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午夜,没有一丝风在流动,仿佛凝固的空气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坐落在市中心的一栋公寓依旧灯火通明。
“苏冷和安娜纠缠了在一起,暧昧的喘息之声不时响起,被撕裂的上衣和短裙胡乱摊在地上,头顶暖黄色的大灯将两人的影子映了很长,左右摇曳”
啪嗒—
夏千轻手一抖,剧本掉在了地上。
她没想到,读着读着剧本竟出现了这样的描写。
直白露骨的文字让夏千轻羞得面红耳赤,但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竟挂起一丝狡黠的笑,大着胆子继续念了下去。
“肖奕勋持续激烈的动作,让两人的叫喊之声更加放肆”
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了
“你在念什么?”
男人的话语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那双凌厉的剑眉紧蹙在一起,眼中满是厌恶。
夏千轻吓呆了,好一会才拼命摇头,慌乱的眸子里泛起一层水光。
再没什么比现在更难堪了,在她意淫肖奕勋的时候被当场抓包,她该怎么解释才好?
当看到夏千轻手中的剧本,肖奕勋的目光一下子变了。
“谁教你这样读剧本的?”
夏千轻被他逼得一步步后退,险些摔倒,小声辩解说:“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叫错了名字……”
“因为这部剧,你把她害成这个样子,而你却很高兴?”
听到这话,夏千轻一下子愣住了,
肖奕勋靠近时呼出的热气喷在夏千轻脸上,让她下意识想躲开,却猝不及防被一双大手狠狠钳住了下巴。
那双锋锐的眸子自上而下审视着她,“为什么都是你呢?你已经夺走了静怡的致爱,还要连她的事业也一起毁了……消失的应该是你才对。”
心猛的一痛,随即夏千轻那双好看的秀眉紧紧拧在了一起。
这就是肖奕勋的真心话吗?
他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许静怡一个,而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而已?
“你不能这样说,我真的没想到许静怡会推开我,车祸……”
她痛苦到脸色发白,只能抵住墙壁勉强维持着站立。
男人却说出了更加绝情的话,“你以为你得到了这个角色,就真的能替代她的位置吗?妄想我会忘记她,甚至爱上你?”
夏千轻呼吸一滞,随即暗暗攥紧了拳头。
“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她。”她的声音有几分哽咽,颤抖地,将埋在心底从不敢说的一句话吐了出来,“可我才是你的妻子,许静怡什么都不是”
肖奕勋的薄唇勾起一抹嘲讽,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和她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从结婚那一刻就注定了要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互不干涉对方的感情。
而现在,她违约了。
屋内一片沉寂,肖奕勋突然动了,眼中闪着锋锐的冷光,他一步步将夏千轻逼到墙角。
“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听罢夏千轻身子猛地一颤,她赤着脚站在乳白色的羊毛毯上,纤瘦的身子和男人的高大完完全全形成了对比。
在肖奕勋面前,她一直是这样微薄而不起眼的存在。
终于,她鼓起勇气,用手拉住了男人的衣角,小声试探道:“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不需要你回应,但是请不要拒绝我……”
她今晚,做了太多大胆的事,说了很多二十多年从不敢说的话。
但她很怕这些话再不说,就永远都没机会了。
“你倒是比从前缠人了不少。”在男人冰冷的话语中,答案不言而喻。
肖奕勋俯下身看着她,语气中满是戏谑,“给你个机会,像其他女人那样不知廉耻地倒贴吗?我竟不知道,原来你夏千轻也是这种人?”
夏千轻穿了件红色吊带裙,这颜色更衬得她皮肤白皙,身材瘦削纤细,栗色的卷发垂在肩侧,颇有几分勾人的意味。
她是个外形上无可挑剔的人,但肖奕勋对她没兴趣。
她苍白着脸,近乎卑微地祈求:“就一次,给我一次机会……”
“够了。”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夏千轻的话。
他伸出右手,用修长的手指一钩,旋即将夏千轻滑落的肩带勾了回去,甚至还别有意味地点了点夏千轻的锁骨。
“我们结婚已经三年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们的婚姻从始至终都是一场交易,你不清楚自己是因为谁,才嫁进肖家的吗?。”
是因为许静怡,都是因为她。
刹那间夏千轻僵了,心口猛地一阵抽疼。
“今天是个警告,你好自为之。另外,这是静怡喜欢了很多年的剧本,既然接了就演好它。”
直到玄关传开沉重的关门声,夏千轻才恍然顿悟,肖奕勋已经走了。
她缓缓滑坐到地板上,除了苦笑,再也做不出任何表情。
她和肖奕勋的婚姻是一场交易没错,可没有人规定,她不能成为先爱的那个人。
毫无天分的她,为了更靠近肖奕勋一些才踏入演艺圈,可她拼命努力换来的却是什么?
她在试镜中战胜了许静怡,可回到现实中还是一个失败者。试镜结束的那天,车子本来是要撞向她的,是许静怡在最后一秒推开了她,独自承受了这场灾难。
医生说许静怡腿上的伤会影响今后的演艺事业,在某个夜晚,她留下一封信后消失了。
“忘了我,和千轻在一起吧,她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也更适合你。”
就是这样一句话,将矛头直指夏千轻,也彻底让两人的关系跌入深渊。
从此肖奕勋甚至吝啬到连多一句话都不肯对她说,难道一切都是她错了吗……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寂静的夜里更显凄冷,夏千轻几乎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