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烤匈狗这盘大菜并没有出现,仅仅发射了几轮火箭,庄子内的匈狗就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计谋百出”的萧文,并没有对这种情况有预案,面对不想坐以待毙最终选择了跑掉一个算一个的匈狗,他有些傻眼,第一时间做出的命令就是:
“追!不要放跑一个匈狗!”
一旁的萧定军松了口气,侄子总算犯了点错——计谋和临战指挥显然是两码事,侄子虽然计谋百出,但真正临战之时也有抓瞎的时候啊。
“长林,你带乡亲们逼迫匈狗往一个方向跑!骑兵队,跟我杀!”
下意识让出指挥权的萧定军这时候下令,包括萧长林在内的所有人,立即应是,萧长林同时开始飞快的下达命令,庄户门在萧长林的指挥下杀气腾腾的杀出。
而萧定军,则嘿嘿的看了萧文一眼,一种姜还是老的辣的自豪不言而喻,随即吆喝一声,骑兵队的人跟着他便冲杀出去。
“膨胀了啊……”
萧文苦笑,昨晚自己百出的计谋让匈狗差点抓狂,也让自己在今天理所应当的接过了指挥权,但事实证明,菜鸟就是菜鸟,所为的军事天赋点满,应该是自己的YY了。
“不过,迟早有一天,我会在战场上战无不胜!”
虽然检讨自己,但经过昨夜实践的萧文,却第一次无比自信起来,原来自己真适合做一个大将军呐!
正在对自己未来人生规划外加YY的萧文,考虑自己未来走什么路,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大将军的时候,狗蛋幽怨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少爷……”
狗蛋其实叫萧武,名字是萧文父亲起的,他希望狗蛋能和萧文互补下。
狗蛋也努力,萧军萧成两个联手都干不过瘦弱的他,同龄人中难逢敌手,但身份上的缘故,他在萧文跟前向来都是一副软绵绵的样子,标准的仆人姿势,但不可否认,护卫萧文在狗蛋的人生观中,才是首要的。
可是没想到,昨晚萧文居然抛弃了他……
“狗蛋啊……”萧文看到幽怨的狗蛋便讪笑起来,老实说他总是把狗蛋想成是拖后腿的,昨晚也下意识的没想到狗蛋,现在看到狗蛋,才骤然想起,狗蛋好像很能打来着?
“少爷,老爷如果知道我不在你跟前,他一定会生气的,我不是累赘啊。”狗蛋苦着脸,很想将不远处得意洋洋的萧方圆他们揍一顿表现下自己的武力。
“嘿,昨晚那不是突然起意嘛,你放心,下次我一定惦记着你,再也不把你甩下了。”萧文保证,总算让狗蛋舒服了些,嘟囔着下一次绝对不能忘了他以后,就再次回到萧文身后,继续他小厮的职业。
青壮们都杀敌去了,这里只留下了马群和一群少年,少年们分成两个阵营,一方是昨晚跟着萧文大干一票的少年,他们仰着头挺着胸膛,底气十足的蔑视着其他的同伴。
而另一群,则是“叛徒”萧数杰他们和别的少年,昨晚的一番行动,让少年们下意识的分出了两个团体。
但其中最最难受的,当属萧数杰他们——原本,他们应该是对面团体一员的,可最后没抵过他妈(五婶)的鸡毛掸子,老老实实去驱赶家禽了,结果昨晚的事,他们没份!
“文少爷。”萧数杰几人看到萧文过来,羞愧的低头。
“呵,数杰,你们真是够意思啊!”萧军冷笑着数落,刚才大人们都在,他不敢放肆,现在大人们杀敌去了,天大地大他萧军也大,自然要显摆一番:
“啧啧,没想到平时说的好听,关键时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平时不是说自己本事很大吗?知道不,昨晚我亲手干掉了一个匈狗!唰,一刀下去,啧啧……”
萧军显摆着衣服上黑色的血迹,吊的一塌糊涂。
萧数杰他们脑袋垂得更低,其他人也黯然,和萧军他们一比,他们就是一群怂包啊。
萧军一显摆,其他人有样学样的吹嘘起来,各个号称都手刃过匈狗,牛逼哄哄的各个仿佛是兵王一样。
萧文心中嗤笑,一共干掉了四个匈狗,也就是萧成萧军两人合力干掉了一个是分的最清的,别的三个谁知道是怎么乱枪捅死的?
这些家伙吹起来真不要脸,他都觉得害臊。
“好了,别瞎说了,”萧文呵斥了一声,这些少年瞬间闭嘴,让萧文觉得特爽,被人尊敬的滋味就是过瘾,他望着三十多名少年,生出了一种我要培养他们的冲动。
冲动来的快走得也快,但萧文却鬼使神差的想:
这些人,应该就是我未来的班底。
想到这里,萧文觉得此时此刻,应该是自己最容易收服他们的场景,稍作思考后萧文便付诸行动,开始了他的演讲。
这段演讲未被载入历史的记载当中,后世的史学家从寥寥几人的口述中有过猜测,但没有人会想到,这次演讲,才是让萧文获得部下至死不渝忠诚的缘由。
当然,现场众人也没有想到接下来萧文的演讲,会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追随,甚至萧文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收获那么多忠贞的部署。
此时此刻,他想的,只是如何让这群少年能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己。
带着这份心念,萧文站在少年们前面,大声道:
“从小,我就听大人们说,匈狗残暴,是咱们武朝的噩梦,尤其是咱们边州之地,会经常被该死的匈狗劫掠,要想活下去,就要学会如何躲避匈狗,如何和匈狗拼死挣活!
