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夫子廖赞,我不过是险胜罢了。”“呵呵!是状元爷太谦虚了。”“夫子不见怪的话,不若称呼我子纯吧。”“好!老夫占个年纪大的便宜,就不客气了。我们以平辈论交,今后有空,再切磋。”“甚好!今后,我们都在京城,机会必然多的是。”
“好啊,好啊,就该以平辈交。”“咳!不好意思,欧阳兄,我这个妹妹年幼,有些顽皮。同辈交跟你无关,你还是小妹妹。钰姐儿,快来见礼。”魏洹说。“啊?哦,见过欧阳夫子,欧阳夫人好,两个姐姐好。”顾明钰行礼还是规规矩矩的。
“哎哟,真是个可爱的丫头,倒不像我们家两个小木头。”“小木头?呃?家里大哥哥就总希望我能当个小木头人。”顾明钰眨眨眼,撅嘴道。“这是为何?”欧阳夫人奇道。“我一不小心闯祸太多了呗!不过,他会给我们买好吃的或玩具。”顾明钰退回詹氏身边,像没骨头似的赖在她怀里。
“这个傻丫头,当哥哥的,那会不喜欢妹妹。”魏洹打趣道。果然,小丫头听见后便用那双小鹿似的眼睛看他,显得特别有活力,小脸带着几许娇憨,几许顽皮。当然,那小人儿眼中的狡黠怎么会看不见?真是个小机灵鬼,看她就爱腻在自己嫡妻怀中,想起姑姑早逝,便又怜惜了几分。
这时,詹氏跟陈氏闲聊几句,又给了欧阳家小姑娘表礼。当然,陈氏母女自然也是给顾明钰准备了的。不到半时辰,两家人却已亲近了许多。因为欧阳家的邀请,魏洹便答应留下晚膳。这不,因时辰尚早,两家女眷去了内宅。陈氏与詹氏在凉亭闲话,三个小姑娘在花园里玩。
“咦,芙姐姐、卉姐姐,慕华院有好多花花草草。好漂亮!”顾明钰有些意外,这个时代不是嫡庶分明的?怎么欧阳家两姐妹会同住?有点不合常理。“难得顾六妹妹喜欢,这些花儿还有我亲手种的。要不,送给你。”欧阳卉爽朗活泼,欧阳芙气质清冷。
虽然三人同行,欧阳芙却总是故意走的快一两步,她自觉大了,便不喜同两个小丫头讲话。“卉姐姐,我走不快。”“嗯,我也一样。要不,我们去玩会儿秋千。你喜欢那花儿,要记得回去的时候搬走。呵呵!”“不要了,我们就快坐船一块儿上京,花花草草是不是不好带?”顾明钰摇头。
“你说的对。唉,就是因为进京,好多花儿都带不走。娘这些天都送了好多出去。我也是!不过,还有好多。”欧阳卉说。“呃?京城有花市,到时候买了种子,再种就好了。”顾明钰安慰道。唉,要带花草上京多麻烦。“娘也这么说,你怎么一人上京?”欧阳卉好奇的问道。
“呃?那有一个人。我跟着大表哥他们啊!”“我知道,可姑娘家都不能乱跑,你是顾家女。”“呵呵。拜托,你就大我几天好吧?说话老气横秋。哦,你装小大人。”“什么啊?我大你几天也是姐姐。你是妹妹,快回答,不许你敷衍!”两人玩闹着,一人占了个小秋千,轻轻的晃。“我舅舅、舅母在京城,他们说接我去小住。好了嘛,我们顾家在京城有人,祖父、二祖父也在。”顾明钰笑道。
“原来如此!你命真好,有个那么想着你的舅舅、舅母。娘没兄弟,所以我也没舅舅。”“哦。”两人玩了秋千,又进了院中的东阁,这才是欧阳卉的闺房。而欧阳芙再年长,是庶出,故住西阁。尊卑有别!“卉姐姐,我见你家小院子很多,为什么……”“我们都是嫡女,跟庶女不一样,你有此问才正常。”
“本来,慕华院是我一个人的,可姐姐不知想了什么办法,哄得爹晕晕乎乎,竟然同意她也搬进来。娘跟爹提过有失体统,但爹素来偏信姐姐,就成这样了。”欧阳卉年纪虽然小,却在陈氏膝下养大,所受教育自不同。欧阳芙尽管住进慕华院,但陈氏每每在其早上请安后,就打发她去自己姨娘院中,不曾亲自教导。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没什么。你在家时,住的院子叫什么名儿?这个院名是我自己起的。”欧阳卉笑了笑。
