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昱铺子被烧毁,人又回到下河村的事情原本就让村子里的人充满了好奇,加之这次走了的安时宇又再次回来,.
闲聊时都会说一说,不可避免的会提到宋家,宋梓言,言语间都是不屑,本来没考上就没考上,大不了来年继续努力,谁曾想宋梓言会当场吐血,此后便一蹶不振呢?
如此心性只怕考上了会更加眼高于顶了,本来还有希望的村民们顿时觉得无望了,也隐约有些庆幸的,幸好没考上,若是考上了,只怕唐氏要在村子里横着走了。
只是摸不清宋梓昱的态度,不说以前的种种,怎么说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如今宋家老二混的风生水起,保不齐就会拉宋家一把,这也是村民们忌讳的原因。
宋梓昱虽然很少与村里人来往,可风言风语总能听到一些的,去找过村长后,便直接去了宋家。
宋梓言自从落榜,又被拒绝后,满心满眼都觉得是宋梓昱对不起他,如今看着昔日的二哥,眼里都是冷刀子,恨不得撕肉喝血一般的仇恨着。
唐氏的腿已经差不多了,家里能下地的人本身就少,唐氏虽然泼辣不讲理,可却不是个会偷懒的,早几天便开始下地去做些简单的农活了。
如今家里也只有正在养胎的钱氏和宋紫雪宋梓言俩兄妹,只是这三人都不待见宋梓昱,钱氏躲着没出来,宋紫雪却是和宋梓言一起当着宋梓昱不让他进门去。
“二哥还回来做什么?宋家的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宋紫雪愤恨的瞪着宋梓昱,牙齿紧咬,说出口的话更是充满的嘲讽。
宋梓昱早就习惯了这样,也不恼,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只是过来看看,过几日我便要去京城,三弟若是想好了,便同我一起去军营,若是不愿去,我也不勉强!”
“军营便算了,我很惜命,怕进去就没命出来了,二哥的好意,弟弟心领了!”宋梓言阴沉着脸冷声的拒绝道。
虽然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但宋梓昱自认他该有的礼数都尽到了,如今再看宋紫雪宋梓言不知悔改的模样,心下冷笑一声,便也不再纠缠,从怀中掏出五十两银子,“此去怕是很就不能回来了,这些银子便是我孝敬父母的。”
说完,不理会两人的脸色,径自离开了。
直到走远了,宋梓昱才叹了口气,他爹宋有福就是因为心术不正才被祖父不喜,如今大哥三弟小妹却都继承了父母的缺点,在村子里又没半点人缘,他若是一走,只怕宋家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了,尤其是宋梓言和宋紫雪还为说亲……
乱七八糟的想着,便已经回到了家里,晚娘知道宋梓昱是给老宅那边送银子的,虽然觉得喂了白眼狼,可到底是父母,这年头,只是不孝两个字便能压死一个人,礼数不能不周全了。
“我总觉得三弟不会死心。”晚娘不安的看了眼宋梓昱,挑眉无奈的笑道:“只是没考中秀才,他便气得吐血,这心性也未免……这般的性子,到了京城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也没打算让他上京城去。”宋梓昱哪里听不出晚娘话中的意思,无非是警告他不要将宋梓言弄到京城去拖后腿。
晚娘抿唇笑了笑,“你知道就好,我只怕他会拖累你,他的性子你合该比我了解才是!”
晚娘当然也是有私心的,宋梓言若是上京了,哪里能拉的下宋紫雪?
还有唐氏,一心要跟着小儿子飞黄腾达,将宋梓言弄到京城,不是等于将宋家也弄到京城了吗,如此又是低不头不见抬头见,宋紫雪连做人小妾的话都能说得出,到了京城岂不是要翻天了?
