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徐安柏应该要想到这个权旻东不会是来这鬼地方度假的。

可她怎么也没料到他会在杜咸熙的手下做事,并且和这男人走得很近。

自然也就和林凯蒂熟悉。

权旻东对林凯蒂说:“到底是什么风把你也刮过来了,我们这才过来几天呀,你就风风火火地杀过来了,真是寸步不敢离开,生怕咸熙看上别的女人对不对?”

林凯蒂理直气壮,“不许你这么说我们家咸熙!他可不是那种朝三暮四又没有品位的男人,才不会随随便便就看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那你还死活不肯放权,成天狗皮膏药似的跟着他?”

“我是害怕那种女人缠上他,当然是为他能挡多少烂桃花就挡多少烂桃花。”

权旻东笑得直不起腰,林凯蒂绕过桌子去揍他,一手还紧紧牵着身边的杜咸熙,娇声说着,“你看他像什么样子啊!”

杜咸熙的笑容尤其温和,好像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男子,举重若轻,处变不惊。

声线也平缓下来,很亲热地去揽林凯蒂的肩膀,向权旻东说:“别打趣她了。”

语气宠溺。

林凯蒂才气鼓鼓地停下来了,却仍和权旻东大打眼神战。

徐安柏坐在一边,非常庆幸这一场闹剧的中心人物不是她。

专心致志对待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又去转攻那竹篾篮里的面包。

表皮烤的又脆又香,里头却是柔软的,手指轻轻一戳,刺穿进去,温热的包裹着指尖。

多像一颗心。

徐安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嚼也不嚼,囫囵吞进去,很快地咽下去。

忽然就有手挡在了这篮子上头。

抬头看,是杜咸熙。

“适可而止吧。”杜咸熙低语。

权旻东也朝这边转过头来,看看这徐安柏,又看看那篮子,笑起来,“哪有女孩子吃得下这么多。”

如此相似的话。

徐安柏几乎是一脸吃惊地望向他。

“不过这样很好,我乐意看到你胖一点,再这么瘦下去就真成排骨了。”权旻东将自己未动的一份甜点移去她面前,“我很高兴你不是那种吃东西还要计算卡路里的女人。”

余光瞄着林凯蒂,那边立刻传来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

徐安柏将东西接过来,只是刚刚动了一口,杜咸熙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响起来,“我让你适可而止。”

这才让另两人听得清楚。

权旻东很是不解,说:“咸熙你什么意思?”

林凯蒂也关注进来了。

徐安柏如坐针毡,很怕这样的对话继续,倒不如就这样站起来。

她果然如此去做,说不好意思要先走,又怕权旻东多话,于是说:“你送我回去吧,实在是太累了,旻东。”

封住了他的嘴。

也不去看杜咸熙此时的表情。

路上,徐安柏问权旻东,“你一定非常喜欢林小姐吧?”

权旻东有些意外,“哇,你这都看得出来,怎么着,aber小姐是会看人面相的吗?”

徐安柏摇头,“光看你们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了,不需要有那种能耐。”

已到徐安柏的房间门前,权旻东看了看门牌,暗自记下号码。

他背倚着墙,两手抱着后脑,伸展身子,找个最舒服的姿态看她,“聪明聪明,你是一个合格的大侦探。不过凯蒂是个非常开朗的女孩子,很好说话,也没有坏心眼,相信熟悉之后你也会喜欢她的。”

徐安柏在心里叹气,表面上仍旧是那副淡淡的神色,“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什么还让她和别人订婚呢?”说出来才觉得是过分了,又补充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这没什么,我没什么不能和人说的秘密。”权旻东笑得露出牙齿,“我和她都是上古时期的事儿了,那天我肚子饿得发慌,她偷了一盘子蛋糕给我吃,年少无知就和她在一起了。不过后来性格不合,九岁那年就分手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总不能一直耿耿于怀着自己得不到,还不让她和别人在一起吧。”

徐安柏紧锁起眉头,“你拿我寻开心呢。”

