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那边的事情已经快要忙完了,只要加紧开制便是,想见你,总能抽出时间的。”薛子逸笑笑,脱下外衣交由采月。
他是个王爷,已经在京城封有府邸,想入宫可以,但是想住下总归是有些麻烦,虽然皇上体恤他们,叶菱也有了身孕,允许他进宫过夜,可总是这样也不好。
毕竟人言可畏。
“现在正是皇上……关键时期,这些问题能免则免,为了不让人非议,以后你不要在这里过夜了。”叶菱叹气道。
“怎么,怕了?”薛子逸突然凑近她,不怀好意的笑道。
叶菱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处,用力的瞪了他一眼,但薛子逸却是不以为意,反倒笑的无比欢畅。
叶菱暗暗咬牙,自从薛子逸开了荤,见了她的眼神就像是能吃人一样,虽然碍于她有孕在身不敢太过胡来,可是……
所以还是不让他在宫里过夜的好!
不远处的采月见状暗笑一下,脸也有些泛红,悄悄就退下了。
“今天皇兄还是那样吗?”薛子逸坐在她身边,问。
“嗯。”叶菱点头,“他现在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总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一方面是病的原因,还有一方面,恐怕是皇兄自己的心情原因了。”薛子逸摇摇头,有些感概道。
不管是谁,知道自己快要命不久矣,心情肯定好不起来。
越是消沉,身体的精神就会越差,这俨然就是一个恶性循环了。
“他的心情今天起应该会好一些。”
“哦?今天可是发生什么事了?”薛子逸讶然,不知道这话是何意。
“我今天没忍住……劝说了他一番。”叶菱不禁摸摸鼻子。
“你呀,知道你伶牙利齿,肯定能劝得动他。”薛子逸失笑,“这样也好,心情好一些,太后见了也会高兴些。”
“对啊,我就是这么说的。”叶菱点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对了子逸,那个秋嬷嬷,是何来历啊?”
“她?嗯……我记得她似乎是苗疆那边的人,是和太后一起进宫的,在宫里时间可不短了,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她?”
“今天我给皇上施完针,正好遇到秋嬷嬷来,她给皇上送了宁果汤,那个宁果,我倒是没见过。”叶菱微笑着说。
“宁果就是西疆那边的果子,乳白色,煮出来有股清香,味道浓郁。秋嬷嬷喜欢吃这种果子,太后就特意派人摘了送进宫来。”薛子逸说着就笑了,“说起来,我们几个从小都喝过秋嬷嬷煮的宁果汤呢,尤其是什么时候有些失眠了,喝了一碗就能快速睡着,很有用呢!”
“哦?还有这种功效吗?”
“是啊,说起来我也有些时间没有喝过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向秋嬷嬷要上两碗,让你也尝一尝。”
叶菱只是笑着点头,应了下来。
薛子逸并没有在宫里待多久,用了晚膳就离了宫,他走后,叶菱就拿起一张纸细细看了起来。
“小姐,这纸有什么问题吗?”采月问。
纸上是青和写的清单,罗列了一天皇上饮食的详情,这几日叶菱都让青和,写完就拿回来看。
现在叶菱盯着它已经一刻钟了,中途愁眉不展,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采月见状就有些好奇的凑了上来。
莲枝正在摆花瓶,闻言也走了过来。
“纸上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叶菱摇头,“只是我有点疑虑。”
“什么疑虑?”
“你们说……皇上会不会根本不是病,而是中了毒?”她缓缓说道。
“什么?中毒!”两人都惊住了,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脸上全是惊疑。
“小姐,你是不是有所发现了?”采月知道叶菱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既然开口了,一定是有原因的才对。
“我想来想去,我的针灸之法对皇上的确是有效的,且一开始效果很是明显,既然有效,那后来便不会再失效。”叶菱皱眉开口。
“小姐,你是说,之所以后来无效了,是因为中途被人下了毒?”莲枝惊讶。
“可是不对啊,皇上的饮食都有人在仔细盯着,且还不是一个人,谁有那么大胆子做这种事,目的又是什么?”采月思索,“更何况,皇上的身子一直都不好,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如果他是真的中了毒,那毒是什么下的?”
是从出生就中了毒,还是说,是在叶菱险些治好他后,有人恐慌他被治好,是这时才下的毒?
如果是前者,那就太恐怖了,简直不敢细想。而如果是后者……凶手又是怎么做到的?
“从饮食上看,很正常,皇上吃的都是常用之物。”叶菱说着就看向手中的单子。
如青和所讲,皇上的饮食没有奇怪的地方,他入口的东西都很规律,且制作的途中和送来的路上都有亲信照看着,谁想往里面下毒是根本没有机会的。
可是不知怎么,叶菱就想到了秋嬷嬷送宁果汤的一幕。
听他们所说,秋嬷嬷不说每天,但也是很勤快的往庆景殿送东西,看青和单子上所列,似乎也只有秋嬷嬷送来的东西是不经御膳房之手的。
因为太后所食所用皆是由她的小厨房所出,跟皇宫的御膳房没有关系。
可若说秋嬷嬷有问题,似乎也不能确定。
她是宫里的老人了,一直跟在太后身边,对皇上视如己出,似乎没有理由害他。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如果真的有心要害皇上,依她的身份有无数次动手的机会,皇上根本就不会活到现在。
“罢了,你们忙你们的事吧,我再想想。”叶菱摆摆手。
莲枝和采月也满腹疑惑的走了,她们觉得叶菱的这个想法似是有些疯狂,但是越想,却是越觉得极有这个可能。
叶菱拿出青和写的单子,一日日细看起来。
按单上所写,秋嬷嬷几乎是每日都会去送羹汤,大部分都是宁果汤,有时也会是别的,并不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