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傅静文醒了,看着岸上漫天的大火就急的想跳水,几番劝慰拉扯无用,秦轩烬再次将人打昏后,看大火没有熄灭的迹象反倒愈来愈烈,南宫晚又一直握着玉扇发呆,带着两人冒火飞下山去。
到了山下他们居然遇到了故人,可儿。原来可儿家住这儿,她刚从她姐夫家回来,英儿和孩子现在都过的很好。在可儿家稍作安顿,南宫晚将傅静文托付给可儿,又给了些银子,留下书信,让她交给碎玉轩的老板,不想太多纠缠便匆匆告辞。临行前可儿追出来说,雷云被烧死了,新上任的贼首正在到处找他两报仇,让他们小心。
两人在天黑前走到遇到可儿的小镇,没想到兜转近一月,他们又回到了原地。两人心情都不好,首先时间已经过半,他们的行程还不及四分之一。南宫晚又因为石仁良的死有些郁结,秦轩烬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竭力保持与南宫晚的距离。好几次南宫晚不小心碰到他,他都像是洁癖一样闪开,最后一次还对她发脾气,让她离他远点,让南宫晚更加郁闷。
又劳累一天,两人自是无话各自回房安歇。昨晚在火场沾了一身灰,今天又赶了一天路,南宫晚觉得身上难受,虽然疲极却难以入睡,好不容易捱到半夜,让店小二打了半桶水,将门窗全部管好,灭了灯才跳入水中,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正洗着,突听外面又喧闹起来,细听之下才知发大山火了。连日大旱,这两天又起大风,山火蔓的非常快,南宫晚刚摸黑穿好衣服,就听店家在外面叫客栈着火了,让所有人都快出去。
南宫晚飞快将湿漉漉的头发束起来就跑出门去,一把推开秦轩烬的房间却发现里面没人,正准备下楼却发现最边上一间客房传来些许声音,像是有人被什么东西砸到了,短暂的迟疑一下,看火势还可控,跑进去一看,床上果然躺着一人,被烧下来的窗厩砸了腿,整个床铺已经烧起来,烟雾滚滚的,床上的人像是昏迷了,只喉管里发着些许不明声响,没有任何逃生迹象,南宫晚以最快的速度掀了床上的被褥,将那人拖下床来,那人却出奇的高大,出奇的沉。南宫晚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那人拖出门去,然后看到搜救的店家,让人将伤者抬下楼。
南宫晚也要下楼才发现她的头发不知何时松了,摸黑仓促间她的衣服也没穿工整,连忙进一间火势稍小的房间,对镜快速整理一下,刚一出门就迎上一脸焦急的秦轩烬,看到她安然无恙飞快的将她抱进怀里,像是受了极大惊吓,南宫晚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下楼去。
可一到楼下他放开她就劈头盖脸的骂,“没事就早点下楼,在上面瞎跑什么?找不到路就在房间好好呆着,跑去救什么人?刚从火场里逃出来,你是不是就以为你不怕烧啊?”
南宫晚再次懵了,半天嘀咕道,“不是你说要做个好人吗?”
“你还……”秦轩烬还想再骂几句,又硬生生的止住。狂跳的心慢慢归位,天知道他从外面赶回来到她房间没见到人,然后四处都找不到人的那种焚心蚀骨的焦急,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当下拉紧她的手,兴神澄明了许多,再也没有纠结。
南宫晚看着已经彻底烧起的客栈,以及客栈背后的长长火山,一座连一座,风还在不停的吹,心往下沉,“昨晚本该有一场大雨的。”
秦轩烬知道她的意思,她计划之内昨晚有大雨,所以让人在山顶撒了大量的硫磺,确保能燃尽整个山庄,没想到昨晚无雨,还刮了一天一夜的风,现在也没有停的迹象,只怕火势会继续蔓延。这样下去,会有更多的地方遭受火灾损失惨重。
“现在让人快马加鞭赶到临县,让地方官员铲除临近树木房屋,可阻火势进一步蔓延。”秦轩烬说。
南宫晚显然也想到了,早看到不远处的一匹马,“我得亲自到附近的县衙去一趟,其他人的活,恐怕不会有人信。”
一移步才发现手一直被人抓着,疑惑的抬头有些惊讶,这人这两天不是老不让人碰吗?
