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那个初次见面,斯斯文文,穿着得体的淑女级别人物,是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面的事情,她竟然会是那个曾经抢占陈妈妈位置的那个女人的女儿。而那个跟自己在高中时期纠缠了三年有余的男生,竟然也会是那个女儿的儿子。
陈萌感慨,自己人生真是多桀。
遇上了他,还有她。
竟然会跟那个女人的孩子们,这么纠缠,这么谁也不放过谁。
此时此刻,纵是平日里,在怎么没心没肺的她,也该冷静的看清楚,然后解决这种突发的状况。
她想,这一切进行的太顺利,果然是有鬼的。而她,竟然因为相信祁让,是不会发现自己今晚故意做的这些事情,相信他就算知道了,也会给自己多几分理解的。而她自然也有借口开脱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见了蒋诗诗。也知道了,她跟蒋诗诗之间的赌约,直接的戳中了她这几天的偟成惶恐。
陈萌还想着,等她处理好跟蒋诗诗之间的事情后,就一定跟祁让说实话,连带着跟祁让好好解释这一次的赌约,还有她的不能输,连带着那些利用了人之后的愧疚。
可是,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如果,哪来那么多一万和万一。
错了就是错了,从她答应了蒋诗诗开始,那就是错了,从开头错到结尾,也该结束了。
于是,陈萌不顾眼下的落汤鸡形象。站直了腰板的看着蒋诗诗,在转过头看着他。口不对心的说道:“你站在这里,说白了,不就是因为不相信我吗?又何必像个大善人一样,说什么只要我说没有,你就什么都愿意相信。别再自欺欺人了祁让,就算我说没有,你的心里还是卡着一根刺儿,上不去也下不来,就那么梗着你一辈子。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他震惊。没有往前走一步。
陈萌看着蒋诗诗,像是浑身被打满了勇气一样,混着身上的那种冷意,继续口不对心的对着他说道:“我从先前就问过你的。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明明我这样的人浑身都是缺点。你为什么还会喜欢我?你身为一个大公司的总裁。而我呢?如果你有心,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我在a市的学校里。名声有多差。知道我为什么不解释吗?因为有些事情,如果你解释了别人会当你是苟延残喘,混淆视听。所以解释了又怎么样,不解释又怎么样。信我的人务须解释,不信我的人何须解释。只是,事出必有因。我跟蒋诗诗这一场赌约,你有没有想过何为因,何为果?”
她说完,抓起了原先祁让帮她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快速的穿完后转身就要离开。蒋诗诗见祁让没有要动的意思,她赶紧的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追了上去,恶狠狠的抓住了陈萌的手,她吃痛,看着自己那双创造过很多纸上世界的手,冷若冰霜的看着她:“放手。”
“做错了事情不承认就想走吗?陈萌,我告诉你,今天不说清楚,不给一个解释,你就想走?!门都没有!”蒋诗诗不惧怕陈萌的那种冷漠,因为于此相比,迫切的想要让祁让看见自己,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她依旧是恶狠狠的抓着陈萌的手,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是不肯放开的。
陈萌气急,可学着祁让脸上无他,那双好看的眸子在此时此刻冷得都快能变成冰山了一眼,她看着蒋诗诗,说道:“我最后在说一次,放开我的手。”
蒋诗诗不想在祁让的面前,这么卑微的没有台阶下,垂死的怎么说都不肯放开。
祁让上前,声音加大分贝的扯开了蒋诗诗的手,说:“她让你放开!”蒋诗诗错愕,猝不及防的被祁让这么一甩,就撞上了身后的餐桌,下一秒,桌上一片狼藉。
在她错愕不已中,震惊不敢相信时,祁让已经大步的拉着陈萌离开了。
陈萌被祁让用力的抓着手,他走得太快,以至于陈萌只能是一路小跑,她气喘吁吁,直到被祁让放开手,惯性的撞上了身后的柱子,才回过神来,语气不佳的大喝:“你干什么!”
祁让看着她,那张脸冷得可以,“我不在乎开始,也不在乎过程,我只在乎结果。只要你告诉我,你跟陈诗诗的那场赌约是假,我什么都愿意相信。”
也许是他话里的那声陈诗诗,让陈萌感觉到恨意十足。那种原先还有的几分心软,这会儿完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却是冷漠,从未有过的狠绝。
“你真的愿意相信?”她冷着脸问。
他黯然,眼眸里却满满都是期待和迫切。陈萌心中一软,可在看到蒋诗诗的身影后,不想输的握紧了拳头,冷漠的说道:“可如果,我告诉你,这是真的呢?”
