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的异样,卓亦凡止住了前进的脚步,他的内心深处开始打退堂鼓,不想去的念头不断在脑海显现。
他怔在原地朝四周看了看,见昏暗的光亮下,透露出一股邪魅,卓亦凡认为此事必定蹊跷,一定有什么秘密在里面。
于是他又轻轻的朝前走去,尽管小心翼翼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此时他手里并没有带饮血剑,唯有内力高些,还有沐家剑法,其他的跟上次进去差不多。
人都说无知者无畏,上次是在没有关于阴宅概念的情况下进去的,当时并没有在内心深处感到害怕。
但是,这次不一样,他已经知道阴宅是个很邪魅的院子,心里面已经有了这个设定,那么从他的角度来看,处处都可能是邪魅。
很快,卓亦凡就来到阴宅院墙外,只见脱离的门楣,斑驳的隔扇,灰暗的雀替,一如几年前一样。
两扇门中,一扇门半倒在墙体上,另一扇门还是完好的,所以从门口只能看到院子里,还有屋子里部分东西。
见阴宅周围确实要比四周暗很多,卓亦凡有些佩服当初自己为何敢进去,还躺在里面睡觉。
要知道,当时没有一点武功,现在虽然有武功,他却有点不敢进去。
不过,为了弄清楚到底有没有什么阴谋,卓亦凡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树叶到处都是,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音,那是叶子太干,被踩碎了。
在死寂的阴宅,响起树叶碎裂的声音,让人听上去感觉心里发毛,好像在提醒周围的邪魅之物赶紧躲避,然后伺机将卓亦凡扑倒。
听着刺耳的声音,卓亦凡感觉还是有些不妥,于是放慢步速,蹑手蹑脚的控制着脚步的挪动,以此让声音减小。
但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踩树叶的声音越大,好像周围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的步伐,盯着自己的身体,卯足劲,想对自己一击制胜,咬死自己。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里屋的单眼人正在做好可怕的表情,等待着自己进去,想想他浑身的氄毛,邪魅的笑意,他就觉得被其勾住了魂魄。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眼下已经没有退路,如果掉头就跑,很可能会引出什么东西对自己猛扑。相反,一如既往的前进,那些不明之物,未必就敢扑自己。
卓亦凡警惕地侧耳倾听四周的动静,并作出防御的姿势,只要有东西闯进自己的视线,必定将深厚的内力打出去。
残叶的声音继续着,还是那么刺耳,还是那么清脆,声声都响在卓亦凡心坎上。
阴宅里屋的门槛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十步,八步,五步……
伴随着忐忑不安的心绪,他还是来到了门口。
望着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卓亦凡有点迟疑,进去还是不进去,真是个问题。要知道,进去之后,可能会看到一些令人心颤的东西,最可能的则是邪魅之物,或是阴灵之气。而那时候再想出来,可谓比登天还难。
里屋阴湿的气息不断扑来,让卓亦凡感觉一阵发潮,那规则的氤氲之气,不断翻滚,只是这种气息带有浓重的黑色,准确的说,应该是黑压压的。
卓亦凡侧耳倾听里面有无动静,驻足了片刻,里面是死寂无声,犹如乱坟岗里的死寂一样。
眼下他只能看到里屋最外面歪歪斜斜的倒着一些破旧的家具,看其模糊的样子,至少有百余年,再看看上面落满的灰尘,卓亦凡只能这阴宅应该很久没有人进去过,也许还是几年前岳宏堂和父亲卓嵩寻找自己的时候,进去过的,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进去。
有时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时候高墙即倒,偏要立于其下。不是不知道危险,乃是不得不做出选择,不得已而为之。
卓亦凡运了运气力,将体内阵阵玄气不断汇聚于手心,望着淡蓝色的内力,卓亦凡心里稍稍有点安定,必定这是眼下自己最厉害的武器,即使妖邪之物受到攻击,也会有效果的。
淡蓝色玄气在手掌中升腾,照亮出前面的一片,随着时间的推移,淡蓝色变成青绿色,又变成橙黄色,卓亦凡知道它的能量在不断增强,亮光的程度也越来越大。
见时机成熟,卓亦凡迈开了脚步,跨进了门槛。
初入,卓亦凡只见到处都灰尘和蛛网,到处都是残破不堪,到处都凄凉之感。
好在里面没有动静,没有声响,没有让人感觉诡异的气息,这让卓亦凡不安的心绪稍稍有点放松,没有了刚才的胆战心惊。
站在迈进的三步处,卓亦凡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向四周不断看着,以此来熟悉里面的格局。与几年前相比,这些布置丝毫没有改变,这让卓亦凡感觉有点熟悉,甚至亲切,心安的感觉渐进爬上心头,浑身开始有点舒展。
内力真是个好东西,竟然可以照明,卓亦凡庆幸的暗忖着。
他双掌向向前推着,既能照亮前面的东西,又能做好防御的姿势,可谓一举两得。
见四周静谧一片,卓亦凡抬起脚继续前进,很快他就来到以前躺着的隔间,那是他发现飞天陨石的地方,当然也是那个单眼人出没的地方。
想到这,卓亦凡沉下去的心,陡然又悬了起来。
恐惧是人的本能,不管你有多么大的能量,多么厉害的武功,多么厚实的家底,多么大的权力,在恐惧面前都是平等的,没有人因为这些外在东西而会比别人少。只不过,有些人善于虚张声势,将恐惧掩饰的很好罢了。只不过,有些人经历的多,经验足,见怪不怪罢了。
但是,在本能的恐惧面前,任何人都无一幸免,都要承受它的侵袭,唯有此,才能让人的感官完整顺畅运转起来,否则就是个残缺的人,将会失去体验完整情绪的资格。
卓亦凡仔细瞅着前方,将手掌举得更高些,想看清楚四周角落里是否就藏着那个单眼人。
随着脚步的挪动,整个屋子的死寂更加浓厚,甚至连屋顶灰尘掉落的声音,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