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百花仙子,九儿直接朝大司命的寿夭宫行去。她原本想的简单,根本没想过要和大司命见面,以为自己只要靠近云珀,魔盒就会自动开启吸收模式。
只是,寿夭宫比她想象的要大很多,上次她来的时候只顾得紧张,并没看全面。此次,九儿特意先打探了一下地形,只见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围墙和层层叠叠的屋檐,如何知道云珀在哪呢?
她又朝着那殿堂庙宇走进了几分,在门口徘徊了一下,没想到竟有小童子为她开了门,并拱手作揖道:“仙子,神君知晓您今日要来,特命我们在此等候。”
大司命知道她要来吗?九儿有些吃惊,但她还是跟着小童子再次踏入那冰冷的殿堂。青石地板,空旷的大殿,和上次来时隔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九儿却觉得恍然隔世。
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仙子已不见,如今是心事满满的九儿,她兀自看着凌空镜发呆。
恍惚间,九儿看到凌空镜中有个女子的背影若隐若现,白衣银发,她不由自主的朝着凌空镜走了一步,那身影不见了。
九儿正要转身,那镜面似是多出一股吸力,九儿脚一滑,簌一下,跌入镜中。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总要遇上这些不明不白的事儿,陷入不清不楚的深渊,若是在荒郊野外也就算了,这可是在大司命的府邸,竟没人来救她吗?
黑暗的溺水感,和梦境中一样的无助感再次袭来,她发不出声音,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这黑暗。
她沉沦了很久,没有人来救她,时间消磨了她心中的恐慌,身体上的感知逐渐离她而去。
渐渐模糊的意志,让她放弃了挣扎,随波逐流,当九儿觉得自己已然要死去的时候,周遭突然传来咕噜咕噜声音。
好像真的是水声,自己的五感似乎又恢复了,九儿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悬在深水中,鱼儿虾子,一只只在自己身边划过,她缓缓的下沉,直到看到一个透明的宫殿。
那宫殿的每一块石头都是透明水晶,堆在一起,雾蒙蒙的,九儿脚落在那水晶石阶上,仰头看了看殿堂上的牌匾,水晶宫?莫非自己是在海底?,
而自己的四周,并没有什么虾兵蟹将,更没有仙女童子,这水晶宫似乎是个空的,她正要往里走,眼前突然多了一串水泡。
九儿低头看去,原来在台阶上浮着一只乌龟,探着头,张这嘴,正对着九儿吐泡泡:“哪里来的小仙?到此有何事?”
九儿朝乌龟行了个礼:“我是无意中到了此处,正在找出去的道路,不知龟先生可否指点一二。”
见九儿很客气,那乌龟的声音也柔和了很多:“此为九河,这是水神的偏殿,出入需要‘往来牌’你可有?”
“九河?原来此处是河,而并非深海。”九儿兀自纠结,自己怎么就从大司命的凌空镜中到了河底了?
那乌龟又提高了嗓音:“你莫要小看河底,你在海里容易出去,落到河中反倒不容易上岸。”
这是为何?九儿正待问那乌龟,水中突然搅起一阵漩涡,漩涡中款款走出一个人来,蓝色的的袍子,温文尔雅的面容。
“是九儿来了么?”蓝衣男子急匆匆的走上前来,“我就知道你会来。”
“涟漪?”九儿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涟漪的面容有点模糊,在水中更加看不清楚,他朝九儿招招手道:“来跟我来。”
不容九儿拒绝,一股巨大的水流簇拥着她,随着涟漪绕过了透明的水晶宫,走到另一处殿堂中。
这个殿堂色彩斑斓,极尽奢华,鲤鱼红鳞做瓦,珍珠、珊瑚、紫贝嵌壁,蛟龙盘柱,整个殿堂看起来如女子般娇艳妖娆。
殿堂虽然也冷清,但还是有几个仙童的,九儿随着涟漪在宫殿中乱绕,有些迷糊:“难道你不想告诉我下一块云珀在哪儿吗?”
涟漪停住脚步,那双凤眼透着些凌厉,他仔细地端详九儿:“你已经知道绿云珀的所在了,不是吗?”
“那你是不是应该将我送回去?而不是在这里走迷宫。”九儿道。
涟漪干笑了两声:“既然来了,就呆两天,不用着急。”
这话,九儿听着很熟悉,当初山鬼囚禁自己,也是这样说的。
“你真不知吗?”九儿看不清涟漪的面容,只盯着他那双眼睛道:“我是从大司命的凌空镜落到此处的。”
涟漪摇了摇头:“我现在也无法送你出去,等河水涨潮吧。”
“要几日?”九儿问道。
涟漪仰头看了看:“大潮要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九儿掰着指头算了起来,八月十五可是要再等一年的。且不说自己身体状况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光是想到在这水底像囚禁一样的呆这么久,九儿的心就觉得凉凉的。
“不行,时间太久了。”九儿蹙眉道,“当初急着让我寻云珀的是你,我按照你的说法去做了,如今你为何反倒不帮我了?你要让在这水底呆一年吗?不是说我会死吗?”
涟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朝着几条斑点正在四周游来游去的鱼挥了挥手,鱼儿呼啦一下变成了几个穿着五彩衣衫的女子:“带这位仙子先去休息。”
九儿越发觉得涟漪是个怪人,他不想说话的时候,无论九儿说什么,他都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做他想做的事儿。
一种胳膊就不过大腿的感觉,九儿被那几个女子簇拥着,到了一处小楼阁,留下九儿后,一群人连门都没关,就走了。
九儿转身坐在一张大贝壳做成的床上,望着大开的房门,思寻着要不要出去转转。
九儿正想着心事,涟漪又出现在门口:“你莫要出去乱穿,深水中难免有些脏东西,你只有在这里才是安全的。”
“你这是要将我囚禁在此处,”九儿望着涟漪道,“等死?”
涟漪看着九儿的眼睛,怔了怔,没摇头也没点头:“你在这里,我会好好照顾你。”
九儿轻叹一声:“既然如此,你找人给我做点吃的吧,水里的海鲜,一个也不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