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儿……”千子墨一头墨发与花倾城的发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如瀑布般倾斜在他和花倾城的身上。有气无力的唤了声花倾城,她如此瘦小的身体,怎么能负的动他的身躯,她自己走的还一步三晃,竟然还要背着他走,眼眸划过一丝心疼,想要从花倾城的背上下来自己走,却迷迷糊糊又昏睡了过去。
花倾城一步一个脚印跋涉在辽阔的黄土中,强烈的大风呼啸而过,没有灵气的防护,风沙吹的她几乎要睁不开眼,脸上,发上,身上都是一层层的黄沙。就连千子墨也没能幸免于黄沙的侵犯。
风沙顶的极其难走,大半天走十步还得退三步,花倾城背着千子墨紧紧的咬着牙关,俩条腿不停的颤抖着像是随时要倒了一样,因吃力气息不断急促的喘着,她好害怕,好害怕师父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永远离她而去。她不要世界如此的安静,她要师父跟她说着话,她要听师父那如玉碎的声音:“师、师父!你、你跟城儿说说话!千万、不、不要睡!师、师父再坚持一会儿,我、我们马上就到千暮仙派了,回去后城儿给您再酿好喝的酒,我们这次酿桃花酒好不好?刚好师父的后院有片桃花林,师父,你可别生气啊,城儿只是想物尽其用,那样才能发挥它的价值,你说对不对啊师父?还有啊,师父,城儿跟你保证,回去之后城儿再也不欺负灵鹤,也不顽皮惹你生气了,也不会不偷懒,每天早起早睡,好好听您的话,不给你惹事生非,清澜师伯训我,我也绝不会再顶嘴了……师父,你跟城儿说话啊!师父,不如回去后你教城儿下棋吧!城儿一定会认认真真的学,学会后城儿每天陪着师父下棋,那样师父就会又多出时间来陪城儿了……师父城儿其实有一件事藏在心理很久了,城儿害怕您骂,一直不敢告诉您,师父,您一定会问城儿是什么事吧?嘿嘿,那师父要答应城儿不会罚城儿哦。”
听着身后没有一点动静,花倾城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师父,我就是把您给我的五诀谱不小心烧了一个角,那是因为我不小心把烛火打翻在了上面,师父,您一定很生气吧。师父那您起来骂我一顿吧,那样您就会把气消了,师父您起来骂我啊……”花倾城急促的喘息着,拖着沉重的步伐举步艰难辛苦的走着,一面带着哭腔低述着,抽泣着,后来更是声嘶力竭的喊着让千子墨起来骂她。只是,她生是无泪之人,哪里会哭出什么泪水。
又不知走了多久,千子墨虚弱的缓缓的睁开双眼,咳、咳……又咳了一口刺眼的鲜血出来,声音如一缕随时会被风吹散的游丝:“城儿……放、放为师下来,你赶快自己……自己离开……这里……”推搡着花倾城的身子,试图从花倾城的背上挣扎着下来,奈何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一切只是徒劳,相信,如果有个劲儿大的凡人壮汉也能把现在的千子墨撂倒。
花倾城不断的摇着头,带着哭腔,声音急迫的打断千子墨接下来的劝说:“不!我不要!城儿就算是死也不会丢下师父不管的!”都是因为她,师父才会中毒的!
她怎么可能自己走了,而丢下师父不管的,那样比织雨幻梦在她身上捅百八十剑都让她心痛。
见自己的小徒弟如此执拗,千子墨心中又疼惜,又生气,疼惜她小小身子背着自己走了那么久,却不吭不响没有一句抱怨,生气她明明自己也受了伤却不懂的好好照顾自己,还非要拖着他这个将死的累赘,拼着全身的力气用力的将花倾城推开,自己却是猝不及防的跌倒在了黄土上。
花倾城掉转身,慌忙蹲下将扶他起来,一脸担忧,眼神慌张:“师父,你没事吧?”突然,想到自己的血对千子墨来说很有用,连忙又拔出绝情剑往方才受伤已经凝结成珈的手臂上用力一割,瞬间鲜红的血液带着奇特的香味滚滚涌出,悉数喂进千子墨嘴里。
花倾城的血液里那股奇特的香味,暂时抑制住了千子墨体内的毒性,但,他做为一个为人师表的师父,怎么可能会用自己徒弟的血苟且偷生。双手用力的想要推开花倾城的手,却成了软哒哒的无力推拒,只能任由花倾城将血喂进他的嘴里。
突然间,一袭蓝衣自峡谷上飞掠而下,几个急步落在了二人身旁,一张写满担忧的脸瞬间暴露在了二人面前:“子墨……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她眼的不可置信,她以为他是如神一般的存在,小小的情欲之毒根本奈何不了他。只是;她不还不知道千子墨不只种了她的情欲之毒,还中了织雨幻梦的六欲之毒,一但动了情,有了欲,那便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而且会一失俩命,他会耗尽精气而亡,对方会因承受不住而亡……
突然想到什么,犀利恶毒的眼神犹如利剑般直直射向花倾城,“啪!”一声轻脆的响声在呼啸的风沙中突兀的响起。花倾城的脸上顿时印上了一个巴掌印,巴掌的力道很大,让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着,迷茫的看着打她的女子,怯生生的喊了声:“扶摇君仙……”来人正是扶摇君仙没错。
然而;她的叫,她一幅迷茫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深深刺痛了扶摇君仙的心,脸因嫉妒和气愤扭曲在了一起,银牙咬着,上下摩擦着:“叫你给我装可怜?你师父都被你害成了这般,你竟然还有脸来这里跟我装迷茫!”说着又抬起手要往花倾城的脸上抽去。
花倾城不知道是出于本能反映紧紧的闭上了双眼,还是被吓的闭上了双眼,总之就那么傻楞楞站在那里等着那一把掌的落在自己的脸上,一时竟然忘记了反映。只是;想象中那如火烧的疼没有预期的落在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