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微笑和快乐,那些眼泪和悲伤,那些不敢想不敢念,却珍藏在记忆的最深处,小心谨慎的珍藏起来,不愿意让人碰触的,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不能随意告诉外人的珍宝。
光是想起来,就会牵动思绪,让人觉得快乐或者悲伤,将那些明明已经过去了许久的日子,再次栩栩如生的显露在自己的面前,连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普通的动作,都能够仔细的回想起来。
人的记忆,人的过去,本来就有着这样的魔力,牵引着人的喜怒哀乐和在意。
其实,时光是最为公平的东西。
无论你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是年轻还是苍老,无论是天才还是蠢才……
它都那么平静而无声无息的从你身边离开,再多的财富也无法留下他,再多的权势也无法让她驻足。
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会让她驻足。
无论是让人惊讶的才华,还是别的什么,时光给人的东西,总是相同的。
有的天才浪费了时光,有的则把握每一分每一秒,于是最后的结果,也是大不相同的。
时光就是如此,沧海桑田,无声变幻间,多少花开花落,多少情起缘灭。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隐约有一丝恍惚。
往前看,前面黑的暗沉,往后看,后面一片沉沉的黑。
低头却能看见自己细长白嫩的手指。
白衣的少女轻轻的颦起秀丽的眉眼,在一片黑暗里转了个身。
一片黑沉沉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连一点光芒都没有……也找不到出路。
心头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看见那本来一片暗黑里,忽然产生了一点细小的微光。
好像夏日的萤火虫的一点微光,并不足以照亮前路,只是在一片黑暗里,那么一点极细极小的微光。
她看着那一点微光,却好像被迷惑了一样,飘飘忽忽的朝前走了过去。
这个地方不但没有光芒,甚至连时间和空间,都在这个地方失去了作用。
这个世界唯一存在的东西,似乎就是那一点飘忽不定的微光,她飘飘忽忽的走在那一片黑暗里,似乎一点也不会因为身处这一片黑暗里而觉得恐惧,也没有因为这黑暗里无声无息只有自己一个存在而觉得惶恐,只是单纯而执着的追寻着一点微光。
不知道走了多久,有可能是漫长到一个人的生命消失,也有可能是一朵花开的时间,甚至还有可能是一念之间。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有着俊美至极的眉目,宛如天上的星辰一样让人迷惑的光芒,那本来应该是一张风流妖娆的脸,却因为那冰寒的神情,让人觉得……虽然那样的高傲和完美,但是却让人觉得,莫名的有着一种让人心痛的,说不出来的气息。
他站在那一扇门前,侧身看着匆匆走过来的白衣少女。
总觉得有些眼熟,少女颦起眉,伸出手刚想说什么,就看见那少年跨步,已经走进了门里。
咦了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少女就跟着那脚步走到进了门里。
与一片暗黑的世界截然不同,眼前是一棵极大的树,并不能辨别出来是什么品种,只觉得倾盖如覆,枝繁叶茂到让人怀疑,这树只怕有几百年的光景。
树下坐着一个白眉白须的老者,脚边放着一个灰扑扑的布囊,正唉声叹气的整理着一团纠结在一起的线头。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慢慢地走了过去,那老者手中的线头也不知道多少线都被纠结在了一起,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头皮发麻。
她偏头想了想,开口问道;“这位老人家,请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那老者正焦头烂额的整理着手里的线团,听着有人开口,抬头看了少女一眼,招了招手道;“过来。”
眼看少女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由跺了跺脚,道;“我叫你过来你听不懂么?你还要我老人家这腿脚走过去么!”
看着老者须发皆白焦头烂额的样子,少女偏头想了想,慢慢地走了过去,温声道;“老人家,您要帮忙么?”
听她这么一说,那老人家脸色陡然一亮,嘿嘿笑了两声,道;“小姑娘,你要来帮老人家我么?”
少女看了笑的跟狐狸一样的老人家一眼,迟疑片刻,道;“力所能及的地方,小女子自当尽力。”
那老人家顿时嘿嘿一笑,拍了拍身边的地方,道;“坐坐坐。”
少女乖乖的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立即被那老人家塞了满怀的线团,就听那老者说;“你帮我把这些红线都收拾出来,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啦!”
少女低头看了一眼比她脑袋还大的线团,也不知知道到底是怎么弄的,竟然会将这线团,纠结成了这么大一团,也不知道有多少缠了多少线在里面,这样看来,也难怪老人家会觉得焦头烂额了。
看了一眼白发老者,少女温声道;“老人家你不要急,我来帮你就是。”
她本就是极细心的人,又左右无事,便拣了其中的一处线头,慢慢的从里面抽丝剥茧的抽取了起来。
不知道废了多少功夫,才从中间捻出了一根,那老者拍手道;“这种细致的活儿,果然不是我这种老头子能坐的。”他将脚边的布囊扔在少女旁边,道;“你收拾出来的赤绳就扔这个里面就行了,等收拾完了,老头子重重的谢你!”却又冷哼一声,道;“那群无法无天的熊孩子,招惹到老头子头上,等老头子这事情完了,看看老头子怎么教训你们,非让你们吃尽苦头不可!”
并不明白嘀咕的老头到底在说着什么,少女的心思已经完全投入了那线团上,那线团也不知道是几十万还是多少红线缠绕而成,也亏得她心思一片无垢无尘,只将一片心思都埋在了整理收拾那红线上。慢慢的将那赤绳抽取出来,又放进了布囊里。
说来也奇怪,那布囊小巧玲珑的,也不知道放了多少赤绳进去,却是没有半点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