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回了卧室,夜渐深了。
本来心情就烂透了,上楼时碰见聂亦霄,让嘉意心绪就更加大‘乱’。
再看着‘床’上摊开的礼服,嘉意的秀眉愈发的扎紧了。
她本来想,就算宣‘玉’让自己代嫁,自己也不能搅‘乱’婚事,可是,只要夜家不满意她,这桩婚事也无法进行。
但,现在,S国的太子夜宸居然是自己的旧识,还给自己送礼服……
那就表明,她和夜宸关系可能不浅。
小,宣‘玉’为了让她熟悉皇室贵族的礼仪,以前带过她去夜家的城堡。
难道,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嘉意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被‘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几面围攻的地步。
在G市的这一年,她从没尝试过这样的困境。
因为每次有暴风雨来袭时,总会有一个男人为她争风挡雨。
她感觉脖子好像被人掐住,快要呼吸不过来,鼻头一酸,眼眶中迅速聚集了泪液。
要是那个男人在,会不会不屑地替自己擦去眼泪,蹙着眉低低咒骂一声“真是个没用的小猫儿…有什么好怕的?”。
她突然好想年G市的霍园,好想念这一年跟自己相处的那个男人。
一直以来,她处心积虑地想要找到家人,跟家人在一起。
可现在回了家,她居然留恋起他霸道的双臂,具有侵略‘性’的呼吸,还有温热的怀抱。
那男人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被威胁,被软禁,被‘逼’迫。
要是他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那男人会不会抬起她下巴,狠狠责骂:天下没人比你更傻,居然这样就被骗回去了!
想到这里,她粉嫩的鼻翼一‘抽’一‘抽’,泪水流得更加凶猛。
为了妈咪,就算现在有办法打电话,她也没法跟他说。
嘉意站起来,推开窗户,大口大口地呼吸夜间的空气,才能让自己不窒息。
楚家的别墅一面朝海,夜间的空气湿润,略闲,夹杂着海盐和泥土的味儿,就像窗前‘女’孩的眼泪气味。
海‘浪’拍打岩石的巨响,也让她的心情万般的忙‘乱’无助。
她迅速擦去娇美脸孔上的泪痕,转过身,将‘床’上的晚礼服挂在了衣橱里,然后打开‘门’,朝楼下走去。
天‘色’不早了,客厅里,楚焰寒、宣‘玉’,还有楚心愉和楚心悦姐妹,早就各自回房了。
佣人看见她好像要出去,上前拦住:“三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太太说过……”
“不让我出‘门’,对么,”嘉意打断,“放心,我就算想出去也没办法。我去后面的‘花’园散散心。”
宣‘玉’派那么多保镖把楚家围得像个铁桶,除非她长翅膀,否则能飞去哪里?
何况,因为妈妈,她根本就不能走。
楚家的佣人很少看见三小姐这样的冷清脸‘色’,呆了一呆,却还是阻止:“可是这么晚了……不如明天……”
“行了,让她出去吧。”
两人的背后,传来淡淡的‘女’声。
嘉意回过头,是穿着一袭白‘色’睡袍的楚心悦,手上端着玻璃杯,好像是出来倒水。
“二小姐,可是太太吩咐过……”
‘女’佣见楚心悦帮嘉意说话,正要开口,楚心悦蹙起纤细的眉尖,语气有些不耐烦:“不然就让你们两个在这里吵吵嚷嚷么?我在厨房都听到了。她想去‘花’园就让她去,让保镖跟着不就行了!”
‘女’佣知道二小姐有先天‘性’心脏病,也知道太太多么紧张和疼爱二小姐,听她说太吵,再不敢做声了。
楚心悦漠然地瞥了一眼嘉意,回房了。
因为楚心悦帮腔,嘉意顺利去了‘花’园。
楚家的‘花’园很大,踢足球都是够了。
嘉意逛了一圈下来,身体出了点儿汗,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因为有两个保镖跟在后面,她也没心情多逗留。
十分钟后,便上了楼。
进了卧室,她打开衣橱,准备拿衣服洗澡,却感觉不对头,衣橱好像被人翻过。
她目光下意识落在夜宸送的那件晚礼服上,心里一动,飞快拿出来。
不出她所料,果然是这件衣服被人翻过了!
尝尝的裙摆处,被人剪了一条长缺口,一开始剪得很直,最后似乎偏了,剪歪了。
显然,剪到一半时,估计是有人来了,剪裙子的人怕被人发现,赶紧走了。
不然,恐怕整条裙子都会被毁掉。
嘉意心头蓦然窜起一股冷意,到底是谁……
刚才在楼下,夜家的裴总管来送衣服时,楚心愉表现得最妒忌,反应也最强烈。
可是……真的会是楚心愉么?
自从她昨天吓唬了楚心愉后,楚心愉再没找自己麻烦了。
刚才在楼下准备出去,是楚心悦帮忙说话,让自己出去的。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捏了捏拳…
难道是楚心悦将自己引开,上楼‘弄’破裙子?
如果真的是楚心悦……
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寡言少语的二姐,对自己到底有什么仇?
楚心悦今天能毁掉自己的裙子,那么推自己下山的,又会不会是她?
……
嘉意攥着剪烂的裙角,木然站在衣橱边。
直到小小推‘门’进来:“三小姐,不早了,太太叫您早点儿休息,养好‘精’神,明晚还有宴会。”
话还没说完,看见嘉意的神‘色’不对劲。
一张秀美柔净的脸蛋就像白‘玉’一般,冷冷清清,宛如秀美的雅典神‘女’。
再注意到她手上裙子的异样,小小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三小姐?这裙子怎么破了?”
嘉意回过神:“刚才有谁进过我的房间吗?”
小小摇头:“没看见,三小姐。这裙子好像是被人剪烂的,到底是谁这么缺德,要不要我去告诉先生……”
“算了。”嘉意打断,查出来又怎么样,不管是楚心愉还是楚心悦,宣‘玉’肯定会护着自己的‘女’儿。
她没凭没证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被剪烂裙子的人反咬一口。
她将裙子递给小小:“没事,你去补一下吧,可能是我之前放进衣橱时,不小心划破了,没注意。”
小小抱着裙子,回自己的房间了。
小小的手工非常好,等再回到房间时,裙摆处的剪口已经用暗线缝好了。
虽然不是那么完美无瑕,比不上崭新的裙子,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