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第一次遇到九儿,正是他离开桃林,将桃之独自留下,回道天庭的那日。当时他心情极其烦乱,不知不觉走到云池,正遇到在云池畔呼呼大睡的九儿。
白绮见九儿靠池子很近,不免担心她会掉下去,于是上前轻轻将她抱起,本想换个安全点的地方在放下她。
却不知九儿虽然睡得沉,却也知道哪里舒服,白绮刚抱起她,她便迷迷糊糊地窜到白绮怀中,又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衫。
白绮哭笑不得,又放她不下,只得坐在树下,任她躺在自己身上大睡,而自己则望着翻滚的云发呆,直到睡梦中的九儿咬了自己一口……
白绮想起第一次见到九儿的那番场景,心中就觉得好笑,而这一笑,也让他心头的烦闷散去了些。
白绮第二次见九儿,已经是在一年后了,在蟠桃会上,他看到偷偷溜出来的九儿。再次见到九儿让白绮心中莫名的欢喜,所以他也就顺势跟九儿到云池边喝酒聊天。
而后一日,是白绮和桃之曾经约定结亲的时间,白绮遵守约定到了三生石畔,只是他在三生石畔等了三天三夜,桃之也没有来。
白绮以为桃之七情之毒发作了,不知魂归何处,有些伤心,便喝了个伶仃大醉。正是九儿在云池看到白绮醉酒的那日,彼时九儿因为散了酒水,被大司命捉住,罚去人间。
九儿眼光一闪,想到白绮身上的那根红线:“当日,你身上的红线,原来是去三生石畔留下的吗?”
白绮点点头:“不是被你捏了个粉碎?”
“你经看到了?”九儿有些不好意思,苍白的脸上笼上一抹血色,“我以为你睡着了……”
“我看你捏的起劲,不忍心打扰。”白绮想到九儿那日可爱的模样,嘴角又忍不住弯了弯。
“你们够了!”桃之尖锐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会后悔的,后悔的!”
“那里来的半吊子精灵,竟也敢在我的密室外张狂!”宓妃呵了一声,她不容许别人玷污瑾渝,半点也不行,这是她的瑾渝,如何能和不三不四的小仙混在一起,还被强迫成了亲。
旁人不懂宓妃心中的气,而这室内的人都明白,这是宓妃对瑾渝的情谊。当初瑾渝要和那位天神女子成亲,身份也算是匹配,如今这随意幻化的精灵都要来掺和一脚,这让宓妃很愤怒。
宓妃放出水莲花,将密室又包裹了一层,也不知道是外面的人走了,还是宓妃的结界设置的好,密室中的人再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
但很快,安静下来的密室,被九儿身上魔盒中散发出来的绿光充斥。
“糟了,是桃之带来了绿云珀。”白绮皱着眉头道。
“这魔盒会按顺序自动吸收云珀吧。”宓妃看着这满室的绿光,或许不久,涟漪就可以跟着绿云珀找到密室。
“夫人可以防御的办法。”白绮问宓妃。
宓妃摇头:“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这都是命……你不让她接受绿云珀,她不久就会气脉混乱。”
宓妃眼神暗了暗,垂下头去,从袖中拿出一物,放在白绮手中:“这是两颗,青色和蓝色的云珀,都给你吧,我留着也没用。”
白绮看着手中的云珀:“夫人你……”
“我希望你能要陪我一晚,就算是了了我的心愿,如何?”宓妃眼巴巴看着白绮似实在恳求,“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宓妃的样子让白绮着实为难,他眉头微微蹙起:“夫人,你知道我不是瑾渝。”
“果然,你仍旧不肯。”宓妃眼中蓄起了水汽,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宓妃娘娘,我知道瑾渝在哪儿。”九儿挣扎着道。
“什么?”宓妃一时间忘了哭,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九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梦里的场景可不作数。”
九儿缓缓的撑起身子:“应该不是梦,我见过瑾渝,在水中水的深潭中。”
“不可能……”宓妃后退了两步,瞳孔紧缩。
“也不是一定不可能吧,刚才河伯不是说他的魂魄就在水中水吗?或许瑾渝的魂魄也在水中水。”白绮道。
“那……你……你不是瑾渝?不,不!你就是瑾渝啊。”宓妃道。
“夫人你莫要激动。”白绮安抚一下宓妃,低头又问九儿,“九儿你是如何看到的,不如说的详细些。”
“夫人可记得第一日,我刚来被珊瑚带去换衣服,路过水中水……”九儿还未说完就被宓妃打断了,宓妃道:“你当时是被水中水的瘴气迷晕了,也许是幻象。”
“不是,我在水中水看到了一个男子,那个男子……”九儿看了白绮一眼,“和他一模一样,只是那男子不会说话,也不认得我。”
九儿顿了顿又道:“他在水潭中升起,带着我到了水底,在一个四周都是石头砌成的空间中,没有门也没有窗。”
宓妃有些呆滞,在她心中白绮就是瑾渝,瑾渝就是白绮。而九儿的这番话,分明在告诉她,瑾渝和白绮不是一个人。难道瑾渝的魂魄真的在水中水潭中?
“不如……等我们出去了,再去水中水看一下。”九儿道。
“其实这水中泡密室是可以在水中移动的,只是先下你身上的绿光太过显眼,估计他很快就要找到了。”宓妃道,“还是先应付当下吧。”
宓妃的话音刚落,果然九儿的魔盒光芒又亮了一层,密室凭空出现一道裂痕。
“他来了,我的结界破了。”宓妃再次放出水莲去补结界,白绮也敢去帮忙。
此刻九儿脖颈中的魔盒砰的一下打开了。
“怎么你们还不肯出来吗?”涟漪的声音再次传来。
“莫要理他。”宓妃对身边的白绮低声道,“就算云珀进来了,他也进不来。”
白绮将手放在宓妃身上,支撑她放出的结界光辉,宓妃心中一暖,冲着白绮笑了笑。
而此刻,白绮担心的却是九儿,若九儿顺利的接受了绿云珀,那么接下来就是青云珀和蓝云珀,这两颗在自己手中,而最后一颗紫色的在涟漪手中……
“有些事情无法避免,左右都一样。”宓妃看出了白绮的担忧,“你不能改变命运。”
是吗?他不能改变命运,白绮看着九儿心底痛了起来。
砰一声,绿云珀从裂缝中飞入,落入魔盒,一圈圈绿色环绕着九儿荡漾开去,很快光辉消失了,九儿苍白的脸庞变得红润了些。
九儿伸展了一下身体,深吸了一口气,忽地一下,魔盒又浮了起来。
“怎么这么快?”白绮见九儿身上的绿色灵光刚刚散去,紧接着青色光辉又散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