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见一觉醒来时已是深夜。(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昨晚的劳累让他睡得极沉。饶是强如琉见,也无法对抗身体切实的疲惫。琉见站起身,走向岸边,洗去满身的灰尘以及残余的疲惫。
八块,琉见深深记得这个数字,八块是他的极限了。
即便他一直在尝试将灵力缠绕在腿上和双臂上,却依然没有太大的作用,长时间的催发灵力反而增加了他的身体负担,灵力一旦用尽,那种力竭感对身体的负担太大太大了。
特别是在暗影岛这个危机四伏的岛屿,这样的短暂脱力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
很不幸的是,琉见昨晚就脱力过一次,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再也感知不到体内有任何的灵力。
即使是现在,琉见的身体依然没有恢复,他浑身酸痛,肌肉的疲劳感一直都在,灵力似乎永久性得被用光了,他无法用他的灵力来治愈肌肉的拉伤,而训练却不会停止。
今晚的训练注定是更加严苛的。
而关于为何要以此为训练,琉见思索过无数的可能,在他看来,大概是脱力后,身体无法承载相应的行动时,黑色灵力便会出现吧。
琉见回想起和雷霆领主的对决,在他的身体到达极限,生命快要到达尽头的瞬间。
琉见突然心头一紧,那一瞬间,自己想的是什么?
琉见不愿意承认的是,那个瞬间,充斥在他脑海里的只有一个念头:
杀,杀光所有人。
包括泰隆,包括卡特,甚至是…师傅?
这个念头在琉见的心头挥之不去。
以及雷霆领主走时留下的那句话。
冥神降临,重剑妄风。
妄风,是妄风剑吗?冥神又是谁?为什么从没听过?
关于这句话,琉见有太多太多想问的。
而现在,他却依然无法参透此行训练的意义,这让他焦虑不安。
他需要变强,更强,强到可以用手中的重剑斩开他面前的所有疑云。
可恶!
琉见握紧的双拳狠狠的砸在水面,激起阵阵水花,倒映在水面的月影随一道道水浪裂开。
琉见强迫自己止住思绪,从溪中出来,穿戴整齐,再次奔向那座山。
一个星期,这是琉见最后交的答卷。
一个星期后,死歌满意的看着眼前方方正正的石台。
而琉见却早已疲惫不堪,一个星期来,他的身体从未恢复过,每一天他都在咬牙坚持着,繁重的训练任务和一天天积累下来的身体压力,最终没能压垮琉见。
此刻,他终于完成了任务,以一个漂亮的成绩。
可琉见却丝毫开心不起来,他对灵力的控制完全没有长进,甚至因为身体的负担反而更糟糕了,纯粹的身体训练,这不是他想要的,这样的训练,任何地方都可以进行,而长途跋涉来到暗影岛,琉见是想学会控制灵力。
控制灵力,让自己更强!琉见时刻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
“力量和速度都是顶尖水平,唯有对灵力的控制大失水准。”
说完后,死歌便站立在石台上,不再说话。
真是个有干劲的小鬼啊,有了这个石台,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开始我的计划了吧,死歌得意的想着。
“就只有这些吗…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
望着台上的死歌,琉见痛苦的质问着。
“嗯,还有,通过这些天的训练,你的耐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长进。”死歌懒懒的回了一句。
“还有呢?”
“嗯?还有?继续努力?”
“你给我布置的训练内容,就是为了完成你那可笑的梦想吗!”琉见失望的大喊。
“可笑!?”
死歌回过身来,注视着琉见,浓浓的杀意向琉见扑来。
“难道不可笑吗?你是暗灵,是天才暗灵,你本可以用你的才能维护洛克萨斯,给人们带去幸福,为什么,为什么要…”琉见说不下去了。
“为什么要成为歌唱家?”死歌冷冷的看着琉见。
“想要成为歌唱家很丢人吗?”死歌再次反问。
“你所说的那些理想,很好,很棒,但是我,二十年前就把自己奉献给洛克萨斯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为了洛克萨斯,我放弃了自己的理想,现在让自己的后辈建个演唱用的石台,很过分吗!你们洛克萨斯不是很大方的吗!不是连人命都不在乎吗!不要以为作为洛克萨斯的刺客很伟大,你们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杀人,杀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办法杀人,很伟大吗?等你看无数无辜的人因为你们这种可笑的理想而死去,家破人亡时,你还会这样想吗?这种理想有什么好坚持的!想成为歌唱家又怎样,只有死过的人才能理解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评价!”
琉见呆呆的看着死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杀过无数人的你们,是鬼,是恶鬼,是比我更像鬼的鬼!”