到时候连带着她也跟着丢人,她才不想给宋家收拾烂摊子呢。
当然,这些话晚娘也只想想,虽然和宋梓昱夫妻感情和睦,可到底不能什么都说,尤其是这些不好的想法。
这边小少爷休息了四五天,便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对于骑马到底有了几分惊悚,那几日他觉得腿要废了,在床上歇了好些天还换过神来,所以这次动身的时候便也直接和晚娘坐了马车,晚娘身子不好,他算是半个伤员,宋梓昱驾车,安时宇骑马,后面还跟着一辆装行李的马车,由舒砚驾着,一行人便启程出发去京城了。
马车是钱府的,老太太心疼孙子,自然收拾的妥妥当当,宽阔又舒适,晚娘和小少爷各占一边,桌上还放着不少点心,天气很好,宋梓昱和安时宇都戴着帽子,还是汗流浃背。
“上次去没见着沈小姐?”小少爷这些天都恹恹的,晚娘瞧着也是心疼不已,毕竟还是个孩子,尤其目前还是她名义上的弟弟。
小少爷晃着扇子,微微挑了挑眉,懒懒的说道:“什么沈小姐?她日后便是你的弟媳妇了,唤名字就好了。”
顿了下,才正经回道:“没见,哪里来的时间。”
听这话好像还有点怨念,不过京城到底不必清水镇,没见着也是常事。
“老太太把你托付给我了,上京了便和我们住一起吧,好歹你如今唤我一声姐姐的。”临走是老太太心疼得紧,抹了好几次眼泪,让晚娘看了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少爷嗤笑一声,“你便是不说我都要赖在你们府上的。”
晚娘知道小少爷的脾性,只是别扭了些,可心是好的,便也只拿小少爷当个中二病的孩子,笑得温柔道:“虽说是太子幕僚,可到底没正经的官职,尤其你的容貌太招女人了,去了京城你可要把持住,小心人还没娶到,便将人丢了!”
“你这女人!”小少爷猛的翻身坐起,咬牙切齿的瞪着晚娘,这女人怎么就不知说些好听的,竟说些丧气话!
晚娘只当不知他恼了,依旧笑盈盈的道:“你容貌好,别被哪家的小姐看上了,然后下点药生米煮成了熟饭,那时可有的你哭了,这女人一旦心狠起来,可是没什么能挡得住的。”
晚娘虽然信任小少爷,可他到底年纪小,钱府里又没这些勾心斗角,小少爷定然是没经历过这些,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好的。
小少爷忽然一愣,微微眯了眯眼,半响,才勾唇笑道:“自然。”
晚娘知道小少爷是听进去了,便也没再说什么。
下午走的快了些,晚上便刚好进了青州,这一晚,几人便歇在了青州的客栈。
晚娘有点小洁癖,又习惯了每日洗澡,宋梓昱自然知道,何况泡一泡热水澡还能缓解疲惫,不消晚娘吩咐小二,宋梓昱便早安排好了一切。
晚娘知道后,只觉得欢喜熨帖,睡下后便忍不住撩拨宋梓昱一番,自然是**,好一番折腾。
于是第二日晚娘便恹恹的睡了一上午,醒来又被小少爷调侃了一番,饶是晚娘觉得厚脸皮,也有些挂不住,只得又装着小憩,没想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到了客栈。
白日睡了一路,晚上清醒异常,晚娘又觉得后悔,于是再次被宋梓昱拉着疼爱了一番。
连着好几日,晚娘便有些吃不消了,宋梓昱倒也没再闹她,只眼红了小少爷,想着明年才能将沈雅荷娶进门,一时又有些咬牙切齿的,连带晚娘也看着不顺眼,爱答不理的。
这样连着走了半个月,这才到了京城。
进城时,晚娘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眼,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笑得莫名其妙,小少爷看了眼,莫名打了个冷颤。
安时宇领着几人进城,又走了许久才停下。
“这里是我的院子,往常也没人住,你们先住着,等过些天在买处合适的宅子,这几日先熟悉一下。”
安时宇领着几人进了院子,两进的院子虽然不大,却处处透着精巧,想来安时宇也花了不少心思布置。
虽然一路上都走得慢,可到底颠簸了半个月,几人都有些疲乏,院子一直有人收拾,几人洗漱后便各自休息去了。
安时宇安顿好几人后,便去了太子府。
如今已经是正午,太子没什么政务,正在院中练剑,听得侍从说安时宇来了,便收了剑,接过侍从抵赖的帕子擦汗。
安时宇风尘仆仆的进来,微微躬身行礼,“殿下。”
“嗯,坐吧。”太子坐在石桌前,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茶水。
安时宇也不矫情,直接坐下,抹了把汗水,这才道:“人找到了吗?”
太子微微摇了摇手,候在一边的宫人便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
“人没找到,簪子却有了点消息。”太子抬眸,微微笑了下,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安时宇又怎么会看不出太子神情所表达的意思,顿时面色发白,哑声问道:“那支簪子当真是我娘的?”
太子垂眸,“京城里有羊脂玉簪子的夫人小姐不算少,兰花样式的也不是没有,我本想等你回来亲自去查的……你母亲那里倒是有一支兰花玉簪,只是却不是羊脂玉,但登记造册的却是羊脂玉,如此,你明白了吗?”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