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荀嬷嬷见多识广,桃儿求之不得呢。”
荀嬷嬷把印章拿在手上仔细看了一番,躬身在池清耳边说了几句话。池清面色微变,“荀嬷嬷莫不是记错了?”
“大小姐,老奴绝不会认错。”
“我知道了。”池清点点头,对着何桃儿笑道,“倒是嬷嬷一说我记起来了,的确是我堂妹的东西。竟叫她刻画了这么个图案,叫桃儿笑话了。那丫鬟典了多少银子?我叫账房一并结给你。”
“大小姐这么说可见外了。”何桃儿笑言,“本就是我们伙计收了不该收的东西,我们的差错,哪有让你出银子的道理?传出去,我们何记的名声还不给砸在地上了?”
池清被她逗得直笑,“一码归一码,你才接管家业不久,我怎么能让你难做?账面还是要做齐的。只是家里的丫鬟手脚不干不净,总不是好事,还请桃儿千万不要外传。”
“池大小姐放心,”何桃儿眨眨眼睛,“我连我贴身丫鬟都没有告诉,这不亲自给你送来了?别的就没什么事儿了,我也不打扰大小姐处理家事了,告辞。”
“桃儿慢走。”
“大小姐留步吧。”
池清把何桃儿送到门口,倚着门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远处。
“嬷嬷确定,这印上的纹饰与祠堂里供奉的镇西北军大元帅印如出一辙?”
“回大小姐,千真万确。”
池清把玩着印章沉吟片刻,“节度使府的丫鬟……父亲与池臻身边都是小厮,祖母院子里规矩严……我这个妹妹,越来越有意思了,走,瞧瞧她去。”
据说西北的青楼有两种姑娘,一种是四州八县的本地人,各个奔放大胆,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她们不敢玩儿的;一种是西域来的美人,肤白貌美,大眼高鼻,各个风情万种。
然而苏隽却在池言的晚宴结束后,便乖乖地与云枫回了驿馆,哪儿也没有多去。
云枫见他如此老实,不由大为惊讶,“你先前不是说,要锦衣夜游烟花繁华地,把西北的风俗民情好生体验一番?”
苏隽一副“这就是你不懂了”的表情,笑嘻嘻揽上云君子肩膀,“这姑娘与姑娘间呐,是不一样的。貌丑粗鄙者下品,姿容昳丽者中品,貌美肤白温柔可人博学多才的解语花乃上品。然而还有一种,是一缘之见,魂牵梦萦的心头好,所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正是此理也。”
“你指的池疏影?”云枫总结的很简练,“你看中她了?”
“嘿嘿,”苏隽默认,笑的像个初经情爱的愣头青,“我眼光好吧?”
云枫呵呵一笑。
苏隽却像个刚得了心爱之物追着和朋友分享的孩子,迫不及待地需要伙伴认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那会儿她护着我,一个打十个,啧啧,那个下手干净利落啊,我就觉得这辈子能被她保护在身后,死也值了!”
云枫抽了抽嘴角,目光像看一个陷入热恋的毛头傻小子,他拍了拍苏隽肩膀,“听哥一句劝,池二小姐不是善茬儿,你……自求多福。”
“什么意思?”
云谪仙挥了挥袖,走的潇洒飘逸,只留给苏隽个清高出尘的背影,不带走一片云彩……
阴森的刑讯暗室里,沐颜被逼到绝境。
她牙关紧咬,一字一句问,“池二小姐,您当真不念一丝情分?”
池疏影发出声轻笑,阴森森的地牢里,格外得渗人。
“沐姐姐此言差矣,你生于西北长于西北,却吃里扒外陷西北于险境,究竟是谁不念情分?”
“那池二小姐呢?”沐颜目光如炬,“你对西北拳拳之心,又有几斤几两?”
“我的心思,还轮不着你一个阶下囚称量。”
池疏影不以为意,捏起怀中婴儿细细的手指。真的很细,婴儿不过半岁的样子,小小的指头还没有筷子粗。
许是池疏影手上的力道大了些,孩子哇哇大哭起来,池疏影无动于衷,摆弄着匕首慢声道,“沐姐姐,我开始了?”
匕首锋芒一闪而过,沐颜惊恐大叫——
“不要!”
池疏影的手顿了一顿,却不见沐颜再说话,唇角冷冷地勾了下,顿时手起刀落,一根带血的断指正砸在沐颜的鼻尖,从她眼前滚落。
擦过鼻子的那一瞬间,沐颜甚至能嗅到属于婴孩的奶香,能感到属于孩子湿漉漉的薄汗,顿时一颗心恨不能提到嗓子眼,一声“不”字撕心裂肺,热滚滚的眼泪打滴大滴涌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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