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真的无辜，那也应该着急的辩解几句才是，可她却是冷静的过分了，这让宁惜无法相信她！
更何况，如果秋嬷嬷没做这些事，那皇兄的病是怎么回事——这根本无从解释！
“你下去吧。”皇上却没有再去看宁惜，而是朝着秋嬷嬷的方向摆摆手，面色阴沉。
秋嬷嬷屈膝应了一声，然后就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在她直起身的一瞬间，叶菱看到了她的表情。
那种得意、自豪，还有如释重负的表情。
“站住！”
叶菱突然出声喊道。
“菱菱。”薛子逸看着叶菱，有些惊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秋嬷嬷停下脚步，挑眉看向叶菱，温和道：“湛王妃可是还有事吩咐奴婢？”
叶菱站起身，走近秋嬷嬷，一点点打量她。
在她这样的目光下，秋嬷嬷仍是噙着淡淡的微笑，丝毫不慌乱。
“装的太像，反倒是破绽。”叶菱突然开口了，“秋嬷嬷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秋嬷嬷愣了一下。
“湛王妃的意思，奴婢不明白。”
“那我就让你明白。”叶菱勾起唇，淡淡道：“如果你真的无辜，那被我们这么多人怀疑，其中还有一直信任你的人，那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委屈、生气、愤怒才对。”
秋嬷嬷抿了下唇，叶菱发现她放在腿处的手不禁握了一下。
“但你呢，却是无悲无喜，像是对这一切毫不在乎一样……你应该明白，如果你真的被定了罪，那等待你的惩处该会是什么。”叶菱看着她。
“奴婢没有做错人，问心无愧，自然毫不畏惧。”秋嬷嬷道。
“好一个问心无愧，但即便是圣人，也会有七情六欲的，秋嬷嬷整日跟在太后身边处理事务，便是太后仍是有着喜悲，而你……竟然已经对一切无动于衷了吗？”
秋嬷嬷垂下眼眸，“奴婢只是个下人，便是有苦也该咽在心里才是，怎么能表现出来呢？这岂不是对主子的大不敬？”
“呵，那你这份养气功夫，可真是厉害啊，便是皇上和太后也做不到，没想到却是被秋嬷嬷你做到了。”叶菱轻笑。
秋嬷嬷皱了下眉，“湛王妃，您说这些，不知是何意？只是因为奴婢没有表现出愤怒，所以便做错了，您打算借此惩罚奴婢吗？”
她一脸的无辜，还伴有一丝受伤的神色，那种眼神，如果不知情的人见到，恐怕还真会以为她是无辜的。
叶菱笑了。
但宁惜却忍不住了。
她本来就性子活泼，不太藏得住话，现在怀了身孕，情绪起伏就更大了，见状再也受不了，冷声道：“做错？你做错的事多着呢！我且问你，凝妃中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凝妃中了毒？”秋嬷嬷一脸诧异，朝着一直未曾开口的凝妃看去，“奴婢不知啊，凝妃娘娘为何不告诉太后，若是太后知道，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这一脸担忧，又不忿的样子，真是太逼真了。
凝妃过程中没有说话，但却一直握着皇上的手，脸色也不好看，为这个形势紧张着。
之前没有她开口的机会，但是此时，她便启唇道：“是吗，你不知道？那昨晚绿绦去找你，是说了什么？”
秋嬷嬷眼里有情绪快速闪过，“昨晚？老奴年纪大了，怎么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再说，这件事，与娘娘您中毒，又有何关系？”
“你还装蒜！不就是你派绿绦下毒害凝妃的吗？竟然还不承认！”宁惜冷哼声，怒着伸手指向秋嬷嬷。
她真是气炸了，看着这个人在她面前装腔作势，恨不得拿剑直接捅死她！
一想到皇兄近些年吃过苦和受过的罪，她就觉得鼻子泛酸！
“奴婢冤枉啊，绿绦是凝妃娘娘宫里的人，老奴是太后的人，我们之间可从来没有私下的交情！便是偶尔说话，那也是宫中人正常的交道，怎么能说绿绦是奴婢指使的呢！”
秋嬷嬷连忙摇头，回身对着皇上跪了下来。
“皇上明察，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老奴与凝妃娘娘向来无怨无仇，又怎么会去害她呢？还有绿绦，奴婢与她可是一向不熟啊！奴婢也不知道有人说了什么，但奴婢是冤枉的，请皇上明断是否，还老奴一个清白！”
说着，就跪到了地上。
“你是说，凝妃中毒的事，你不知？”皇上的声音响起。
“是，奴婢从不知晓，如果有人指向奴婢，还请拿出证据，否则老奴绝不会善罢甘休！”秋嬷嬷回道。
“你！真是好一个奴婢啊！”宁惜气的跳脚。
“来人，传绿绦！”皇上突然扬声。
“是。”
门外有人应了。
秋嬷嬷仍是跪在地上，皇上没让她起来，她便也跪着没动，身子直挺挺的，脖颈也挺直，目光坚毅。
叶菱看着这样的她，眯起了眼。
很快，太监就前来传话了，但是他所说的话，却是让殿里的气氛为之一滞。
“回皇上，绿绦她……已经自缢身亡了！”
“你说什么！”凝妃着急起身，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她自己一个人在房里，看尸体，大约死了有小半个时辰。”太监道。
凝妃一脸呆滞的坐下来，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怎么会……她早上说身体不舒服，我就让她在房里休息了，还派人看着她的！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她口中喃喃。
早上时，绿绦的脸色就不太好，她说头痛的难受，凝妃还没有跟她挑明，便不好难为她，松口让她回房休息了。但因为不放心，还特意派有心腹暗中盯着她。
她只不过来皇上这儿一趟，怎么她就自尽了呢！
难道是事情败露了？可是她不在这儿，怎么会知道殿里发生了什么？
难道说……还有什么人暗中打量着他们，这才在发现情况后及时给她报的信？
凝妃觉得自己脑袋里一团浆糊，简直是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