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沉默。
钟离在将录影珠交给雨月之前,便在其中注入真气,因此,即使雨月带着录影珠离开,钟离的所见之情形仍旧会出现在录影珠内部。
影像中,钟离被巫长青重伤,真气断绝,无法在往录影珠内提供真气,影像因此戛然而止。
众精灵愕然。
从影像中看,玄风麾下的人数虽不多,但个个骁勇善战,即使面对钟离、雨夜这等玉皇境后期巅峰的强者,也能够临危不乱,以战术和策略斗个旗鼓相当。
其后,一些海精灵战兵跑出锁链,巫长青趁机一击即中,此等战术配合更是让众人看清玄风麾下众人的默契。
“刺探暴露,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在想救人,真的很难。”
大长老的身边,那名衣着华贵的男子说道。
大长老看了他一眼,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龙七,你莫要惊慌,吾等的存在,早晚都会暴露。本座派不雨夜去刺探敌情之前,早就做了万全准备。”
龙七一怔:“大人,难不成,您是故意让他去,而后故意暴露我们的存在。”
大长老笑了:“没错,孺子可教也。”
龙七心中暗笑,:“大长老果真老奸巨猾,此等计谋非一石二鸟,而是一石砸死一群鸟。”
大长老捋了捋有些花白的胡子,满脸堆笑,故作高深的点头。
听着二人的对话,周围的人都是一脸呆滞。
“两个老家伙又开始打哑谜。”
“是啊,每次说是找大家商议,结果每次都是我们一堆人看这俩老家伙你来我往的打哑谜。”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怪,就怪我们的脑容量不够,无法和他们站在同一个高度上。”
众人议论纷纷,对此,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雨月立在一旁,暗中松了口气,如若真如大长老所说,是故意让雨夜去暴露行踪,其绝不会怪罪与她和她的哥哥。
只不过……
雨月的眉头微微蹙起:大长老不会重罚雨夜,不代表敌人不会。
雨夜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就他那张欠抽的嘴,就算敌人不想折磨他,也会被气的狂性大发。
正思虑间,雨月、的心口猛的一沉,这是双胞胎之间的莫名感应,十分奇妙。
雨月失声惊呼:“遭了!哥哥他……”
大长老朝雨月看了过来,脸色愈发凝重:
“怎么?是不是雨夜遇到危险了?”
雨月的面色极其痛苦,颔首示意,她双手抱住自己,全身痛苦的痉挛,仿佛正受到非人的折磨。
大长老铁拳紧握,咬牙切齿:
“难道对方给他用刑?该死,雪华这婆娘,千年不见,变得越发狠毒。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动身。”
而后,他转头对龙七道继续道:“龙七,你回到无极之渊,请那人出山。”
“是!”
龙七双手抱拳,低头应允。
……
玄风这边。
巫长青等人正在狂喜之中。
玄风被几人的情绪感染,亦是开怀大笑,但他的笑声,却被一个清脆的男人的惨叫所吞没。
玄风一个激灵,走出营帐之外,朝惨叫声发出的方向看去。
“外面受刑者何人?”玄风皱眉问道,说话间起身而出,步出营帐。
雪华跟了出来,道:
“风儿,战场之上,成王败寇,你莫要挂心,倘若我今天不这样对他,任他们的计划继续进行。到时候,恐怕我等也会战败逃亡。与其如此,吾等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说到这里,雪华的柳眉紧蹙,面色苍白而痛苦,仿佛她在说着这话的时候,心里正播放着痛苦的画面,而那画面,是她曾亲身经历过的一般。
玄风闭目,他的脑中,亦是有无数画面跳出。
地牢之中,铁兰心手握皮鞭,狠狠抽在一个少年的身上,那皮鞭上有倒刺,每一鞭下去,都会刮走少年的一抹血肉。
数鞭之后,少年身上周身血肉模糊,森森白骨露在外面。
而与他一同受刑的,还有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与一个美貌妇人。
男人的下场,同少年一样,而美貌妇人,则沦为玩物。
惨叫声此起彼伏,令人头皮发麻。
那阴暗的地牢,已然成为最残酷的地狱。
许久,玄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雪姨,你说的有道理,成王败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过,不知你手下的人拷问功夫如何,对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策略,如果方法不对,怕是人折磨死了,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雪华柳眉一挑!
她原本还想劝劝玄风,让他若觉得过于残忍,就出去走走,眼不见为净。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玄风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雪华的心脏纠成一团,心痛不已,她喃喃自语:“这孩子,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玄风不答,只是朝惨叫发出的方向走去。
一片阴暗的树林之中,光仿佛永远无法透过浓密的树木照到这里。
狭小的空地之中,几个由两根圆木十字交叉制成的木桩插在地上。
木桩之上,一左一右绑着两个男人。
一个年少轻狂,一个成熟稳重。
两人皮肤湛蓝,正是昨夜抓来的两名俘虏。
两个全身肌肉的矮人一左一右,站在他们面前,疯狂挥舞着带着到倒刺的皮鞭。
少年咬着牙冷笑:
“矮子,你就这么点力气吗?没想到你不仅个子矮,就连身体想娘们一样无力,话说,你娶老婆了吗?她有没有嘲笑过你?”
手持皮鞭的矮人牙关紧咬,脸憋得通红。
他没有回答少年,很明显他已经知道,与这少年辩驳是件无意义的事。
他只能用行动来发泄心中的憋闷,他挥舞皮鞭的手臂上,道道精壮的肌肉隆起,让他的胳膊看起来粗了一圈。
“矮子,你倒是用力啊!就你这点力气,如何能够登上台面?所以,你只能永远混迹在军队的底层,做拷问战俘这种下三滥的活,拿着勉强养家糊口的军饷,然后,像个爬虫一样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