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怎么又让公主跑步去了?”
珠珠家中来人接她团聚了一日,今儿刚入宫便望见公主,柔柔弱弱的身影在大冬天里奔跑。
秦邵温淡地笑,“跑步强身健体,是好事。”
珠珠瞪眼,“公子是故意刁难公主。”
秦邵端起杯茶,“哦?我为何刁难她?”
公子不承认,她也有办法。珠珠大声道:“公子若是觉着没有刁难公主,那么教她习武不也一样可以强身健体?”
秦邵眼角笑意漾出,“珠珠的意思,我明白了。”
珠珠瞧着他神色柔和,趁机道:“所以公子是答应了?”
秦邵轻叹,“姑娘家的要求,我们男人总归是不大好拒绝的。”
珠珠眉飞色舞地兴奋,“多谢公子。”
练武么,委实是亲密接触的好法子。希望公主别辜负她的期望得到公子的心,她喜欢公主,有个这样善待下人的好脾气少夫人,她的日子会如现在一般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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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初安贵为公主,哪怕做了奴婢,亦不肯真做些卑微的事情,她拿着扫把懒洋洋地站在雪地里,晒太阳。
小狸子手里捧着个小瓶子,正欲出门,忍不住轻鄙地责备她几句,“苏姑娘也太会偷懒了些!”
她不和小狸子计较,他到底是打小跟在她身边儿的奴才。
玖初安道:“你拿着什么东西?”
苏宁怀疑虫子有问题,便让小狸子拿去太医院给人研究下。小狸子事务繁忙,公主的衣裳该置办了,晚上的膳食也要备好,他见玖初安如此闲散,便将瓶子递过去,“是条小虫子,公主吩咐拿去太医院研究,你立刻便送了去。”
“虫子?”玖初安嫌弃地不肯接,忽而眼眸一转,又笑着接过,“好……我会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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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宁跑完一圈,途径公主阁,被珠珠一脸欢喜地拦住,“公主,你可以练武了。”
苏宁的认知里,她可以练武,便是可以舞剑,可以飞空,可以点穴,对于现代人而言,这些委实新奇有趣。
苏宁欢喜,赶去见秦邵。
绿荫之下,一方石桌上摆着一把长剑,秦邵坐在石桌旁。
苏宁道:“师父……”
秦邵听出她语调的微扬,这大约是她最真心诚意的一声“师父”了。
秦邵将剑给了苏宁,见她爱不释手,眉眼生动,道:“公主以后便用这把剑练习。”
苏宁道:“可有名儿?”
秦邵道:“不曾有过。”
他只是随手从家里的兵器库取了把轻巧的剑,是把普通到军中将士皆可配备的兵器。
她竟不曾嫌弃,还如得珍宝似的喜欢。玖晔曾言,心上人送的东西,哪怕是根狗尾巴草,也会令人心花怒放。
是以,秦邵挑眉,望着苏宁,公主果真对他情意未了,所谓的冷淡只是欲擒故纵?
苏宁正拿着剑摆出几个飘逸的姿势,一杯茶送上来。
玖初安笑得甜美,“公主,累么?喝杯茶解解乏。”
苏宁本该察觉出她的无事献殷勤,此刻却只一心沉浸于练武的喜悦,不在意地一口饮下。
秦邵目光敏锐地捕捉到玖初安嘴角的那丝笑意,莫非茶里有什么?
他正当思忖,却听得那位苏姑娘一声得意地笑。
“哈哈……”玖初安捂着肚子,笑得弯了腰,“茶里有虫子的!”
“噗……”未咽下的茶水尽数喷出。
对面的秦邵无辜受害,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滴下,薄唇染了水润。
“……对、对不住!”苏宁捂唇。
“啊呀,秦大人,你……你没事吧?”玖初安一脸惶恐。
怎么办,秦邵不会因此觉着她爱捉弄人,讨厌她吧?她只是气不过苏宁用了她的公主身份嘛!
见苏宁拿帕子欲给他擦脸,秦邵伸手禁锢她的手腕,用袖子拭掉面上水珠,沉声道:“公主还请注意仪态。”
苏宁乖巧,“是。”
秦邵越来越不懂这些女人,整天不是为男人要死要活,便是互相捉弄陷害……后宫的习气,真真不好。
显然,秦邵将“苏宁”对“公主”的捉弄当成了女人间的争风吃醋。
玖初安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只握住苏宁的手。
秦邵居然摸了她的手……
没等玖初安的公主暴脾气发作,小狸子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奔来,声音急乱.
“皇上晕倒了……”
玖初安的一颗心登时慌乱,担忧至极,神情丝毫没有掩饰地流露出她对皇上的在意。
秦邵无意间瞥见她的神情,疑窦顿生,他本以为苏姑娘喜欢他,毕竟落水昏迷时,她的呓语那般真切。此刻她却又貌似对皇上有意,岂非见异思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