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穿着雨衣的蛇哥闻声精神一振,滴着水的大盖帽下,一双眼睛难言兴奋之色,“小鬼,你立功了,我要代表人民感谢你。≥≯ ≯ w≤ww.”
“为人民服务!”
龅牙啪的一立正,伸手敬了个礼,脸上绷着没笑,严肃的客气,“多谢长夸奖。”
“打开!”蛇哥吩咐一声。
“是。”龅牙跟两个小弟答了一声,七手八脚的把箱子撬开了。
一沓沓一百面额的四伟人头人民币,把箱子塞的满满的。
“干…他们不是公安!”
一嗓子凄厉的喊叫响了起来。
黑皮众中一个蹲着的花衬衣,被雨水蒙了眼,抱着头用肩肘擦了擦。同时忍不住心中好奇,微掀眼皮偷眼打量了一下大6的执法者。
一等看到有个公安大盖帽下是长,马上就是一愣。再看一堆公安,眼中马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下意识的一嗓子就喊了出来。
“丽娘,拼啦!”
这一嗓子惊动了黑皮众,纷纷抬头打量,黑皮也不是善茬,一看不对立刻爆起。
蹲在外走道的黑皮众就有三十多人,蛇哥一方只有八人。
龅牙三人在开箱,蛇哥在装领导,长毛陪侍在侧,正在与蛇哥一起伸头看箱子。蛇哥身后的人空手,真正端枪戒备的只有两个马仔。
雨天,黑夜,手电,本就视觉受限。
乱糟糟的场面与黑皮的一声鼓动,唤醒了黑皮众内不少人心中的凶悍。
黑皮,花衬衫与另外三个反应过来的弟兄,暴起夺枪。
外走道狭窄,距离太短,两个持枪的小弟瞬间就被黑皮与花衬衫扑倒。
蛇哥大骂一声,抽出手枪转身就是三枪,把一个正扑过来的撂倒,心中暗暗叫遭。
他人少,三枪才打瘫一个,临倒还拉了他一把,还活着呢。他却不敢再浪费子弹,实压只有七。
而更多的黑皮众,正一个个从对抗国家机器的幻觉中清醒过来,明白遇到的是同行。畏惧之心一去,立刻蠢蠢欲动。
眼前这关就够呛,舱里还不知道藏了多少黑皮的人。
正当蛇哥预感不妙,后悔自己应该多批点手铐的时候,手上一空,五四不见了。
“啪啪啪啪!”四声间叙很短,几乎连成一线的小炒豆脆响。
五个起身冲蛇哥等人扑来的台湾弟兄,四人头部中弹仰天栽倒。紧跟着蛇哥耳畔风声一起,一个黑影猎豹般斜蹿而出,与对面一个汉子迎头对撞。
跟着,对面的汉子平地飞起三尺,带着一声脆响昂头后仰,离地的同时生机已绝,被掌击下颚一掌击毙。
蛇哥尚在愣神,对面刀光一闪,一人沙袋一样匐地,另一人捂着喉咙软倒,捂喉的右手虎口,还露着一条深可见骨的翻肉血痕。
眨眼之间,连杀七人。
场上一静,蛇哥队与黑皮众正在争抢厮斗,正欲从蹲地状态改成扑击姿势的黑皮众,一下子不动了。
所有人仿佛被突然冻住。
“咔吧!”
小平头端着从割喉敌人手里抢来的冲锋枪,一推枪机关上保险,手一拍弹夹,枪栓复位拉壳抛出一枚子弹,伸手接住,空膛击。
一秒。
“咔咳!”
小平头把子弹复装进弹夹,一抬手弹夹上枪,紧跟着倒转枪身,走前一步,轻松的把冲锋枪朝黑皮手里一递。
两秒。
黑皮下意识的一接,紧跟着像摸到通红的烙铁一样,沾手就放,冲锋枪自由落体,“嘭”然落地。
在诡异的寂静中,这一声很响,不少人心脏随之紧缩。
然后,场上更静了。
“不抢了?”小平头平静的问了句。
雨不知何时已停,黑皮脸上的汗珠却像洗淋浴一样,一层层的出来,刷刷的淌,整个人浑身皮肤痉挛一般的抖动,声音颤的可以听见牙齿打桩机一样频繁撞击的声音:“……误…误…误会!”
“啪啪啪!”
长毛同样浑身一抖,醒过来的同时枪口冲天扣了个连,跟着冲锋枪平端,冲身前一群台湾同行破口大骂:“浦你阿母,不是公安照样管公海治安,回去蹲好,泥马勒戈壁的小喇叭。”
“是是是,大…公安同志。”
黑皮松了一口气,浑身软的差点瘫倒,点头哈腰的朝后退,一眼没敢看小平头,一边退还招呼身边的同伴,“弟兄们,大6政策我了解过,抗拒从严!我就说不要动嘛,含扣个鬼哦!快,我们回去蹲好,不要给同胞添麻烦。”
始终未敢动的走私货轮船长,闻声好悬没栽倒,对二老板实在佩服。
“黑皮哥,还装不认识?”
蛇哥感激的看了小平头一眼,重重的抓了下对方的肩膀,却没多说什么,而是冲黑皮嗤笑,“你这见风使舵的本事,该来大6春晚表演川剧啊,走什么水货?”