“我和你一起去。”秦轩烬反客为主,拉着她走,问了一下县衙的位置,匆匆牵了马便扬长而去。
到了县衙,半夜击鼓,衙内官员好不气大,直到南宫晚亮明身份,才一改嚣张气焰连忙请来县令,火速派人四处通传。县令又邀两人在衙内安歇,两人自然不允,又要了一匹马便告辞而去。他们可不会忘记这片区官匪勾结有多厉害,雷云余众正要寻他两报仇,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天快亮的时候,两人终是疲极,尤其是南宫晚,两天两夜不睡已是身体极限,说是稍作休息,树下一坐便睡了过去。
一觉便睡到中午,醒来竟是在秦轩烬的怀里。南宫晚尤忘不了他前两天的恶劣态度,当下抽抽鼻子说,“这可不管我的事,睡着了怎么倒过去我也不知道。”
“我自愿为南宫大公子当睡垫,还请大公子大人大量别生气了。”秦轩烬揽着她的肩,笑道。
她倒也不排斥和他的身体接触,只是觉得奇怪,“你很奇怪。”
秦轩烬含笑看着她,停了片刻才一拍她的肩,“以后不会奇怪了,你要习惯。走吧,赶到前面小镇吃点东西。”
不久天开始下雨,然后越来越大,成瓢泼之势,两人在雨中行了半响才找到一个避雨的破房子,已经全身尽湿,南宫晚心情放松起来,几次在门口张望,看远处浓烟滚滚有消停之象,舒口气,“这雨还不算晚,否则我罪过就大了。”
秦轩烬生了一堆火将人拉进来,“衣服脱下来烤烤,别又病了。”
南宫晚自然不肯,玉扇一开作势摇了两下,“烤什么?凉快的很。”
秦轩烬也不勉强,脱下衣服烤干然后给她披上,看南宫晚又在发呆,很自然的伸手揽住她的肩,“还在想石三?他死的其所。”
南宫晚轻轻抚摸着温润的玉扇,抬头,“你那天不是骂我白痴吗?现在我懂了,我是真傻。”
秦轩烬看了她片刻,很认真的说,“你不懂。”
南宫晚不解正要问,他却突然将她头往怀里一按,不容置喙的说,“你再睡会,雨停了我叫你。”
南宫晚睡不着,他却按着她的头一遍一遍不容置疑的命令“睡觉”。南宫晚还真被他弄睡着了。睡梦中感觉一股气息源源不断的传进她身体,暖暖的。
南宫晚是被饿醒的,抬头看外面雨依旧下的正欢,便眼巴巴的看着秦轩烬希望他身上或许会有点吃的。
秦轩烬岂会不知她的意思一摊手表示没有,南宫晚肚子马上叫的比打雷还欢,看她一脸尴尬的捂肚子,笑出声来,四下看了看说,“等着。”
南宫晚连连点头,目送秦轩烬起身而去,在他步入雨帘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一声,“快点回来。”
一个人等的百无聊赖,火又添了几次,眼看天都快黑都还没见人回来,忍不住生疑,刚一出门一支寒箭就飞过她的头顶钉在破柱之上,同时听秦轩烬急道,“躲屋里去。”
南宫晚一闪身躲进屋内,矮下身去,就见秦轩烬飞身而入,将她往身后一拉,一身雨水也难掩浓烈血腥味,还没来得急问就听他道,“这些官兵不止和山匪勾结有一套,追踪也很有一套。今天恐怕要把这些人都杀了才能脱身。”
南宫晚探出半个头一看,一排官靴已经慢慢围拢。忍不住低骂,“这些饭桶装山贼也换双鞋子,那些山贼都不急他们凑什么热闹?”
“他们分了两批,另一批已被我杀了,这批人追踪围剿很有一套,我怎么也甩不掉。如今他们全部败露,又打草惊蛇,不灭口他们是不会罢休的。”秦轩烬语气平淡的说。
怪不得剩下的都是官兵,他有心放人不想多引两国争端,如今这些人步步紧逼,却是不得不杀了。也是,他们今天匆匆离开明显是知道他们官匪勾结,又亮明身份,他们怎会放她安然离去给自己留下后患?现在看来必须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刚刚这么说只是给她个交代,避免两国不必要的麻烦。
说话间流失就从破屋四面飞来,秦轩烬铁扇一挥尽数打了回去,将南宫晚推入一个角落,掀了一块木板挡了,匆匆交代,“设法保护自己。”然后转身扇子一旋,几只流失竟被吸在扇面之上,他飞身而起破顶而出,就听一阵惨叫声四起。
南宫晚倒不担心秦轩烬,只是一边哀怨第一次做个好人就遇这么多麻烦,一边担心自己的安全。这个房间四面流失,他给她找的地方也不是绝对的安全,房屋一破,躲在树上的弓箭手看到她之后就更危险,以致她实在不能在原地坐以待毙。以板挡身走到他们拴马的一方一看,马匹已经被人夺走看护起来,还多了一匹,当下悔的想狠拍自己脑门,县令给的是母子马,怪不得能找到他们。
见秦轩烬吸引了大部分弓箭,估算一下流失的数量和频率,围剿他们的仅弓箭手就至少有二十人,远超出一县衙之力,或许这片区不仅官匪勾结更是官官相护,说不定这方知州都有问题。估算一下暗器的射击距离,用计射出最后一根毒针,拿了刀以雨幕为掩,以最快的速度杀了一人,躲过一箭叫道,“掩护我。”
然后跑向三匹马,她好像听秦轩烬骂了一句什么,已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正要砍断系在树上马绳,树后却跳出一人来,要不是她素来反应够快定会丧命刀下,那人一击不中又要再砍,不想南宫晚不但不躲反倒举步而上,速度比他还快,一刀划破咽喉。
南宫晚看也不看那倒地之人,一刀斩断一根马缰,一刀将余下两匹马的马腿砍伤,高声叫道“上马。”
看秦轩烬飞身而来,自己率先上马,刚一上马一箭便飞了过来直插进她胸口,在她坠马之际秦轩烬飞上马背一手将她挽住,一手一扯马缰纵马而去。
马上颠簸,南宫晚胸口痛的厉害,咬牙坚持半响便眼睛发黑,晕乎乎的说,“箭头有毒。”
秦轩烬就着她的胸口一看,迅速点了她几个穴位,四下看了看,掏出她袖中的匕首狠狠的一插马屁,然后携着她弃马飞入山林,一路飞驰到山林深处,确定短时间内不会被人找到,将她放倒地上,拔出箭头一看,伤口的血已经黑了,脸色一寒,“有毒。要尽快将毒吸出来。”
说着不待因拔箭痛的尖叫的南宫晚反应一把撕开她的衣服,南宫晚很庆幸她在这个关头及时晕了过去,不用面对那一刻的尴尬。
这一箭中的确实不是地方,正中右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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