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沈妈值夜,看见青霞乡君另外送来的珠宝首饰首饰叹了好几次。“沈妈,这些首饰你认识?不许骗我。”顾明钰一机灵,抬头问道。“呃?说不上认识,只荷夫人在时,有些首饰奴婢侥幸见过一、两回。荷夫人爱打扮,首饰大多贵重别致,只姑娘您尚小,还不能戴罢了。”
“哦!就是说祖母和母亲送来的旧款首饰是我娘遗物对吧?她们给我了。”顾明钰点头,原来是拿韩彩荷遗物故作大方!难怪,这些日子常有下人说青霞乡君宽厚和善。胡说,一个字都不信!她是伪女童,壳嫩,智商可没下降。“沈妈,娘的遗物,你帮我另装,仔细保管。”主仆俩心照不宣。
……
“青霞:柳州、嘉州的庄子、田地、铺子卖了多少出去?日后,到了京城总要添上才是。既没分家,进京后我和四弟的俸禄自然要交到公中的,伯府产业红利应该不会再分到各房,而是作为公中使用了。”顾阳庭在同嫡妻商量。好在,当初离京,留了三个农庄以及五百亩良田的产业(私产)未动。
“老爷,你放心吧。目前,我们只留了柳州的两个农庄(带六百亩良田)、酒楼及嘉州一个农庄(带五百亩良田)外,南边的产业都卖了。卖了产业得的银两,我今日让大管家存进汇元钱庄。”青霞乡君答道。“嗯。”“老爷,我们举家进京,箱笼太多怕不大妥当。因而,家中一些无用的古董、摆件也给卖了。府中存银尚有一万七千六百两,钱庄存的银两是十七万两。”青霞乡君笑起来,她这个样子,少了平日的严谨之态,却多添了几多柔和亲切。
当然,卖掉的只是顾阳庭明明白白放到公中的产业,她和老太太的嫁妆分毫未动,顾阳庭暗中的私产也未动。由此看来顾阳庭绝非清官,只是跟某些大贪官比还尚可,而清涧县的百姓生活比较富庶。当然,青霞乡君嫁妆中,田产部分都在京城,身边就随身之物罢了。“是你想得周到。嗯,这次幸亏有三弟一路护送。不然,我真不放心!”顾阳庭叹道。他这个嫡亲兄弟走的是武官路子,在淮南混的不错,而这次到嘉州来带了不少心腹官兵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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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不知不觉,炎热夏季过了大半,到八月的时候,顾明钰看见全府上下都发了夹絮小袄、薄棉袄、厚棉袄、小毛衣裳、大毛衣裳。当然,其它三季穿的衣裳也不少!今日,她把玩新得到的铜质镂空雕花手炉和铜质描金错银掐丝手炉好一会儿呢。“钰姐儿来,爹有话跟你说。你这里的东西不用急着收拾。另外,赵妈会搬过来照顾你。”这天夜里,顾阳庭匆匆而来。这会儿,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着整理和装箱,毕竟第一路出发的时间快到了。
“为什么?不整理,母亲会不会生气?”顾明钰小好奇。
“呵呵。没事,我跟你祖母、母亲都商议过了,你要留下来跟爹一块儿上京,不急着走。”“呃?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这么奇怪。”“不奇怪,是你干舅舅九月份的时候到柳州祭拜你的外祖父母和生母。到时,爹带你去见他,你乖乖的,不许太淘气!”
“呵呵,他膝下有四子,对女儿稀罕的紧。何况,你外祖韩家对他有恩,他念念不忘,非常想见你。”顾阳庭解释道。“干舅舅?”顾明钰非常惊讶。“嗯。他姓魏名廉,字允文,今年四十有三;长子魏洹,次子魏涯,幼子魏衍。还有个庶子,排老三,叫做魏涼。你见了魏家哥儿要先行礼,喊表哥。”顾阳庭在纸上写了出来给女儿看。“哇!干舅舅家是不是缺水啊,怎么每个表哥的名字都跟水沾边。”顾明钰捂嘴偷笑,眉眼弯弯。
“你这个机灵鬼!好好听着:魏洹二十一岁,是上届恩科状元,为正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半年前由圣上赐婚,娶了翰林院大学士——詹辰的嫡次女。魏涯十九,是正五品的京畿营飞骑卫,与国子监司业——寇怀德的嫡女定亲;魏涼十七岁,从六品的中镇将,未定亲。衍哥儿九岁,在国子监读书。圣上对魏家十分信任,前途无量啊!”顾阳庭感叹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魏家三个小辈的官职都在自己之上。
“干舅舅家的官儿好多,我记不全耶。”“哦,没什么关系,你知道一点就够了。”“好吧。”顾明钰眨巴着眼睛,她看了看便宜爹的脸色不太好。哦,莫不是被魏家人打击到了,貌似官位最低的魏涯都混到了从六品。“爹,翰林院很厉害吗?”“嗯。非翰林不得拜相!“哦,当状元,着红袍,是不是要打马游街的?还有那个什么洞房花烛夜,什么金榜题名时。”顾明钰打趣。
“钰姐儿,你小孩子家家的,不准乱说话。谁在你耳边嚼舌根?”“呃?没有啦,是我恍惚从连环画里看来的。怎么,说错了?”顾明钰摆出一副‘我很无辜’的小模样来,顾阳庭不由一愣。“那种故事不许听,更不准偷偷看。”“好吧,我听爹的话。”“乖。”
八月末。这天清晨,顾阳庭牵着顾明钰给众人送行,就连顾彦江一家(包括还未见过的顾阳芝)提早了时间从柳州赶来汇合,虽说顾源带人已打了头阵而去,但这第二路的人依然很多,林林总总弄了十条大船。“老爷,你上衙的时候,钰姐儿一人在内院住,令人担忧。”
“放心,放心!我跟大伯父说好了,回头就送钰姐儿到顾家村,有大伯母和二妹妹帮忙照顾,一定没问题!”顾阳庭答道。他本来没这打算,但不论娘和青霞乡君都担忧不已,只好出此下策了。就这样,依依惜别中大船缓缓出发!等走的远了,顾阳庭一把抱起顾明钰,带她回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