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翌到了那石盅下面,仔细观察了起来。那石盅虽然挂得蛮高,但是却也大得很,盅整个垂下来便也不觉得多高。人就站在下面,抬手便能触摸到盅壁。
但是二两小的时候,只一个半大的孩子,跳着顶多也就能触到这石盅最下边的盅口。安景翌便重点看那石盅下边盅口处,兴许能找到破解机关的方法。
整个个石盅都是石头打造而成,中间凿空了,外壁也打磨得光滑得很。安景翌手放在石盅上细细抚摸着,突然在盅口边缘停了下来。这边缘上不像上面的盅身打磨光滑了的,而是雕刻了与复杂的纹路。
一旁的大秦见他的样子,赶紧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没?”
安景翌蹙眉盯着那些纹路,与其说是随便刻上去的花纹,这些更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安景翌用手把面上覆盖着的的灰尘抹干净,使那些纹路显得更清晰。
看着露出来的纹路,安景翌脸上浮上一抹笑,这些纹路果真是文字。安景翌在安公候府时虽遭受冷遇,但是却也没人限制他的自由。常常带了三心走街串巷的搜集些闲书看,有时候难免碰到些古文字的书,便很是费了些心思钻研。
这石盅上的文字,恰恰是安景翌曾经看过的一种。安景翌按照上面的指示,果然没两三下就找到了机关所在,对准那个地方手往下一拍,就见这石盅凹进去了一块。
随着一阵轰隆声,石盅后的墙面果然如二两所说的一样,动了起来。一面墙从中间裂开分成了两部分,分别向两边移去,恰恰露出一道门的大小。
这边露出响动时,其余几人便都围了过来。这会儿看着露出来的密室,不得不相信二两的确是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阳平山。即使说他是在这附近土生土长的,也没人会怀疑。
那密室里面却也正如二两所说,空无一物。只有几个破的箱子,和满室挂了蛛丝灰尘的破败景象。安景翌猜测,这屋子大概是先前的土匪藏宝的地方。可是现在看来,那些宝藏要么被土匪转移了,要么就是被朝廷攻打时搜走了。
无论如何,这个密室的存在,却也的确让安景翌那番话更可信了起来。
安景翌笑着对二爷与大秦等人道,“不知几位大哥现在可相信,我兄弟二人确是李家沱村人。”
大秦心直口快,率先便嚷道,“二爷,我看这两人不像是在诓我们。”
二爷眼一沉,“小兄弟何出此言,大秦莽撞,我们却是没怀疑过你们的。”
安景翌了然,这二爷是把过错都推到了莽撞耿直的大秦身上去,也不在意,“那不知二爷还有什么要问我兄弟二人的?”
二爷脸上带了点笑,对安景翌道,“小兄弟命运多舛,不知哪里去学的医术?”
安景翌回道,“村里有个老大夫,见我兄弟二人可怜,便留了我在身边打杂,时不时的教一点,倒也学到了一点,可是却也的确算不上正真的大夫。”他可不就是个半调子,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安景翌站出来也是迫于形势,只盼着自己那两下子真能派上用场。
大秦等人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神色都凝重了起来。若是安景翌解决不了热症之事,到时候灾民闹着下山,只怕真会爆发了瘟疫。
二爷敛了神色,道,“我姑且信你们就是李家沱村人,治疗热症才是当务之急,这么多灾民的性命,望你们有点良知,走狗好做,人命难偿。”
安景翌点头,二爷的意思他明白,他其实并不信他们,但是为了灾民,却不得不放手一搏。
……
徐震天黑着一张脸向宁王的帐子里走去,旁边经过的巡逻士兵赶紧绕过他,徐副将这会儿看来可不好惹。
萧淮宁正托着头在案几上闭目养神,这眼看就到收网的时候,但是却还没有安景翌的消息。
徐震天进了帐子,抱拳行礼道,“末将见过王爷。”
萧淮宁睁开眼看向他,“徐将军有何事?”
徐震天从袖口处拿出个卷着的纸条,递上去道,“末将已有王妃消息,请王爷过目。”
萧淮宁拿过来看了下,嘴角不禁带上了一抹笑。他还正在想,景翌千辛万苦的出城来,怎么什么事都没做,便看到了这个纸条。
徐震天原本便黑着的脸更是黑了三分,“王爷,王妃冒然打乱了严总管全盘的计划。”依他看,这个王妃就是安公候那边派来的细作。
萧淮宁笑道,“兴许王妃有更好的主意也不一定。”他背靠后靠在椅背上,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徐震天犹豫再三,仍是忍不住说道,“原本按我们的计划,煽动了灾民下山来,到时候一网打尽并不是难事。”
萧淮宁看着徐震天,缓缓道,“一网打尽了灾民,对我却毫无用处。”
徐震天急道,“可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那么……。”
“灾民总会下山的,粮食毕竟有吃完的时候。”萧淮宁打断他,“况且此时若让灾民下山来,恐怕还没等到我们把灾民安排妥当,热症便会传染开来。”到时候只怕真会称了他那皇叔的愿了。
徐震天哑然,他还真没想到这一层。他们早先打算便是利用灾民惶恐情绪,煽动他们下山。却没想到在这个紧要关头,却传出了热症之事来。
萧淮宁靠着椅背,悠然道,“不如就让王妃试一下,或许真能劝降了那灾民头子。”
徐震天张口欲言,但是却又面有难色的样子。萧淮宁看他一眼,“徐将军有什么直说便是。”
徐震天见他下了令,便冒着胆子道,“王爷觉得王妃真能信得过?”安公候,可一直是永昌帝的心腹大臣。
萧淮宁蹙眉,却道,“且看吧。”然后便转言道,“严总管提到灾民热症之事,你传信给淮佑让他安排大夫秘密出城。”
徐震天心焦,宁王这是油盐不进,怎么都劝不过啊。看宁王明显不想多谈的样子,他只得作罢,不甘的退下去了。
萧淮宁看着手中严光禄传来的纸条,眼里闪过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