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宇顺着墙角躬身向着前院摸去,来到一处月亮门前,探头向内张望,只见里面是一处很大的别院,院内两颗大树遮挡了大半的月光,映在地上的影子影影绰绰,不时的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墙角放着一排巨大的水缸,看不清里面所盛之物。
纪天宇踩着门前的石头阶梯缓步向里面走去,见院内此时寂静无比见不得半个人影,便迅躲在了墙脚的一个水缸后面,看到对面是一处怪里怪气的房子,这座大房子墙上纹刻着极其繁复的花纹,因为它太大了,花纹之多之复杂,在这夜里看不太真切,给人的感觉而更像是一座庙宇。
房子屋门紧闭,隐隐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屋内有隐隐的烛光传来。纪天宇轻身来到窗下,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便来到门前轻轻推了推。
“吱嘎……”
纪天宇也是一惊,没想到门并没有上锁,轻推之下便闪开了一道缝隙。他赶忙附身躲在了墙角的一片阴暗之处,屏气凝神以防有人出来查看。
观察了片刻,纪天宇见并没有人出来查看,便又起身来到门前向里面窥视。
屋内极是宽敞,在微弱的烛光下,恍恍惚惚的看不清里面的事物。
纪天宇闪身进入屋内,随手轻轻掩上了房门,屋内弥漫着有些让人腻的香气,有点像烤猪肉的味道,纪天宇不住的抬手在面前挥了挥。
环视四周,看来不像是住人的房子,更像是一处祭祀的场所,除了一张供桌并无他物。
屋子正中摆着一张长长的供桌,漆黑的桌布直垂地面,上面摆放着两只架子,看不清上面放的什么,架子前面是一些常用的祭祀用品,乱七八糟的看不真切。
纪天宇正要上前看个清楚,忽然只听见院子内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沉声说道:“你们去前院等着吧,没我的话不许进来。”
纪天宇一惊,正是齐胤的声音,看来他正要来此间屋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找到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里只有供桌之下能藏下一个人,来不及多想,纪天宇俯身钻到了供桌的下面,有桌布遮挡也算安全,纪天宇屏住呼吸匍匐在地,看看齐胤到这里到底要干些什么。
“吱嘎……”
一阵刺耳的门轴摩擦声响起,昏暗的烛光中,齐胤提着一盏提着幽幽而燃的灯笼走了进来。
齐胤目不斜视,进门便走到供桌前,屈膝跪了下去,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说着什么。
突然,齐胤全身肌肉绷紧,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豆大汗珠的顺着额头留了下来,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口中依然念词依然没有间断,而是越念越快。
只见齐胤的左臂缓缓的抬了连起来,陡然化作一团黑雾,黑雾并不消散,而是化为一个人形站在他的面前,此人忽隐忽现犹如一团幻影,一袭黑衣遮盖全身,衣后的罩帽低低的压在头上,看不清面容,背后的一个大大的“极”字却清晰可见。
此时的齐胤已经瘫倒在地,不住的喘着粗气,身体的剧痛也让他忍不住的颤抖。
“没想到在镇魂剑里等了这么多年,却等到了你这么个废物。”幻影沉声道。
“你杀了我吧!”齐胤忍着身体的剧痛,低吼道。
“杀了你?不不不,没那么简单,我现在还不想那么做。”幻影继续低声道,似乎他根本没什么感情。
“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我,也……骗了夏祁!”齐胤有些愤怒,声音嘶哑的喊道。
“骗你们?你们只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罢了。夏祁死在那小子手上,因为他也是个废物。我们只是相互利用,你对我来说却很重要,等整个人类一族都归于你我掌下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幻影好像对眼前的齐胤充满了失望,口气中充满了怨恨。
“那我就先杀了你!”齐胤巨吼一声,一跃而起直奔幻影扑去,显然齐胤已经没什么攻击能力,只是再做无谓的反抗。
幻影抬手掐住了齐胤的脖子,随手便把齐胤扔出了门外。
“哗啦……”齐胤破门而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也没有爬起来。
守在前院的几个随从闻声都赶忙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都呆在了原地,没想到平时威风凛凛的齐胤此时如此狼狈的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幻影都吓的一动不敢动。
幻影见几人看见了他,抬手一挥,一阵黑色雾气喷薄而出,迅把几个随从包裹其中,一阵痛苦的挣扎过后,便全部干瘪碎裂,随着微风吹过,化作满地的尘土。
“哈哈,你真是想不开,咱俩这样合作岂不是美妙,我做你的左手,你做我的宿主,以后整片大陆都是咱们的。”站在门口的幻影阴森森的诡笑道。
不待齐胤再说什么,幻影身形一转化作一团黑雾,又化作了齐胤的左臂,附在了他的身上。
齐胤又是一番痛苦的挣扎吼叫过后,才缓缓的站起了身子,关门转身向前院走去。
听到了他俩这让人震惊的一番对话后,纪天宇没在齐府继续停留,迅出门翻墙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纪天宇大概猜出了齐胤此时尴尬的处境,也证实了当初晋瞳的猜测。齐胤在周城一战失败之后,因为急于挽回败局或者统治人类一族,便借助于摄魂、镇魂双剑的力量来使自己变的强大,没想到被镇魂剑中封印的幻影占据了自己的身体,当他知道无法控制幻影的时候,却为时已晚,因为这个幻影有着比他更强大的力量与野心。
但有一点纪天宇却想不明白,就是幻影背后那个“极”字,难道他和火诀试炼里面遇到的那个男人是一伙的吗?为了对敌人有更多的了解,他决定去樊奶奶那里打听一下。
纪天宇借着夜色匆匆来到了郊外,唤出了栖身于长弓中的弓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