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钳制松了,止风慢慢起身,终是无话可,对南宫晚微微一行礼,飞快的离开。本想直接赶去皇陵,却在城门守卫得知秦轩烬已经回城。匆忙赶回王府,就见桑林院里灯火通明,跪了一地却是鸦雀无声。
止风走到书房,便见秦轩烬呆坐在南宫晚常练字的书桌前,岸上留有用篆花楷写的纸条,正是那首传递消息被截下来的律诗,连笔迹都一样,诗后还有一句话“你给的一切,我会加倍讨回来”。只是这次,毛笔放在了左边。
止风无颜以对,扑通下跪,“属下无能!南…………在汴河码头等王爷!”
秦轩烬无力抬手让他起身,她真心要走,他如何拦的住?今日离去之时他便觉心有不安,走的越远心不安越甚,终于不顾一切的赶回来,没想到看到的只有桌上的纸条!她终究还是走了!她果真还是走了!
秦轩烬到汴河码头时,南宫晚已经将整个码头清理出来,在船头摆好了一桌酒席,而相隔两张的岸上摆着一席同样的酒席,连酒都是暖好的。一席白色男装,自信微笑,耀眼夺目。
秦轩烬默默落座,率先便喝了一杯。看着眼前英气毕现更加耀眼夺目的南宫晚,无奈轻笑,又是一杯。再看她身边高手围绕严阵以待,便知是彻底留不住了。其实他一直就知道他留不住,在他确定娶沉香之后就更留不住,因为他已经没有留她的资格,只是想尽力留的更久一点罢了。今日到来,他除了不舍与惆怅,还有心安!
南宫晚也轻酌一杯,“再玩一次游戏如何?这次你问我答。”
秦轩烬微笑着又喝一杯,静默片刻才问,“你从未想过留下来,哪怕就一刻?”
“从来没有。”南宫晚亦微笑回到。
秦轩烬轻笑出声,“你在我身边的每一……”
南宫晚等了片刻自觉的回答他问不出来的问题,“在你身边的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我若不一开始表现的抗拒愤怒如何让我以后的转变可信?我若不转变又如何让你稍稍放松警惕?若不让你放松警惕我如何能外出传递消息?包括你的婚礼也是计划,若不逼你成亲,我如何通过执掌你的婚礼让渊墨混进来?若不将你全身心的留在桑林院,我又如何确保渊墨在玄黄院藏的安全?”
秦轩烬又是一声轻笑,低低摇头,“那首诗?”
“是我写的,那是一种失败的尝试,我写了几百张,没想到一张也没流出去,你和你的人很厉害。”南宫晚着失败,眼中却微微闪过得意。
是呀,她该得意的,完全将他迷惑住。她总是用她的右手让他心疼,却让他完全忘记,以她的秉性如何会容忍一点残缺而造就她的缺陷?练好左手对她而言何其容易?回来再次看到那字迹的时候他便知道了,此刻只是想再次证明自己的可笑罢了。
“该我问了。”南宫晚微微一笑,“当年我和你同时绞杀石家三子的时候,有一股势力一直暗中保护,这股势力也是你派下的吧?是你密林庄的势力。”
秦轩烬果然毫不犹豫的喝酒,喝过之后却又意外的回答了,“是。”
“你用另一个身份换得他们的信任,获得石家守护的东西,这样东西与你用黄金佩刀与上邪换的是同一物?”南宫晚再次问。
秦轩烬短暂的愣一下,真的笑了,她总是如此聪慧,细线索也会被她抽丝剥茧然后拼凑出全貌。再次点头,“是。”
他突然的坦诚让她意外,其实这些他不用回答她也能确证,只是他的坦诚也让她不得不更坦诚,“这份东西能让你如此劳心劳力,费劲心思必然关系国本,可是皇帝的母亲因为猜忌你而一分为三的兵符?”
