欧阳济是个明事理的人,他知道朱由刚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本来对方身为一名高高在上的修士,能够如此礼待遇于他已经实属难得,还能帮着为他排忧解难,足以看出对方的真诚来,如果他还要求过多岂非是得寸进尺,有些不知好歹。
“那好吧,就照朱老哥所说的去办,只是希望上天垂怜我们欧阳世家,能够让老夫在有生之年得报家仇。”无奈之下欧阳济也只得接受眼目前的现实。
“欧阳老哥何必如此悲观呢?有道是世事无常,谁又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有着冥冥之定数,对你们凡人也好,我们修士也罢,都逃不开自己的命运。虽说修者乃逆天行事之人,但终究难以摆脱天地间的束缚,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够逍遥于世?老哥你也不必过于的在意和执着。”见欧阳济神情有些沮丧,朱由刚于是从旁相劝而道。
欧阳济听后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也只能如此了,随后老头站了起来,双手抱拳之后深施一礼道:“老夫在此先谢过朱老哥的大恩大德,此恩今生难报,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朱老哥对我的恩情。”
“诶,你看你又来这一套了,我们修真之人不在乎这些世俗的繁文缛节,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则已,心若止水才是我们修士的本性,今后你要是再和老夫客气,那么可就休怪老夫不认你这个老哥了。”朱由刚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是老夫矫情了,不过这份礼数还是应该的,毕竟你能帮我那么大的忙,你的心意老夫无以为报,如果连最起码的感激都没有,老夫何以面对自己?”欧阳济坦诚地说道。
“嗯,好吧,你的心意老夫知道了,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那么明日你带小天来此,如果他真的身怀灵根的话,那么老夫话覆前言,一定收他为徒,如果不行你也别灰心丧气,难保哪一天老夫灵脉恢复,也能帮你完成心愿,你说如何?”朱由刚点头而道。
“好,老夫明日一定带小天来此,届时就要多劳烦朱老哥你了。老夫叨扰老哥多时,现在我便告辞,你也要多多休养,注意自己的身体。”告辞之后,欧阳济离开了朱由刚的住处,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忐忑地往回走去......
等着欧阳济回到了家中,看到小天留给他的纸条后,老头心里一暖,眼眶中泛起了一层淡淡地水雾,忽然之间他感到自己的心胸似乎释然了不少,回头想想其实事情未必到了没有解决的地步,即便小天没有灵根,无法拜在朱由刚的门下,还有着朱由刚的承诺在。就算自己这辈子无法看见报仇的那一日,但是还有着小天在身旁陪伴。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这笔血仇真的不能报了,最起码自己还有小天,还能培养孙子成才,欧阳世家的血脉也没有断,何至于一天到晚被恩怨蒙蔽了内心,活得如此的累如此的苦。
想到这欧阳济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容。
这些事情小天自然不会知道,此时他把爷爷扶到床上,帮助脱去鞋袜后,又轻轻盖好了被褥,之后轻轻地把门带上,独自一人来到了院中,看着那满天的星斗,回忆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还未回过神来的他依旧沉浸在那幸福的时光之中。不过小天不知道的是,从明天开始,他的命运将会发生彻底的改变,而此时回忆中那段美好的时光,也只能永远封存在他的内心深处,直到很久很久......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欧阳济这才起床,因为醉酒的关系,老头醒后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直到洗漱之后喝了一碗醒神汤,这才慢慢好转过来。
看看时辰老头暗道一声“糟了”,于是赶紧收拾了一下,便急匆匆地跑到了前院的医馆之中。这时小天和以往一样,在医馆里面不停的忙碌着,一会儿拿出药柜中的草药分辨着,一会儿又抬着书在那翻看,直到听见爷爷“咳咳”的轻咳声,他才把手里的书本放下。
“爷爷,看这两天把你给累的,你还是去休息一会儿的好,正好早上医馆中也没有什么病人,等我把手头的事做完,我去给你做午饭。”小天很是乖巧的说道。
“呵呵,不慌,小天呐,你把这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待会随爷爷去个地方。”欧阳济说道。
“去什么地方?”看爷爷故作神秘的样子,小天好奇的问道。
“是什么地方爷爷先不告诉你,等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行了,赶紧收拾一下,去晚了我怕对方不高兴呢。”爷爷催促道。
“哦,那我现在就收拾。”回答之后,小天手脚麻利的把身旁的东西规整了一下,随后跟着老头出了门。
看着一路朝着村西走去,小天不免心里一阵的嘀咕,如果他的想法没有错的话,目的地应该是朱老伯的家里,回想着这两天爷爷神秘兮兮的样子,再加上今儿个早上他翻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那天从山中采回的胡根花,小天想肯定是爷爷背着他暗地里把续命散给熬好了,替朱老伯疗伤之后应该治好了对方的伤势,否则昨儿个晚上爷爷也不会如此的开心。
想到这小天心里一阵的激动,拉着爷爷的手就问道:“爷爷,你该不会是带我去朱老伯那里拜师吧?”