“落幽院!我亲娘曾住过的。她……呃?是我爹的平妻吧,过世了。不过,母亲待我很好。”顾明钰答道。“我知道你家事儿!我娘说,其实你娘才是顾大人原配,不过是一场意外才分开十几年。后来又因为你爹娶了宗室乡君,不得不变成平妻。嫡出都是嫡出,就不一样!”欧阳卉说。
“哦,我家还好了。”“钰妹妹,你最喜欢什么花?”“我喜欢的多了,有杏花、木棉花、菊花,昙花,还有桃花好看,腊梅又香。还有玉兰花,好看又好吃。呃?不能吃!但白玉兰配钧窑大肚瓶最好看了。”“是吗?我也喜欢白玉兰!回头,找个红瓶试试。不过,你喜欢的真多。”“呵呵。”顾明钰笑笑。
“你开始识字没有?”“识了,我们家姐姐妹妹一块儿上学,不过有两个姐姐大几岁,学的更多。”“一块儿学?”“不要说上学那么无聊的事好不?我喜欢放风筝和荡秋千。当然,在池塘边一边看荷花,一边吃烤鱼最好玩儿。嗯,等我从京城回家,要跟爹说在院子里弄一个秋千。”
“二妹妹,你怎么和顾六姑娘在院中晒太阳这么久?也不进屋说话。”眼看太阳慢慢落山,欧阳芙才从走廊一侧过来,她身后跟着的丫鬟就有六个之多。顾明钰眯着眼,自己身边有赵妈和五个丫鬟,欧阳卉身边只带了一个管事妈妈和两个丫鬟。
原来欧阳芙不仅有点小冰山,还带着点小傲娇?有点意思。这是个好强的人吧!“大姐姐,平常不见你带这么多下人出来逛啊,是闹哪出?”欧阳卉出口就不客气。欧阳芙脸色一僵,捏着的手帕紧了紧,只冷冷道:“贵客临门,隆重些何妨。”
“哦,是吗?好像结交贵客与一个庶女没什么关系。钰妹妹走,我们回凉亭。娘,应该着急了吧。不过你看,在院子里看夕阳,也别有一番感觉。对吧?”欧阳卉从秋千下下来,一把抓住顾明钰的胳膊,就往外‘拖’。顾明钰微微皱眉,并不答话。不过,她还是一同走了。
“卉儿,你怎么走这么快?钰姐儿,玩得可好?”陈氏笑道。她不着痕迹的快走几步,一把扯过女儿拉到另一边,蹲下来与顾明钰说话。她这个女儿太冒失了,怎么能在贵客面前胡闹,刚一瞧见庶女身后多出来的丫鬟就知道不妥了。唉!
“我和卉姐姐在院子看花,又玩了秋千。”陈氏尚未反应过来,顾明钰已笑盈盈的跑过去,扑在詹氏怀里。詹氏抿嘴而笑,拿手帕温柔地替她擦额头细汗。陈氏脸上微微一红,牵着卉姐儿往凉亭而去。她心中明白:圣旨虽是让魏状元陪同钦差接欧阳家进京,但老爷不过封正八品的棋博士罢了,那是能同魏家相比的。
“真是不好意思,怕是有些招呼不周。”“欧阳夫人那里的话,我们钰姐儿在家中素有几分娇惯,过不了一会儿就想偷懒耍滑头。呵呵!不过在大昭帝国,女儿家最是尊贵不过的了。等到京,夫人你肯定多有体会。”詹氏笑道。陈氏也只笑了笑!
用晚膳时,书院内宅摆了一桌席面,山珍海味虽然不多,却显得格外爽口、精致。其乐融融!而外院,魏洹与欧阳夫子倒是喝上了。宴席散后,魏洹夫妇带着顾明钰离开!不过,走到大街,倒是十分热闹,跟京城不同;京城防卫森严,平常时间是有宵禁的,关门闭户,冷冷清清。
“嘉州城热闹多了。”顾明钰有点小兴奋。她看了魏洹好几眼,好想玩玩夜市。不过,古代女子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一切都是家中父兄做主。现在,便宜爹顾阳庭不在,想做什么得魏洹说了算。詹氏是典型标准的古代女子,温柔小意,以夫为尊。
“不能玩太久。还有,你走中间来!”魏洹故意拖延了一会儿才答。“好耶,我最听话了。”顾明钰笑道。她紧紧握住詹氏的手,身后有蓝鹑、青栀等人。左边在外走的是魏洹!好在,今天来书院,丫鬟、家丁带的多,前前后后倒也有二三十人,甚至还有一辆马车。
“南方的夜里竟这般热闹。”魏洹看了看如鱼得水的顾明钰,又看看嫡妻带笑的娇容,倒觉得多了几多温情。京城,就是在盛大节日里也是等级森严,何曾这般真正的与民同乐。“大表哥,有小灯笼卖,但猜对了谜语就会送人!你快猜谜,帮我和大表嫂一人赢盏最好看的灯笼回来行不行?比买的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