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和雅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当下表情将就有些不受控制,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对着温故不是很确定的道:“您的意思是我们要和东夷打仗了?”
温故看到冉和雅大惊小怪一点也不淡定的意思,很傲娇的哼了一声,甩了甩自己的袖子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的睡榻前,岂能容他人酣睡?”
说话的时候,很有一种王者之风,冉和雅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两国交兵,那赫连夫人怎么办,她虽然是东夷一族的公主,却也是东宫的赫连夫人,如果我们和东夷起了战争,那她的处境……”
冉和雅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温故的冷哼打断,“你为她考虑,她可不认为自己需要被怜悯,那日在宫宴上,她咄咄逼人的样子,显然是把自己的母族当做了不起的存在,这样的人,哪里有一点臣服之心。”
说到底,还是那天东夷使臣的所作所为很大程度上惹的温故心生厌烦。
冉和雅甚至怀疑,那东夷的使臣不会是故意的,这得多么想置东夷于死地才会做出这种缺心眼的事情来。
听到温故的打算后,冉和雅并不觉得高兴,甚至因为这场未来的战事表现的忧心忡忡,虽然明知道温故不会因为自己改变主意,但她还是想要去试着劝说一下。
温故却比她更早一步开口。
“行了,你回去替朕劝劝太子,这孩子现在只听你的话,你就说让他配合一下,最近要多多关心赫连夫人,也好让东夷丧失警惕,朕后面才好动手。”
冉和雅从温故的书房里出来,不仅没有挨骂,还手捧着很多赏赐。
百灵笑的眉眼弯弯的,就好像被赏赐的是人自己一样,“怎么太子妃您不仅不开心,还看着有点难过呢。”
这么明显吗?冉和雅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自己心里沉闷闷的,将手上捧着的所有赏赐都推到百灵身上,“殿下呢?”
这个点,温心远一般是在房间处理公务。
冉和雅打探到温心远的行踪以后,立马就提着裙子小跑着离开了,看她跑远的方向,应该是找温心远去了。
而在书房里正看着书一脸闲适的温心远也没料到冉和雅会这么忽然的闯了进来,他上上下下的看了冉和雅一通,忽然发笑,冉和雅被他笑的莫名其妙,摸着自己的鼻子问他怎么了。
“之前韩绫罗和赫连昭两个人,三天两头的往我这里送汤水,后来我下了令,不准其他人打扰。”
“那你看到我笑什么,是觉得我打扰到你了吗?”
温心远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慢步到冉和雅的身边,冉和雅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心虚的退后两步,看到温心远眼中带笑的看着自己,“不是,是我曾经在想,你什么时候会主动来看我,没想到是今日罢了。”
而且,来的风风火火,瞧着也不像是给正在工作的他投食。
“哈?原来你是希望我来看你啊。”冉和雅觉得自己越来越摸不透温心远在想什么了,又或者可以说,她从来就没猜透过他的心思,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父皇要出兵东夷的事情。”
温心远,毫不诧异。
冉和雅观察的很仔细,他眉毛眼睛,甚至说连脸上的任何一块肌肉都没有抖动的意思。
他知道。
而温心远却否认道:“不知道啊,怎么父皇这么告诉你的?”
见他要对自己打马虎眼,冉和雅着急的转到他的身子前面,“你少来,你明明就是知道的!”
温心远察觉到了冉和雅的认真,有些不理解的皱眉,对待冉和雅的时候依旧耐心的询问,“怎么,雅雅觉得攻打东夷是个错误的决定吗?”
从国家大事上来说,即便东夷短期内有了求和的意思,但是东夷的政权本来就是不稳固的,难保下一任东夷王是不是还主张和平,而且东夷本来就是个能征善战的民族,以凶狠扬名天下,这样悍战的少数民族,就像是一个根锋利的刺,时刻都有可能从东海入袭中原。
“我不知道……陛下说,睡榻前,不容他人酣睡。”
温心远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伸手摸了摸冉和雅的脸,同她分析道:“东海有着数千户人家,我们不能将她们的安稳和性命,都给予东夷这个随时会翻脸的部族身上。”
还好现在东夷不敢贸贸然的挑衅,说明他们还在休养生息,此刻倒是她们率先发难的好时间。
冉和雅仍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温心远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你在想赫连昭?”
“是,她不远万里来东夷,当然不是想要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她是喜欢你,想要一个可以托付下半辈子的如意郎君。”
“雅雅怎么如此心软,这就麻烦了。”
温心远像模像样的叹口气,冉和雅娇嗔了他一眼,示意他好好说话。
“你以后就负责心软貌美如花,我负责保护你,外面那些事你可以不用看,更不要想。”温心远大手拦住冉和雅的腰,将她抱在了怀里,小声的对她道:“至于赫连昭,我还是那句话,她既然名义上是我的女人,以后尊养在深宫中,只要彼此相安无事,我自然不会动她分豪。”
冉和雅见他将这一切事情都安排好,是一副非要和东夷干一仗不可的样子,她也就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她是担心赫连昭,可是和赫连昭比起来,最让她不安的是温心远。
虽然一旦打起来温心远也未必会亲自出征,可是放眼朝中,哪里能有一位能力能和他比肩的人,东夷如果战事不顺,领兵的事情一定会落到温心远的身上。
上次温心远出战东夷,就让她等了很长很长时间,她不想再回到当初那种日子,那种永远都看不到希望的感觉。
“谁在那!”
门外的侍卫忽然传出一身怒喝,冉和雅即便是被温心远抱在怀里也吓了一大跳,心说自从夏穆天老实下来以后这宫里从未见过什么闯宫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