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一听就急了,傅美芳这显然是在推辞,当年傅予齐失踪的时候闹出了多大动静,惊动了那么多媒体报道,也没见傅家有什么亲戚出面来为老两口说话,而且傅家在北郊住了二十多年,即使在乡下有亲戚,那关系也早就已经淡了,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傅阿姨以这副落魄样子回到乡下,那些人还会接受她帮助她吗?
明显不可能,但傅美芳这人很固执,一般的说词根本劝不动她,夏寒急归急,又迅速冷静下来,她放下碗筷,起身打开身后的收藏柜,拿出珍藏起来的一幅油画给她看:“阿姨你看,这是五年前我和阿齐一起画的油画,当时有个企业家出价十万块钱要买下它们,但我和阿齐都没答应,现在我当着你的面把他们售出去,就当是阿齐为您支付的住宿费和伙食费,您只要安安心心在我这里住下来就好,我一直想养只小狗,但是没有时间,现在你在这里住下来了,平时帮我买菜做饭遛狗打扫房子,我回家的时候也就不至于空荡荡的了,天知道我每次下班回家一个人面对毫无生气的房子时心里有多难受……”
傅美芳怔了怔,眼神落在油画上,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柔和起来:“这真的是阿齐画的?”
夏寒猛点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和阿齐为了凑钱买一种新上市的无污染无化学添加剂的新型颜料,两个人利用周末跑到餐厅去打工,那段时间阿齐一直没回家,叔叔以为他学坏了,跑到学校来找他,结果刚好撞见我和阿齐在吃饭——我们俩在交往的事就败露了,我以为叔叔会责怪我们小小年纪不学好,没想到叔叔不仅没怪我,还夸我漂亮,我当时好开心,第二个礼拜天就和阿齐一起去北郊看你们了。”
说起往事,傅美芳脸上露出神往:“记得,当时你还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躲在阿齐后面,紧张得脸都红了,说话都说不利索,我当时一看这小姑娘就喜欢得紧,你也不嫌弃我们家穷,吃完饭还帮我洗碗。”
“那是我从一本书上看来的,跟男朋友回家见妈妈时一定要帮妈妈洗碗,这样能给妈妈留下好印象!”夏寒的语气里有着小小的得意:“阿姨,我当时做得很好吧?”
“好,很好,可惜阿齐没这个福气,我们家也没这个福气。”傅美芳眼神一黯:“阿齐要是还在,你们也该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要是幸运一点,你们都该谈婚论嫁了。”
说到这个,夏寒心里也一沉,看着傅美芳神伤的样子,她连忙转移话题:“阿姨你看这幅画,就是我和阿齐在打了两个月工凑钱买的新型原料画出来的,这种颜料和传统原料不一样,味道没那么刺鼻,而且颜色也瑰丽很多,当时这幅画一问世,连导师都夸我们有天赋呢!别忘了,当时的我和阿齐可是艺术特长生,后来的高考这项还为我加分不少呢!”
傅美芳看着油画,眼神最终还是软了下来:“小寒,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