我就想,匈狗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是不是一口能将我们吞下,我总认为匈狗会是我们天生的克星。
可是,昨天晚上,就我们一群半大的小子,大人们眼中的小兔崽子,袭击宰杀了四个匈狗,还抢夺了两百多匹的战马。”
听到这里,参战过的少年们都骄傲的昂起了脑袋,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们就是老三的模样。
不理会这群骄傲的小公鸡,萧文继续道:
“也就是从昨晚,我才知道,匈狗和咱们长得一样,都是肩膀上顶着一个脑袋,长了两条胳膊两条腿,白刀子进去红刀子会出来,也会死也会叫,也会怂的跟孙子一样!
可是,为什么他们却能屡屡欺压我们?为什么他们会成为我们的噩梦?区区一百人,就吓得我们连夜逃遁,甚至都不敢和他们硬撼?
使我们弱吗?
不是!”
萧文挥舞着胳膊,吼叫:
“我们不弱,二壮叔以不到匈狗一半的人数,打的匈狗哭爹喊娘,我二叔带着十几个人就敢摸到匈狗当中,杀得他们连追都不敢追!”
“所以,我就想,那为什么我们总是觉得匈狗可怕呢?”
这群质朴的少年苦思,唯有从山洞中紧赶慢赶跑来的萧成和萧方圆两人隐隐间有答案,但不等他们回答,萧文就说道:
“因为我们不敢战!因为我们怕战!因为我们总害怕匈狗会将我们当做儆猴的鸡杀掉!
可是,屡屡不战,屡屡惧战,屡屡怯战,让我们下意识的养成了我们不敢战、我们怕战的想法,所以逢敌便退成了我们唯一的选择!”
“可是,扮猪太久了,会成猪的!”
“我不想未来的时候,我还要带着大家说匈狗来了快跑!”
“大人们说他们有他们的考虑,他们是为了庄子,他们的理就是唯一的理,我们人言轻微,就应该服从。”
“但我不想这样!”萧文越说越激昂,而这些少年们,也听得如痴如醉。
“我们,就应该昂着脑袋,骄傲的说匈狗来了,有我!”
“我们,就应该骄傲的站在人前,拿着刀告诉他们,匈狗来了,别怕,有我!”
“我们,就应该站在匈狗面前,告诉他们,你爷爷我不怕你们!”
一群少年幻想着萧文话语中的场景,热血沸腾的难以自制,那副场景,像刀刻一般深深的刻进了他们的心里,这一辈子,他们也忘不了。
“我其实没有什么梦想,如果硬要说有,那就是继承爵位然后按部就班的带着庄里的乡亲,就这么日复一日的活着。”萧文放缓了语气,如有神助的开始敞开“心扉”,谈及这些。
“可是,昨晚的匈狗来袭让我忽然明白,咱们身处边州,想要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活着其实都是一个奢求。”
“总有人想着去抢你,总有人想着去杀你!”
“躲!避让!忍!真的能躲一辈子避让一辈子忍一辈子吗?”
“昨晚匈狗追来,一个不慎,我们庄子就会被狗日的匈狗杀的血流成河,这就证明,躲、避让和忍,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看到了吗?这些匈狗现在被咱们庄子的乡亲,追的像死狗一样在跑!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打!就是杀!就是干掉他!”
打!杀!干掉他!
听着萧文的嘶吼,少年们默默嚼嚼着这几个字,骤然间凶悍的吼叫起来:
“打!杀!干掉他!”
制造了这场热血演讲的萧文,在演讲中自己忍不住热血激昂了起来,现在听着少年们撕心裂肺般吼叫的附和,更是热血,更是沸腾。
“对,这才是解决问题多的办法!”
“反守为攻让匈狗不敢南侵,这才是解决之道!”
“可能有人会笑我们不知天高地厚,有人会笑我们年轻人不知道好歹,有人会笑我们年轻人只会说大话。”
“但是,我觉得我们该去为这个目标去奋斗,该去为这个目标去努力——我希望有一天,我们的后人会问,什么叫匈狗南侵,因为他们再也不会有匈狗来了的威胁!”
萧文望着被自己一席话说的热血激昂的少年们,再一次道:
“你是愿意有一天你的后人问你什么叫匈狗入侵,还是愿意有一天自己喊着匈狗来了带着后人亡命奔逃?”
“文少爷,我不想像三叔公那样,为了不拖累乡亲,带着一帮老人走在最后!”
“文少爷,我想让我的后人们,再也不经受匈狗入侵的折磨!”
面对这样的提问,谁愿意选择亡命奔逃?谁有愿意自己的后人像父辈那样,一听得匈狗来了就慌忙的携妻带子亡命?
“那么,你们愿意陪我去实现这个梦想吗?”
愿意吗?
少年们一齐撕心裂肺的吼叫,用最大的力气发誓吼叫:
“愿意!”
“我们愿意追随文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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