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我的脸了吗?”那“人”一边“走”,一边问道。
二黑惊恐万分地看着这个慢慢向他“走”过来的“人”,房门后面的小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二黑忽然心中一动,他连忙跑到隔壁小妹的房门前用力一推,房门纹丝不动,看来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落了锁了。
眼看着那“人”就要“走”到自己的面前了,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跑了。
想到这里,二黑不再迟疑,他连忙抬脚向着走廊深处跑去。漆黑的夜,没有月光了,也不会有灯光。二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狂奔,地板在他的脚下疯狂地响着。二黑的速度并不算慢,但他觉得跟在身后的东西却好像一直都没有被甩掉一样。
那样缓慢的步伐,怎么可能跟得上的?
可是,“咚、咚、咚”的声音一直在响,而且越来越近。二黑一边拼命地向前奔跑,一边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几乎吓得他魂不附体!
只见那“人”仍旧是以手撑地,一颗脑袋就像脚一样地在地上“行走”着。他的速度并不快,但是“步伐”却很大,“一步”几乎顶得上二黑的四五步了。
那“人”一边穷追不舍,一边不停地追问着:“看见我的脸了吗?你看见我的脸了吗?”
他的脑袋上根本就没有五官,二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
突然,二黑的脚步一滞,糟糕!已经跑到尽头了!前方没有路了!
怎么办?这里是二楼,要是直接跳下去,会不会摔死?应该不会的吧?最多也就是摔残。总比被他追上好吧?二黑权衡了许久,终于还是咬咬牙,纵身一跃……
二黑以为,这一次,至少也会摔个四脚朝天。没有想到,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还在楼上。
那个用头走路的没脸怪“人”已经在他不经意间来到了他的面前,此刻,那人用那双摸过不知道多少地面的手死死地抓着二黑的裤腿,二黑的裤子几乎都被他给扯了下来。
“啊!!”二黑大叫一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你看见我的脸了吗?”那“人”还是这一句话,不停地追问着。
“没有!我没有看见你的脸!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求你!”二黑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这时候,却听身后一个声音道:“哈,像你这样追着人家不放的,脸皮也的确够厚!难怪会被人家剥掉!”
二黑回头一看,小妹站在走廊的那边,双手叉腰地看着他俩。小妹的身旁,还站着假装被山贼打劫故意接近他们的王凤鸣。
两人身后不远处,房门大开,微弱的光透了出来。
二黑本想质问小妹为什么把他推出来的,但是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又只得住了口。
小妹伸出手来,她的手上拿着一块微黄的东西,有点薄,看起来像一块手帕。只见小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对那“人”道:“你的脸皮在这儿呢,还要不要了?”
完向着空中一抛,只见那“人”忽然腾空而起,一把抓住小妹抛向空中的那块东西。然后顺势一滚,一颗脑袋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我的脸……我的脸……这是我的脸……”那“人”兴高采烈地捧着手里的东西,一纵身窜上窗户,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二黑茫然地看看窗户,又看看小妹,不明所以。
同样一脸茫然的,还有站在小妹身边的王凤鸣。
“你刚才丢给他的,是什么东西?”二黑问道。
“当然是脸啊。”小妹道。
“刚才那个东西……真的是他的脸?”
“自然不是了。我哪儿知道他的脸丢到哪儿去了?”小妹道:“只是我在去找你之前先去厨房找了块猪皮。”
“你去过厨房?找了块猪皮?”二黑问道:“你早就知道他在这里了?”
王凤鸣看看小妹,又看看二黑,道:“先是用我去对付那色老板,现在又用他去引那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你可真会物尽其用啊。”
“过奖了。”小妹道。
三人回到房间,二黑仍然心有余悸,他坐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下。桌上的水已经完全冷掉了,喝到肚子里更觉得透心凉。
二黑感觉浑身上下都冷了起来,他放下茶杯,问小妹道:“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木怪。”
“木怪?”这一次,不但二黑惊讶,就连王凤鸣都惊讶不已了。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传中的妖怪不成?”王凤鸣好奇地问道。
“可以它们是妖怪,也可以不是。”小妹道。
“这话怎么?”
“你们见过长得像人的何首乌或者是人参吗?”小妹问。
王凤鸣点一点头,道:“听,成形的人参不但极具灵性,而且还会走路。如果有人想要去挖他,口中千万不能提及。”
“怎么,怕它听见之后跑掉了?”二黑问道。会走路的人他见多了,这会走路的植物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王凤鸣却点一点头,道:“没错。而且采参的时候还要用红绳将它绑住。”
二黑有点不相信:“一根红绳就能绑得住它吗?”
“你别看这小小的红绳,这可是民间代代相传的‘捆仙索’呢!人在本命年的时候为什么要系红腰带?人在辟邪的时候为什么要带红手绳?有些东西,能够世代流传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二黑忽然觉得,这个人话的口气竟然像极了他的父亲……
王凤鸣却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仍自道:“听,长白山一带的灵参最多,当地的人们都称其为‘棒槌’。称采参为‘放山’。进山先要拜参把头,也就是山神之类的。一边拜一边还要念叨:
山神爷爷不要怒,把您子孙来保护;山神爷爷开开眼,叫俺能够拴大钱;
山神爷爷指指路,叫俺能够砍砍树;山神爷爷乐呵呵,回去给您弄头猪。
然后才能选择黄道吉日进山。而且一般进山都讲究‘单去双回’,所以进山之前拉帮的人数不能为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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