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玉话音刚落,纪飞在外面大叫了一声:“什么人,竟敢夜闯卞府!”窗外嗖嗖两个黑影一闪而过。
卞玉推开门跑了出去,人影已无踪迹,只留一阵冷香,卞玉有些失神,他喊住了纪飞,“不要追了。”
“公子,又是那个人,还真是难缠,这么多年了……”
“好了,纪飞。”卞玉打断了纪飞的话,“去给这位姑娘……”
卞玉望向九儿,“竟然忘记问姑娘芳名,如果姑娘愿意……”
“九儿,我叫九儿。”九儿答道。
“九儿”这个名字在人间听起来不过就是个小名,卞玉觉得九儿的气度并不像一般人家的女儿,大概是不想透露真名,也就没有再问,他嘱咐纪飞带九儿去厢房休息。
纪飞得了公子的招呼,带着九儿往后院走去。
“刚才那人好像是个姑娘。”九儿道。
“你怎地知道?”纪飞扬了扬眉毛看着九儿,显得有些吃惊,“确实是位姑娘,可是我也是好久以后才发现的,你怎地看也没看就知道了。”
九儿低头抿着嘴笑了笑,总不能告诉纪飞自己是个仙,最近五感比较灵敏,她顿了顿道:“我对气味比较敏感,人一来,我便晓得是男是女了。”
九儿本以为纪飞会很不服气地怼自己两句,却不想他半天没吭声,九儿侧头一看,纪飞正看着她发呆。
“你笑起来真好看。”纪飞脸一红,头一低,看起来十分的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九儿姑娘你早点休息吧。”
还未待九儿反应过来,纪飞就不见了。每次都消失的这么快……九儿心中没由来想念起白绮来。
第二日一大早,纪飞就候在九儿门口了,似乎一夜没睡,红着眼睛,见九儿走出来,纪飞跑上前去:“九儿姑娘,公子让我送你出城,为了避免意外,我还是多送你一段路吧。”
“我自己便可以了。”九儿觉得自己用灵力走的还能快些。
“你到底要去哪?”纪飞问道。
“我要去荆州荆山。”九儿道。
“那么远,你一个姑娘家……什么时候能到啊,还是跟公子说一声,派人送你吧。”纪飞正说着,昨晚的车夫急急地走了过来:“纪飞,你怎地还有时间在这里聊天,快点跟我走,城主要见公子,咱们得跟着。”
还未等纪飞答话,那车夫转身又对九儿道:“姑娘抱歉,您先在这里等等,我们现在有点急事,等公子回来再派人送你出城可好。”
“既有急事,二位快去吧。”见九儿点头,二人纵身一跳,消失在房檐边。
九儿正待回房间,昨夜那冷香味又出现了,这女子是来找我的吗?九儿缓缓走进房间,等了很久也不见那人现身,渐渐的香气淡了,想是又离开了,或许那女子只是想监视自己吧。
九儿伸了伸懒腰,自从那绿意环从身上取下后,她便觉得自己轻盈无比,轻轻跳跃一下,就能飞很高,而且手中的红印子也不见了,这让九儿很高兴。
九儿趁着这个机会盘腿运气,整个过程气息平稳,炙热感也再没出现,身上那股乱窜的力量像是被化解掉一样。
到了正午,纪飞呼呼跑了进来,拉着九儿就往外跑:“九儿姑娘,快跟我走。”
“纪飞,不要跑!城主没有恶意,只是想见姑娘。”门外突然多了很多侍卫,首领的竟然是那车夫。
一群人涌上前去,将纪飞和九儿两人围了起来,纪飞被几个人抓住了手脚,急道:“大叔,你……”
“纪飞,你再不听话,不要怪我不客气。”首领朝侍卫挥了挥手,“你们先让开。”
侍卫首领对九儿道:“姑娘不必害怕,我们公子也在,只是寻常问事。”
“我与城主既不沾亲也不带故,不知城主问我何事?”九儿道。
纪飞垂着头道:“昨晚公子从九儿姑娘身上取下的绿环,不知何故,没有了灵力,城主的美人正闹心绞痛,一定要那绿环……公子也被扣下了。”
“劳烦姑娘,跟我们去一趟。”侍卫首领朝着九儿一抱拳。
九儿瞧着这架势,不去似乎是不行了,她叹了一口气,自己到底是人还是仙啊,落在人间的仙,除了能活的长点和常人有什么不同,这不能杀那不能害,身上还背着因果报应。
一路上,凉风徐徐,入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黄叶遍地,走上去吱咯吱咯作响,九儿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心道自己来到人间已经有好几月了吧,好想一下跳到空中飞走啊。一个念头忽然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怎么……没有云?似乎好久没有看到云了。
“九儿姑娘,九儿?我们到了。”听到纪飞的声音,九儿回神过来,一行人已经到了卞城城主府邸门口。
两扇翻黄的木门被推开,青石台阶一路向上,府院中多松柏,建筑古朴,看起来有些年岁了,只是一直没有修缮。
到了厅堂,中央的位置,坐着一个老人,有些肥胖,面容憔悴,眼下泛这些许青色,正是卞城的城主。他左右两边,一边坐着卞玉,一边是那恶毒的小公子,另有些卞城的家臣也都候在左右。
见九儿到了,众人的目光同时望向九儿,那老城主眼睛也是一亮。大家大概都没想到来的这位姑娘这样美貌,虽然是男装,但自带清新脱俗的气质,立刻将她们城中的那位美人比了下去。
卞玉忙起身迎上来,低声对九儿道:“姑娘,在下定会保你周全。”却不知这样的动作对九儿并没有带来任何帮助,坐在一旁的小公子死死的盯着九儿和卞玉,眼中闪出一丝恨意。
城主咳了几声,对这九儿道:“今日请姑娘来,主要是因为绿意……”
“父亲,我已经和您说过多次了,绿意是我取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坏了灵气,当真与这位姑娘无关。”卞玉再次解释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且让我说完。”城主不满地瞥了一眼卞玉,继续对九儿道,“姑娘,内子身患重疾多年,急需这绿意环的灵力救治,我听我那小子环儿说,姑娘有些法术,是修道士?”
九儿朝着卞城主双手交叠行了个江湖中的礼,“不知城主所说的绿意环为何会套在我身上?”
这番话一说出来,厅堂中的家臣一片哗然。大家心都明白这绿意环一直在小公子卞环手中,乃是那美人给他用来作恶的工具。老城主迷恋美人,日日笙箫,身体早就垮了。大公子又离家多年,家臣们各怀鬼胎,也不想去多事。今日竟是要被这女子挑破了么。
“是啊,怎么主母治病的绿环,竟跑到这位姑娘身上去了。”
“啧啧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个人竟有了看热闹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