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还是以前的汝南,重阳还是李炟离开时的样子,但现在的李炟已不再是七年前的李炟。
李炟站在李家老宅门前,心绪难耐,李炟多少次在梦中,回到了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特别是千安岛屿哪些孤独的夜晚,李炟有多少次是梦想着李家老屋的温暖睡着的。
“我回来了,重阳,我李炟回来了!”李炟大叫一声,推开了回家的门。
屋里没人?
是阿,父母都在李炟身后呢,奶奶去了二姐家。
这会,李天一已让老四李菊去二姐家叫回奶奶。
一家人回来,李家明显拥挤了许多。
听说李炟回来了,周围的街坊邻居都来打声招呼,顺带看看李炟新娶的媳妇,王君君和季家姐妹都是汝南人,虽然穿着打扮很入时,他们在汝南城里都是见过,唯独临安,听说是大梁都城建康官宦人家的小姐,一身紫红的衣裙雍容华贵,犹如天女下凡。
这临安第一次来汝南,对乡下的一切都很好奇,对前来看她的婶子大娘一脸和气,均礼貌地打声招呼,亲切而自然。
没多久,奶奶就坐着驴车回来了,是二姐和二姐夫亲自送来的。
“我的大孙子在哪里?”老太太还没进家门,就大声吆喝。
听到奶奶的声音,李炟连忙跑过来,扶奶奶下车。奶奶用一双瘦骨嶙峋的老手,摸遍了李炟上上下下。看着奶奶一头白发,李炟有些哽咽,奶奶真的老了。
老人虽然伤感,可不糊涂。见李炟四个貌美如花的媳妇上前行礼,顿时就转悲为喜,大夸孙子好福气,一下子娶了四个漂亮的老婆。连说:“这以后李家要香火旺盛,子孙满堂喽!”
第二天,李炟就带着王君君回到了重阳王家,虽然这时,离李炟大婚已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但王家还是按新娘子回门的礼仪,置办了酒席,宴请八方宾朋。本来回门宴要开席三天,因为李炟有事,第二天就回来了,王君君也跟着李炟返回重阳李家。
李炟在王家见到了他的大舅哥,也是他重阳书院的同学王孝义。王孝义参加了两次乡试,只考取了秀才的功名。
“孝义,咱们其他的学友还好吧?像陆征途、钱万山、方士言都还在重阳书院吗?还有孔家的孔令迈、孔令宽等。”
“他们和我一样,早就离开了书院,但几次乡试,都没收获,他们还不如我呢,连个秀才都没考取。不过,都成家了,陆征途、方士言还生了儿子,先成家后立业也对。”王孝礼把知道的都告诉了李炟。
“你约一下他们几个,咱们见个面,看看大家是否愿意跟着我去建康,到外面的世界去闯一闯。现在适逢乱世,大丈夫理当建功立业。”
“好!好!好!”王孝义一连说了三个好:“我们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眼见学业也没什么进步,对乡试早就失去了兴趣,你能带我们去见见世面,太好了。”王孝义搓着手,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夫,竟高兴地原地转圈。
像他们这个情况,参加殿试的机会极少,有的人考了一辈子也没收获。但作为读书人,又不甘心就此罢手。李炟来了,是他们人生的一次重要的转折,像李炟一样飞黄腾达也不是没有可能。
同样,李炟在汝南府,见到了季家兄弟季唯书、季唯文、季唯武等人,他们也都愿意跟随李炟到建康。
李炟还去了汝南的南海禅寺。
在南海禅寺,方丈慧觉大师一直视李炟为达摩宗师的亲传弟子,对其敬若神明。李炟说出自己来意后,慧觉大师亲自挑选了十名年轻的武僧,跟随李炟出征徐州。
另外,李炟还给师傅萧道风写了一封信,希望师傅能与他一起征北。
萧道风在回信中说:达摩宗师近期要出关,少林佛事繁忙,不得脱身,但已派出十多名弟子到建康汇合,听从李炟调遣。
重阳书院也是要去的,那里有李炟最快乐的童年。
在春日的早晨,重阳书院的读书声还是那样熟悉,只是读书的学子已换了一茬。书院高台上古树参天,书院东面的竹林更加繁茂,现在不是‘秋草黄,野兔肥’的时节,李家祖传的套兔技艺恐怕以后不再有人会了。李炟坐在书院在石桌前,仰望高大的白果树,想起当年王君君在树下弹琴的情景。
李炟不由地拿出了王君君送他的古箫,吹奏了《鸟夜啼》。这是李炟会演奏的第一支曲子,尽管有很长时间没有吹过此曲,但依然那么熟练。
李炟一边吹奏,一边看着身旁的美人王君君,早就心猿意马。由于同行的还有临安和季家姐妹,王君君极力掩饰自己激动的情绪,别过脸去,不与李炟对视,望向远方。
临安以前听李炟说起过他与王君君的关系,特别是为了眼前这位王姐姐,李炟断然拒绝了武帝赐婚,如果不是临安同意做小,他们几乎错过这段姻缘。见王君君不好意思,临安调侃道“王姐姐,那时候就看好夫君,真是好眼光。这重阳书院树木遮天,东面还有竹林、苇塘,都是很隐秘的去处,说,干没干过坏事!”
“当时,我和妹妹拉拉夫君的手都激动地好几天睡不着觉,连手都舍不得洗。而王姐姐在这书院与夫君早就??????”季玉也跟着起哄。
“季玉,你个小蹄子,瞎说什么呢?你们还敢拉夫君的手,你问问他,我们虽然同在重阳书院,连面都不敢见,想念都在心里。你再没个正形,看我怎么罚你!”王君君一面争辩,一面威胁。
“王姐姐就知道欺负我,你怎么不罚临安公主?”
“临安也跑不了,从今天起,罚她天天伺候夫君歇息,罚你天天守空房!看你们还敢胡说。”
王君君作为正房,立时拿出了老大的威严,只是这处罚有些另类。
“我也愿意被处罚,王姐姐,你罚我吧!”季珏闹着说。
“也罚你天天守空房?”
“不是,我愿意替临安公主受罚,天天伺候夫君歇息!”季珏高高挺起胸脯,大义凛然。
见几个人越说越不像话,李炟连忙制止:“好了!别闹了!我们回吧,”
李炟收起古箫,向书院大门走去。由于来时父亲不让打扰学生读书,所以此时李炟离开,也不用向他们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