“呵呵,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这个小机灵鬼!爷爷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现在看来是没用了,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朱老伯他收不收你还在两说之间,他要先测测你的灵......咳咳,你的根骨,看看是否适合学艺才行。”欧阳济一时高兴险些说漏了嘴。
因为朱由刚再三交代过欧阳济,如果小天没有灵根的话,那么他也好找个借口随意的敷衍一番,否则童言无忌,一个不留神说漏了嘴的话,非遭来横祸不可。
“嘿嘿,爷爷你不用担心,小天我一定是个根骨奇佳、骨骼清奇、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要么不练,要练保准能成为天下间的盖世高手,呃,当然了,医术也是冠绝天下,舍我其谁!”说着话,小天还摆出了一副自以为是很酷的姿势。
欧阳济听得是哭笑不得,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小子就开始幻想起来了,如此轻浮能成什么大事。
没等小天收回姿势,老头上前一抬手,给小天头上来了一个火栗,疼得小家伙抱头痛呼,嘴里一个劲儿的发出呼痛地声音。
“小天,这可不是儿戏,须知练武之人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每天天未亮就要开始站桩扎马,需要下多大的恒心和毅力,付出多少的艰辛和努力。像你这种嬉皮笑脸的样子,何以吃得了这种苦头,更不用说长年累月的修行了,如果你还不端正自己的态度,即便朱老伯肯收你,爷爷也不答应,否则就凭你一时的兴趣,即便学了也是白白浪费光阴。”欧阳济严肃的训斥道。
听着爷爷严厉的话,小天羞愧地低下了脑袋,对他这么大的孩子来说想法也会格外的单纯,原本只是想着只要拜师成功,接下来一定能够水到渠成,成为一代令人瞩目的盖世英豪,成为了英雄,自然会有着英雄的威风和豪气,什么锄强扶弱、路见不平,义薄云天等等。他光幻想着成功之后的辉煌,却把中间的过程给省略了,忘记了要成为大侠之前需要付出的艰辛和汗水。
爷爷的话就像当头棒喝一般把幻想中的小天给打醒,此时他想到今后每天不论刮风下雨还是打雷闪电的,都要天不亮起床站桩扎马,心里面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似乎有些退怯。
心生怯意不假,不过小天不是个轻言放弃的孩子,特别是当他想到爷爷为了他的事情不辞辛劳的忙前忙后,可谓是呕心沥血,为了报答爷爷对他的苦心,小天目光坚毅的把头一抬,很是认真的说道。
“对不起爷爷,刚才是小天太孩子气了,说了些让爷爷生气的话,不过你放心,你的一番话已经让小天茅塞顿开,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只要朱老伯肯收下我,我一定会加倍的努力,不把功夫学好决不罢休。”
“好,这才是我的好孙子。”欧阳济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孙子,欣慰地说道。
另一边,此时朱由刚并没有和以往一样打坐练功,而是悠闲地泡了壶清茶,正坐在椅子上品着香茗,看他那优哉游哉的模样,似乎很是清闲。
因为昨日就和欧阳济商量好了的,索性朱由刚连大门也没有关上,直接敞开了大门等候着欧阳济爷孙俩的到来。
不多时,朱由刚把手中的茶杯一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时就听见院外一阵的脚步声,欧阳济带着小天已经来到他的家中。
见面之后欧阳济抱拳施礼而道:“朱老哥,实在是对不住了,让你等这么长的时间,老夫惭愧之至。”
说完老头刻意朝身旁的小天使了个眼色,小天多聪明,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二话不说跪在地上“梆梆梆”连磕了三个响头,口中直说道:“小天给朱老伯磕头了,希望朱老伯能够收我为徒。”
朱由刚看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老哥不必如此多礼,昨儿个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行了小天,你暂且起来,收不收你是之后的事情,现在老夫先要看看你的根骨如何才行,过来我这,让我替你检查一下。”
小天很听话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接着走到了朱由刚的身前。朱由刚用目光仔细地打量着小天,准备在检查之前先给对方面面相。哪料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神色也变得有些惊诧了起来。
在他的眼中,不知为何竟然发现在小天的周身有着一股很是微薄的灵气,虽然很淡,但也能看得分明,如此情况也只有那些半只脚踏入修真门槛的人才能做到,这说明小天已经感应到了天地灵气的所在。一旦能够感应到天地间存在的灵气,那些灵气就会被感应之人吸引而来,聚集在那人的周围,而此时小天的情况正是如此,现在只要有着适合的功法,他便能够开始吐纳灵气,进行修炼。
朱由刚心里一阵地称奇,看对方的样子,分明已经是快要踏入练气期一层的门槛,莫非小天真有着优异的灵根,能够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感悟灵气吗?
惊疑之色在朱由刚的脸上一闪即逝,恢复常态之后的他没说什么,一伸二指,搭在了小天的手腕处,随后朱由刚暗自催动灵识,探入对方的体内仔细观察了起来。
半响无话,小天和欧阳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看着对方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爷俩个不禁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朱由刚收回了手指,但是并未说话,而是微沉着双目,手捻须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通过刚才的检查,朱由刚已经确定小天身怀灵根,而且灵根还有些特殊,和他一样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灵根资质,这让朱由刚内心无比的激动。只是激动之余他还感到了十分的疑惑,不觉间他看向小天的目光中闪烁出了一阵地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