“是!”继续出人意料的,他回答的很干脆,“她以为这样会很安全,分析利害之后,她很后悔。兵符现在在我手上。”
“无知妇人,竟只想防着你而保皇位,全不想若是事情外泄,外兵攻打,圣风将无法调兵。与上邪交易更是与虎谋皮。只是秦王爷有魄力,直接毁了石家这根暗钉,还孤身入漠换回兵符,真是可惜了这一举攻克圣风的赐之机。”南宫晚颇为遗憾的道。
“该我问。”秦轩烬又喝一杯,才抬眼看着南宫晚,无比认真,“你真的一点也没想过为我留下来?”
“没有!从来没有。”南宫晚淡然回答。
秦轩烬无声轻笑,再次低下摇头,“竟都是演戏……”
“我若演戏你会看不出来?”南宫晚抢道,“虽然初心未变,可所有的反应和感情都是真实的。不然也骗不了你。”
秦轩烬蓦地抬头与她对望,她眼里的认真和隐隐的急切尽收眼底,正相顾无言,上竟零星的飘下雪来,随后越来越多,如柳絮飘零。远处不时的传来兴奋之声,“看,下雪了,初雪!”
南宫晚满眼欣喜的与秦轩烬对视一眼,再次看向空,起身到船头接慢整掌雪。
秦轩烬也抬头看着纷纷扬扬的初雪,还有两丈外船头上看雪的人,默默的喝着酒。
船终于开了,眼看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远,南宫晚突然在船头笑着叫道,“秦轩烬,明年春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秦轩烬静静目送她越来越远,满眼满眼的看着她的笑脸,连眨眼都怕少看一眼。是的,她会来找他的,却是一个讨伐者!
后来他调查过南宫晚到底是怎样传递消息,直到听到街上儿唱的儿歌,他才瞬间了悟,“远山长,远山长,默默入眉妆。河水漾,河水漾,郎在水一方。”这首儿歌,听着像是表女子相思,实际只有四个字,“渊墨何在”,若是用授俚语一唱更是明显。歌里不止了她的地方在山上,还安排了他们离去的方式是水路。果真是她的风格,简短却足以表达她想要的,他们终日在街上混迹,人来人往,她想教人一首儿歌何其容易?或许就在她看摊闲逛的时候在他眼皮子低下教唱了这首儿歌,他也无从发现。
果真,若她真心要走,他怎么也留不住的!
再要相见,也要明春了。
时光荏苒,十八月的时间无声而过。一个人彻底消失,纵然是名动下,在时间的河流里也只是激起一时的浪,很快被人遗忘,只余下几个相寻、相守、相候的人依旧在寻着,守着,候着!
今的宇寒却有些激动,第一次觉得从皇宫到城中的距离这么远,也第一次觉得一个时辰的时间那么长。他已经不记得下了多少道命令,派了多少人去找寻找,也不记得有多少次失望了。只有这次他如此肯定,如此心急,因为他知道她是真的回来了。
当渊墨来宫里见他,他便知道,是她,真的回来了。
渊墨没有带他去将军府,而是去了另一处庄园。到了院门之后便躬身离开,并带走了其他侍卫。宇寒轻吸一口气,在青衣侍女的带领下穿过庭院,绕过长长的柳堤。他认得,晨月,南宫晚的贴身婢女。
转过柳堤,是满目的荷花,婷婷袅袅,荷叶田田,美不胜收。晨月躬身示意了一下前面的木板路,也悄然退下。
他顺着路走了几步,便见路尽头荷花丛中停着一叶舟,舟上跪坐着一穿着黄裙绿底白纱衣的女子,抱着几支荷花,长长的青丝披肩撒下,更称的肤若凝脂,颈如皓雪。女子看见他,抬头,微微浅笑,竟让他彻底痴了!
“皇上,好久不见,可愿与我泛舟湖上?”南宫晚明眸浅笑,声音也是绵柔清甜。
宇寒呆了一呆,才痴痴傻傻的上船,只看着眼前人发愣。他真的从未想过,她会着女装!她竟会用女儿身与他相见,这在他的梦里都不曾。
南宫晚亲自划舟离岸,然后任由暗流将舟推入湖心。他依旧痴痴傻傻的看着她,没回过神来。
她清脆的笑了,,“我愿意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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