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只跪着不起,泣道:“我家主子已经不明不白地去了,我家小主子也已经三日未醒来了,这三日也只喂了小半碗米汤,如今早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再这样下去,我家小主子只怕......,林大人,求林大人和林姑娘救救我家小主子!”
“嬷嬷,你快起来,非是我不愿,我家玉儿虽聪慧多敏,跟着留痕也学了些许皮毛,可到底还年幼,且也从未用过归元针,未必就能驾驭得了这归元针,何况,行针需解了衣衫,于我家玉儿的闺誉到底有损......”
林海无奈叹息一声,几次伸手欲搀扶宋嬷嬷起身,可到底男女有别,只一双手停在半空中。
黛玉见了,走到宋嬷嬷身边,微一用力,便搀扶起宋嬷嬷,看着林海道:“爹爹,事有权宜,四公子危在旦夕,如今除了玉儿,爹爹再难找到更合适的人来施针了,嬷嬷若是放心,便让玉儿一试。”
“放心,放心,只要林姑娘肯试,无论成与不成,老奴绝无半句怨言。”宋嬷嬷保证道。
林海无奈点头,他也知女儿黛玉说的是对的,他虽不知黛玉的内功修为到底如何,可黛玉的轻功几近与留痕比肩,想来应该不差,再说,四阿哥天潢贵胄,是万不能在他林家出点什么事儿!
可一想到女儿施针时需四阿哥衣衫全解,林海心里就极不舒服,内心总是莫名地感觉如此一来,女儿便会被抢走似得!
黛玉吩咐丫头取了烈酒与烛火来,看了一眼静静躺在雕工细致的花梨木床上的清瘦的少年,对宋嬷嬷道:“嬷嬷,把四公子身上的衣裳都解了。”
“唐突姑娘了。”
宋嬷嬷朝黛玉行了个礼,转身便给床上的少年宽衣解带。
黛玉因宋嬷嬷这话,脸色微微泛红,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一副坦荡自然的模样,道:“亵裤便不用脱了。”
黛玉打开一边放着的紫檀木盒子,取出密密放着的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针盒,拿出一根根银针,沾了烈酒,放在烛火上燃烧,趁着热气,飞快的刺入少年身上的穴位。
之后,黛玉暗运灵力,将灵力凝聚于食、中两指,两指并拢,将少年身体脏腑之中的毒素,顺着经络,在灵力的引导和在银针诱引下,一点点逼出体外,不消片刻,其中一根银针针体已是乌黑一片。
“拿托盘来。”黛玉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宋嬷嬷、孙太医两人早看的目瞪口呆,还是林海机灵,拿过一边桌子上先前丫头送米汤时用的小托盘递给黛玉。
黛玉左手接果托盘,右手食、中两指并拢,行至银针乌黑处,两指快速一动,那通体乌黑的银针便被震出,稳稳地落在那小托盘里。
如此反复,直至两个时辰之后,九九八十一根银针方被全部取出。
孙太医早在看到第一根银针吸了毒气后,便对黛玉刮目相看了,亮着两颗星星眼,一眼不错地瞅着黛玉施针,对黛玉是崇拜至极,对黛玉的师父燕留痕只差顶礼膜拜了,感概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宋嬷嬷为床上的少年盖好被子,看着黛玉手里的小托盘里满是乌黑的银针,向黛玉叩首行礼,道:“谢林姑娘救我家小主子之命,大恩大德,老奴定没齿不忘!”
黛玉忙伸手搀扶,道:“嬷嬷言重了,医者父母心,岂能见死不救,嬷嬷快起来,小心,切莫碰到了托盘里的银针。”
宋嬷嬷起身,看着黛玉手里的小托盘,道:“林姑娘,可否将这吸了毒气的银针留给老奴。”
黛玉将小托盘递给宋嬷嬷,道:“嬷嬷若要,便拿去,只是万要妥帖的保存好,切莫不小心伤了自个儿。”
黛玉素来机敏,一听便明白宋嬷嬷的意思,便明白四公子中毒一事,怕是不能善了,便是以后四公子好了,这银针也是她家小主子曾经中毒的最好佐证。
林海见黛玉行针之后便脸色苍白,甚是心疼,拉了黛玉,道:“玉儿,你脸色不好,感觉怎样?”
黛玉道:“无妨的,爹爹,行针是需要耗些心力内力,略休息两日便好了。”
林海道:“嗯,那你早些回去休息,这两日,切莫再累着了。”
黛玉给众人行礼告退,行至门口时,忽然转身对宋嬷嬷道:嬷嬷,四公子应该很快就会醒了,嬷嬷现在可让厨房去准备些好克化的吃食,我后日再过来为四公子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