“兄弟一定来,一定来,蛇哥过奖,蛇哥过奖。”
黑皮又黑又胖的大脸上满是谄媚,畏畏缩缩的双手抱头贴壁蹲着,浑身一股猥琐的气质。一点看不出来刚才陡然难时那股悍烈凶残,敢豁出去的样子。
一声呼哨,驾驶舱一个6丰的弟兄转出半个身位,示意蛇哥朝东北方看。
“呦,黑皮哥,你还有援兵呢?”
雨打的空气很亮,黑夜中蛇哥清晰看到了远处的灯光,抽出枪里的空弹夹,没扔,小气的放回兜里。又拿出个新的,一边换弹夹一边问黑皮,“让大老板的人过来团圆?还是让人先走,咱聊咱们的?”
“嘿嘿,油不够,油不够。早就想跟蛇哥一起吃个饭了,何必让外人打扰。我让人先回,先回。”
黑皮绷着眼角,咧着嘴冲蛇哥谄笑着解释,跟着用胳膊肘一碰身边的船长,努努嘴,“去去,谢谢南洋的朋友,告诉人家没事了,让人回去吧。”
“咱油不够。”船长用低若蚊鸣,却偏偏让蛇哥可以听到的声音提醒到。
“油料我包了,去吧。”
蛇哥示意船长自去,也没让人看着他,反而对黑皮一笑,“我们大6穷啊,都是土包子。来的时候空载不好,正好给黑皮哥送点油,略尽地主之谊,不要嫌弃哦。”
“哪里哪里,蛇哥太仗义了,兄弟感激,感激啊。”
黑皮肉疼的脸哆嗦,这是明告诉他要搬空他的货船了。
“不过,这玩意我不要。”
蛇哥笑呵呵的踢了一脚外过道上的皮箱,里面的人民币已经全湿了,“我还纳闷为何我一向回款及时,黑皮哥还是换庄。原来您跟你们的大盖帽牵上线了,往我们这散这个呢?”
说罢,又踢了踢装满人民币的皮箱。
“免不了的嘛,他们是官,我黑皮是贼,是夜壶嘛!蛇哥天高皇帝远,想不做就不做,兄弟没得选嘛,蛇哥体谅体谅。”
黑皮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搏可怜。
“钱谁不喜欢?关键我是求钱,不是求武警照顾,走私能跟特务比么,哪跟黑皮哥你似的,谁知道你肩膀上挂没挂花。”
蛇哥冲身边长毛吩咐道,“喂龙王。”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黑皮嘭的一下跪了,泪都下来了,“兄弟就是买卖人,蛇哥你是知道的啊,咱们兄弟合作多少年了。”
“是兄弟,还能合作?”蛇哥胜券在握。
“好兄弟,继续合作。”黑皮胖头连点,言之凿凿,态度非常真诚。
“刚才我口误,献龙王!龙王也爱人民币嘛,是不是,黑皮哥?”
蛇哥笑呵呵的把黑皮扶了起来,冲身旁一个弟兄吩咐道,“扶黑皮哥舱里歇歇,受寒了就是兄弟的不是了。”
长毛与另一个弟兄,抬着皮箱朝舷外扔了出去,一捆捆的人民币砖头一样的砸进大海,随浪时起时伏。
远处龟的走私母船得到了台湾货轮船长的传话,二话不说左舵满,度很快提升到巡航度,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控制了场上局势,把船长大副二副与黑皮分舱关押,又把一帮台湾同行绑了,堆进舱里。
蛇哥看了下手腕表上的时针,一把拉过始终沉默的小平头:“咱们回,连夜调船转货,一天搬空它。歇一天,后天摆酒大庆,以后这买卖,有你一半。不嫌弃,你我关二爷身前,结个兄弟。”
“早就是兄弟了。”
小平头依然平静的回了句,眼神中有一丝温润,“多亏你收留。”
蛇哥一愣:“你要走?”
“连夜就走。”
小平头身高不高,只有一米七,拍了拍蛇哥的侧肩膀,“出海前,战友来了个电话,让我找长报道。”
蛇哥脸上的疑惑更重了:“多大的长,你这么大本事,这么听话?”
“很小。”
小平头的表情难得的生动起来,有些昂扬又有些不好意思,“我这点手艺,在人家里就是个站岗的,人没忘了咱,就得听话。”
“这他妈什么意思?”
蛇哥彻底糊涂了,一脸抓狂,“一个电话,有钱不挣。找什么鸟小长报道,就因为人家没忘了你?”
“你没在战场上滚过,不懂这个。”
小平头本就空的眼神,渐渐更空了,“人命如草,飞灰飘零。与敌偕亡,有时候不是因为勇敢,是怕死的不壮烈,战友会忘了自己。”
蛇哥默然,半晌无语,之后拍了拍小平头的肩膀:“我送你。”
说罢,又有些不甘心的骂了句,“我知道我不该打听你要去什么部队,你连当兵的经历都不告诉我,要去的地方肯定渺无人迹,顶级绝密。”
雨打青空,云散星出,海上的夜空尤为通透。
“…恨不能为王前驱啊!”
蛇哥自怨自艾的叹了口气,昂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眼神迷离:“…你那个小长领导的队伍,肯定杀手云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