“千真万确,我长这么大一句可假话都没说过。”他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的架势。

徐安柏笑得一低眼就看到自己的苹果肌,自己也知道这样的状态不会太美,很缺自信地低头掩了掩脸,就听见他在耳边说:“你笑起来特别的美。”

这倒让她冷静下来了。

一个男人称赞一个女人美大多都带着一定的目的。

徐安柏无钱无势,剩下的好像也就单只是这个人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这男人说清楚,感情这种东西是她最玩不起的,连同暧昧也不要。

“你可千万不要喜欢我,权旻东。”她一本正经的,不笑,就显得离人很远,“我不想承认自己是道貌岸然,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对了。”

权旻东仍旧是温暖地要把人烤化,只是站直了身子,手往她头上轻轻一按,就像是旭日喷薄着阳光,无比灿烂开来。

“放心吧,aber,总之我是个好男人就行了。”

“谁是好男人?”

刚进化妆间,徐安柏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女声大声问。

旁边一众小助理异口同声地说:“杜咸熙!”

“哦,是他呀,他居然也在这。我知道的,有个未婚妻叫什么凯蒂来着,不会到现在还是那一位吧?”

大家都笑着点头说对。

徐安柏起初就觉得眼熟,走近一些才敢确认,“cici?”

是她刚出道时认识的好姐妹,有着一双勾人心魄的丹凤眼和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同学少年都不贱,唯有十年之后再看,方才知道时光赋予了我们怎样的差别。

当年都是一样稚嫩的少女,现如今徐安柏已凋零成一尊朽木,尽管外表仍旧是光鲜的,也维持不了多久,终究是要衰败下去的。

而郗兮正当全盛时期,刚刚在西方的权威电影节上拿过影后,风头自是一时无两。

她从来都是这样,激流勇进,从不言弃,有着很大的野心和旺盛的斗志,将所有人都甩开一大截。

故友重逢,郗兮拉着徐安柏去自己的专属休息室说体己话。

徐安柏问她怎么也有兴趣回国拍戏,郗兮爽朗地仰面大笑,说:“国内钱多人傻速来,我脑子发昏了才不回来。”

“真该让祖国的粉丝听听你这些话。”

玩笑归玩笑,郗兮眼珠子一转,涂着红指甲的手在徐安柏手臂轻轻一扭,警惕地望了望门,凑近她耳边道:“我就说杜咸熙怎么来这破影视基地了,原来是为了你。”

徐安柏耳朵发烫,几乎拉下脸,“你别乱嚼舌头了,我和他那一页早就翻过去了,他现在是有真心去爱的未婚妻的。”

郗兮冷哼一声,“未婚妻,我呸,谁不知道是政策婚姻,不过就是为了兼并收购,谋求双方利益最大化,不是同盟便是敌人,哪天徐林两家把这桩喜事利用尽了,看谁还来为那什么真爱擦屁股。”

郗兮话说得难听,徐安柏绷着张脸也不好多争辩些什么,明摆着是与她不相干的事情了,自己也强调着“他的事我不关心”。

郗兮却还不罢休,幸亏一通电话救了徐安柏。

可刚一看到屏显她脸色就变了,暗黑一片,眼睛却发红。

她来不及和郗兮打招呼,边起身边接了,耐着性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冷静一点,“你在哪?”

郗兮竖着耳朵,背对着,纤长的睫毛微微一眨,嘴角还落着未陨的笑。

权旻东挂了电话也还是在笑,杜咸熙正从他身边经过,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的烟。

原本是不想停留的,不过时间还早,倒也可以闲话几句。

杜咸熙和权旻东面对面站着,带着一点若即若离的笑,说:“和谁打电话呢,到现在还在笑。”

权旻东正将手机塞进口袋,却是故弄玄虚起来,“这种私事boss也要晓得?”

