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风抚了抚额头,让自己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道:“如果说那是阳揾邬的私德,只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这一位的遭遇,就是牵涉到江湖之德了。”
随之,何清风将手指向卓亦凡,“卓亦凡,我几年前就认识的好兄弟,本是卓剑山庄的少庄主。阳揾邬阴暗至极,他为了将江湖搞成大乱,设计让卓兄弟家里铸造出威震江湖的饮血剑,他在其中不断挑唆,导致江湖各派纷纷去抢夺饮血剑。”
他看了看卓亦凡,“为此,卓兄弟家破人亡,各个江湖门派也相继被灭门,都成为阳揾邬手中的一枚枚棋子。你们说这样的人,有何面目活于世上?这样的门派,有何存在的必要?”
闻言,卓亦凡脸上又陡然升腾起久违的怒气,他满脸阴翳,对阳揾邬可谓恨之入骨。
而其他与卓亦凡相熟之人,对卓亦凡则是满脸的同情,对阳揾邬则是愤恨不已。
何清风叹了口气,感叹江湖之人都为了一己之利而你争我夺,却不料成为一只只螳螂和黄雀,被阳揾邬这个腹黑的猎人各个击破,一网打尽。
他又指了指菩提寺众弟子,“菩提寺慧远禅师与家师关系甚好,不料阳揾邬派一个弟子卧底菩提寺,并用阴谋诡计害死他老人家,实在令人悲愤。现在,他还想斩草除根,将菩提寺彻底灭门。你们说这样的人,有何面目活于世上?这样的门派,有何存在的必要?”
菩提寺众弟子听后,脸上怒气冲冲,握手成拳,牙齿恨得咯吱咯吱响,都在竭力隐忍着。
何清风见菩提寺众人怒气升腾上来,对大家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让大家放松,不要在此刻爆发。
少顷,他又对巴山派众弟子说道:“而我巴山派就更惨了。自从我巴山派创派以来,一直充当着拱卫蜀山派一世英名的幕后英雄,我们几百年来默默无闻,每当江湖发生大乱时,我们便随同蜀山派以蜀山派的名义,拯救江湖于危难之中,让他们享尽江湖各门派的赞美与敬仰,所以很长时间以来,江湖之人都不知道有我巴山派的存在,全都将其归于蜀山派的功劳。”
何清风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看得出他很压抑,很是苦涩:“本来我也想按照历代祖师的做法,去忍受去遵循这一默认的规矩,可是现在我却无法遵循。因为先前的蜀山派确实是江湖的救世主,每当江湖危难之际,都能挺身而出,之后便很少掺和江湖事务。可是现在的蜀山派,已经完全蜕变了,不仅不拯救江湖,相反,还处处设计,挑起江湖纷争,无数人因此而丧命,可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说这样的人,有何面目活于世上?这样的门派,有何存在的必要?”
一番慷慨激昂之词下来,现场众人都站起来,紧握拳头,高喊着灭掉蜀山派,灭掉阳揾邬,声震滔天,群青激愤。
在这中间,卓亦凡尤其悲愤,他嘶吼起来,那一个个喊出的字,仿佛是射向阳揾邬的一枚枚毒钉。
木墩和行痴也大喊起来,他们在为菩提寺呐喊。
于梦莲和林清怡母女也是如此,她们柔弱的呐喊里,充满着对阳揾邬这个负心汉的控诉。
巴山派众人的呼喊里,则是表达着几百年来,一直被蜀山派压制的种种屈辱。
何清风也随众人高喊起来,他的眼睛里全是火苗,是对蜀山派和阳揾邬为非作歹,屠戮江湖的怒火。
一时间,整个晚宴下场,声讨不断,怒吼不停。
良久,众人才停下来。
何清风平复一下情绪道:“不好意思,刚才太过激愤了,让大家也跟着怒火冲天。大家都注意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切不可让心魔控制住自己,我们要灭掉蜀山派,但是不能因此而坠入魔道,我们是正义之师。”
众人闻言,都按照何清风说的,平复自己的情绪,不让心魔控制自己。
随后,何清风端起酒杯,对着众人道:“今天就是为了整治江湖公敌蜀山派,我们汇聚一堂,让我们共同举杯,为江湖苦难即将过去干杯!”
菩提寺众人举起了茶水,巴山派众人举起了酒杯,又声震滔天起来。
伴随着精神的无比亢奋,整个晚宴可谓非常尽兴。众人在一阵欢愉声中,迎接子夜的到来。
卓亦凡在巴山派睡得还很香,太阳升的老高他才起床。其他人也是如此,昨天半夜欢愉,可谓筋疲力尽。
菩提寺众人在巴山派,并没有感到丝毫陌生或者拘束,依然像往常一样练武打坐。
何清风早就为菩提寺众人准备好了练武场,里面的摆设布置,几乎与菩提寺的无异。
菩提寺众弟子走出禅房去练武场的时候,发现许多巴山派弟子,正在在练武场的旁边匆匆忙碌,其中还有何清风的身影。
众人于是围了上去,卓亦凡也凑了上去。
只见巴山派众人,正在建造一座非常雄伟的墓碑,看得出已经修了一段时间了,现在已经接近完工。
凑上去才发现,何清风正在墓碑上题字,这时众人才明白,原来是何清风为他们的师父慧远禅师修建墓碑。
菩提寺后山有一座真实的墓碑,这一座显然是留给菩提寺众弟子,供奉瞻仰告慰用的。
看到这一幕,菩提寺众人非常感动,包括卓亦凡,没有想到何清风如此细心。
众人都不忍心打扰正在挥毫的何清风,他那认真的态度,显然对慧远禅师很是敬慕。
而其他巴山派弟子,则忙着修葺边边角角,力争将墓碑建得更加雄伟完美。
良久,何清风才完成所作,然后退到一边不停凝视,并不断加以修改,就像精心雕琢璞玉一般。
忙碌好久,他才满意的笑了笑。
转回头才发现菩提寺众人正在盯着自己和墓碑,卓亦凡更是显得很感动。
“不好意思,刚才太认真了,没有注意到大家伙过来,失礼了,还望见谅。”何清风谦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