琉见瘫坐在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我是鬼吗?和那时…一样。
琉见突然想起他一手导演的奥勒家族灭门惨剧。
也是在夜晚,琉见潜入重兵把守的奥勒官邸。由于防守的严密,琉见最终还是暴露了,被发现了的琉见索性不再闪躲,而是拿起斩月,进攻。
留下线索的刺客永远无法成为优秀的刺客,琉见始终记得这一点,而琉见完成这一目标的方式是,灭门。
灭门,不留一个活口。被斩月斩中的人甚至来不及哀嚎便已四分五裂。
斩月所经之地,遍地狼藉。
当琉见提着被鲜血染红的斩月找到奥勒一家的藏身之处时,琉见呆住了。
奥勒双手持剑,站在琉见面前,眼神里满是坚定。
而躲在他身后的,则是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在襁褓之中。
奥勒家族背叛洛克萨斯,投入德玛西亚麾下,仅仅这一点,洛克萨斯就注定不会放过他。
琉见从未想过他挥剑的双手会犹豫。
犹豫,那是什么东西?琉见不知道。
现在,他知道了。
而奥勒,也已经倒在他的剑下。
琉见走到奥勒夫人和她的孩子面前,侧脸还沾有刚刚的战斗中奥勒喷洒的鲜血。
琉见目光呆滞地看着她。
奥勒夫人的双眼噙满了泪水,伸出右手。
琉见不由自主的蹲下身来。
奥勒夫人颤抖着手抚摸着琉见的侧脸,她收回右手,看着粘在手上的丈夫的鲜血。
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张大了嘴巴,无助的抽噎着,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手上。
她怀里的宝宝睡得安详极了,这个世界的哭喊声也没有吵醒他。
琉见低下头,那一刻,他丢失了所有的勇气。
他不敢抬头,不敢看奥勒夫人的眼睛。
而这个女人却托起他的下巴,看着他。
奥勒那坚毅的眼神,再次在她的眼中闪烁。
等琉见清醒过来时,眼前的女人已经死了,连同她的两个孩子。
她最终还是死了,中毒而亡。
可琉见知道,他永远无法打败眼前这个看似渺小的女人。
反而琉见的心口被这个女人用眼神狠狠地刺了一剑。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希望这个世界和平,不再有战争,为什么我却仍然在杀人,不停地杀人,伤害着越来越多本该幸福的人?
琉见第一次对刺客身份产生了怀疑。
“拿起你的剑,向我进攻。”冷不丁的,琉见听到这样一句话。
“向我进攻,现在!”
“铛!”
斩月劈开月光,斩在死歌的权杖上。
琉见已恢复冷静,运起斩月,死死压制着死歌。
洛偌大人的话在他耳边想起:这个世界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只有牺牲小部分人,才能换来更多人的幸福!
“呵,斩月啊,有点可惜呢。”死歌冷哼着。“这把刀就要毁在你手上了。”
话音刚落,一股黑色的灵力从死歌的权杖里喷涌而出,瞬间攀附到斩月的剑身。
琉见左足点地,急速后撤,死歌的灵力如同蛛丝一般死死的缠住斩月,紧随着琉见的后撤瞬间拉长。
连接着斩月和权杖的黑色灵力,如同一条充满剧毒的黑蛇。
灵力还在向琉见进攻着,就在灵力快攀上琉见双手的刹那,琉见消失了。
琉见刚刚还在的位置此刻只剩下斩月。
下一秒,琉见出现在死歌面前,手里出现一柄细长的匕首。
匕首在月光的映衬下发出点点寒光。
结束了。
琉见毫不犹豫的刺向了死歌的腹部。
“噗。”
刺空!
怎么会!
结束了。
死歌的手已经搭在琉见的肩上,下一秒,琉见便已经跪倒在地。
怎,怎么可能?
发生了什么?
我,输了?
琉见瘫倒在地,难以置信的看着在眼前晃过的景象。
一切都太快了,琉见甚至不知他为什么会输。
“呵呵,你大概忘了,我已经没有肉体了,对骷髅来说,腹部就是一团空气啊。”
骷髅!琉见猛然间想起死歌的身体构造,正是因为死歌的独特的身体,让他躲开了死亡一剑。
而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琉见动弹不得,浑身的气力仿佛被抽空了般,如同一具尸体。
“体术高手,洛克萨斯的顶级刺客,啧啧,真了不起。”死歌无不讽刺的说。
琉见充耳不闻,还停留在震惊中。
是如何做到的,抽走我体内的力量?
这是琉见从未见过的战斗方式。
“只是可惜了斩月啊…”死歌走过去,拿起斩月,惋惜着。
月光下,贯穿琉见刺客生涯的重剑斩月,剑身骤然碎了一截!
“好好珍惜这把剑,斩月的上一任主人,是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