见他没有点烟,连忙掏了打火机,却被他拿手推开了。

“不想抽。”杜咸熙谢过,话到嘴边滚了滚,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是很随意道:“凯蒂让我给你带个话,你有件东西落她那儿了。”

“我不记得有什么东西落她那儿了。”权旻东尽管嬉皮笑脸,但语气十分诚恳,“千万别误会,我和她之间可是清清白白,九岁之后再无暧昧。”

杜咸熙并不喜欢他的这类幽默,很多时候更青睐于有一说一的对白,最好连一切修饰语都不加,干干脆脆不绕弯子的说话。

他是绝对的实用派,别拿花哨的东西来让他分神。

但怎么去批评这样的做派,好像他心胸狭窄连句玩笑话都听不得。

“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自己也做自己厌恶的事,心内冷笑两声,语气还是一如寻常,“有喜欢的人了?”

刚刚滚走的话,又滚了回来。

权旻东咂咂嘴,鲜见地皱起眉头,“是啊,但十分棘手,她像谜一样,不,她就是谜本身。”

杜咸熙牙关咬了一咬,问:“是谁?”

但等不及对方回答。

他手拍了拍这男人的肩,“下次再说吧。”

全怪人群里突兀出一人。

一来是因为样貌出众,不得不吸引眼球,二来则是气质凌厉,哪怕不露喜怒依旧骇人。

不过杜咸熙知道这样的家伙大多是徒有其表,偶尔来一两个有真才实干的,也不过是多糊了几层的纸老虎。

完全放不进眼里。

助手小田急吼吼地跑过来,踮起脚,在他耳边说:“那个人是——”

杜咸熙做个停的手势,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谁都能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隋木他还晓得。

隋木的标的物也是他,两点连一线地走过来,伸手,客客气气地说:“杜总。”

心里却念叨着,你这个王八蛋。

杜咸熙也是不屑,然而不打笑脸人,总不能一上来就和他撕破了脸皮,敌不动我不动,看看他想做什么。

与他握手,也是绝对的礼貌,“什么风把隋总刮来了。”

小田又在后头做小动作,将手机递到杜咸熙面前,屏幕上写着一行小字。

——申河新主。

杜咸熙脸色不变,看清的片刻让他退回自己的位置。

隋木忍住不笑。

低头,摆弄衬衫袖口,扯出来一些嫌长,收进去一些又嫌短。

不玩了,只想逗一逗面前的男人,坦然说道:“看来他们没给杜总打过招呼,也是刚刚谈妥的一桩收购,许多尾款事项没谈拢。但杜昌要和申河谈共享研发平台是桩大事,他们觉得还是让我过来参加一下为好。”

心情大好,所以纵览四周,居然发现独站一边的权旻东,问:“你也回国了?”

权旻东弯一弯腰,礼貌但不逢迎,说:“好久不见。”心里则佩服这样的两个人,明明厌恶极了对方,却依旧撕不下假笑的面具。

杜咸熙并不太愿意权旻东留在身边,让他先回去休息找一下凯蒂,权旻东倒也乐得离他们远远的,在那样诡异的气氛很难自处。

夜晚结束的时候,隋木喝了不少酒,醉醺醺地走不了直线。

他在音乐喷泉边歇片刻,看到一个纤瘦的人影蹲在修剪过的冬青树边,背脊起伏,像是在吐。

摇一摇头,不愿放进心里。

臭毛病改不好,不知道将来是怎么死的。

他心里若有似无的想,又止不住的笑。

开门的时候,女人的声音响起来,“怎么到现在才过来。”

他抬头去看,喃喃说着“总是你”,可是,除了她,还能有谁?

郗兮像是听见了他的话,平眉一皱,漂亮的脸蛋起了怒色,“看在你醉了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可酒后吐真言,又更加气起来。

隋木却已经打横抱起她,拿新冒出的胡茬刺她的脸,笑闹着,“又生气,我们约法三章,以后不准你生气。”

郗兮将脸摆过去摆过来,去躲他的袭击,嘴里笑骂道:“这人又作死了!”但生不起气来了,只好连声告饶,手捧他的脸,掰正了,一字一顿地说:“哎,不闹了,听我说,我今天……见到你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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