他受伤,可还是不死心的问:“不要赌气,好吗?”
“我没有赌气,实话告诉你吧,我跟蒋诗诗的赌约是真的。能让我最恨的女人消失,这样的事情,我为什么要不答应?只不过是利用了你而已。”
只不过是利用了你而已。
是啊,在恨与爱的面前,自己算得了什么。
从一开始,我真的就是在一厢情愿。司马睿说的我不相信,闵颂说的我也不爱听。我以为我装作不知道,就能自欺欺人了。
却不知道,伤我最痛的人,还是你。
所以,他还是放开了她的手。
既然从一开始就是错,那我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了。两年了,是时候该有个了断了。
你像是一杯用心酿出来的甜酒,我只是浅尝了一口,就醉了两年。
……
带到陈萌回过神来,祁让已经离开。
而她。在祁让的那一声:“走吧,以后不要见面了。”而仓皇而逃。
她就这样,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泪流满面。她一步一步的走,心好像也跟着慢慢的变空。痛吗?没有,因为是自己的错,还能怪谁?再痛也是因为自己作茧自缚。
“陈萌,你活该。”她大喊,却在下一秒。蹲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街上人烟稀少,寥寥的只听见了她的哭声,长长短短的却没有间断。
潘土豪刷完牙准备上床谁家的时候,就接到了陈萌的电话。电话那头。她带着浓重的哭腔。声音含糊不清楚,却让潘诺担心得整颗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样,不敢轻举乱动。吓得连忙问她现在的地址。小姑娘看了看周围,报出了地址后,潘土豪想也没想的就抓过外套赶紧的出了门。
等到潘土豪到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再哭了,整个人有些呆呆然的坐在花坛上,看着沥青公路发呆,不发一言,看着就像是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没了生气。
潘土豪蹲在她的面前,小声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摇头,不好意思的咧开嘴,“我没带钱只能麻烦你了。”
“你知道的,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萌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告诉我,好不好?”
小姑娘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些累了,想回家。”然后怕潘土豪担心一样,又一次咧开嘴笑,只是那种笑苦涩到了极点。潘土豪想,强颜欢笑也不过如此。
果真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潘土豪看了她好一会儿,就败下阵来。她知道陈萌的性子,只要是陈萌不想说话的话,是任凭别人长说短说都是不会开口的。她着急,可还是无可奈何的放人,陪着那个单薄的小姑娘,在寒风中招手一辆出租车,看着她上车,在嘱咐司机开到目的地才转身。司机大叔看着陈萌心情不佳,面无血色,怕她一个想不开,就出现什么自寻短见的事情,只能是一路上说了不少的安慰话,尽量说话,让她感受到自己不是一个人。这样的氛围,延续到了小区,司机大叔十分谨慎的确认来人,就是这个像是要自寻短见的姑娘的妈妈后,嘱咐了一声好生看着,才离开。
陈妈妈看着她面无表情,“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么要死要活的?”
她摇头,说:“我现在很乱,等我理清楚后我在告诉你。”
“好。”
陈妈妈扶着她一块回了家,看着她进了房间,除却面无表情没有半点生气外,一切还是一如往常就放下了一半的心,开始告诫她:“我明天就去美国,最快后天回来陪你过年,你自己在家担着点,生活费我已经放在你抽屉里,记得好好吃饭。”
“好,记得给我带手信。”
“嗯,洗完澡早点睡觉,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情过不了,多想点好的,早点睡。”
“好的,妈妈晚安。”
她进了浴室,速度极快的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陈妈妈根本就没有睡着,在房间里听着她走路的步数,在听到关门声后才松了一口气的放心睡过去。
小姑娘回到了房间里,拿过手机想要跟祁让道歉,却看到了蒋诗诗发来了一份文件。她点开了下载,那上头竟然是上次在医院时,两人之间赌约的一些对话。虽然蒋诗诗的话变少,可还是不影响陈萌当时的冷嘲热讽。
良久,她坐在床上,捂住了脸颊,呜咽的压着声音哭了出来。
她说:“对不起,明明我不是想那样说话的,我只是……”
只是害怕,自己会把跟蒋诗诗之间的恩怨牵扯太多人,我想着要好好处理这些事情,尽量不伤害到任何人。
可是我还是做错了。
从我答应了蒋诗诗开始,就是错了。
对不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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