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偏西之时,镖队已找到一处平坦开阔之地,安顿下来。此时在王长青的帐篷里,王长青以及三位中年镖师在坐在小凳子上商议。这帐篷里还有一人,就是那姜总管事姜定安。
王长青看了看这几位,面色平静的说:“我押镖生涯有三十载,类似这次大军压境还是第一次,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纵是上万大军,也无所畏惧,也会来去自如。但是目前不是我一人,而是有镖队,有这些货物,我没有自信能带大家安然过去。
另一方面,我也希望我们镖师面对这些打打杀杀要坦然,我们镖师吃的就是这碗饭,保的是路途的安全。如果路上都是太平,那要我们何用。”
王镖师道:“王头,我说句不好听的,我还是感觉这次有些不对。杜镖师平时有些轻浮,如此重要之事落在他身上总感觉难以放心。”
似是感觉到是有些问题,但也不好明说出来,王长青安慰道:“这杜镖师我和他在一块走镖所经历的的确不多,但如此重要之事应该不会有假。张扬和刘照已经派出去打探,应该很快就回来。”此时的王长青考虑更多的是这趟镖能否平安,如果失鳔,那这赔偿就让四海镖局雪上加霜。
这十几车药材和兽皮本身不值多少钱,也就两千两银子,可是在这药材之中有一种药材,叫凝神花,虽然数量不多,只有三株,标价可是三万两银子。这三万两银子带给他的压力可是太大,如果失鳔,四海镖局这一年的吃喝恐怕就要泡汤。
其实让他更想不到的是,姜定安还有一株万年雪莲,那可是姜家花费千万两银子秘密购来的珍贵物品。姜定安已经断定他们四海镖局不敢押运这万年雪莲,在检查登记的时候根本没敢登记这个物品,也怕这消息流落到江湖之后引起腥风血雨,他自己小命也会不保。
另一位刘姓镖师平静的道:“王头,要不派人回四海镖局请求一下支援。”
对于此次大军在前方,这里的人没有任何一人心里有底,他们自己心里都明白,在这里除了王长青进入无止境境界,别的境界较低。
王长青摇了摇头道:“镖局目前已经没有支援了。”
其实这点都明白,即便有支援,对于大军而言意义不大。即便来,恐怕也无非是多填几条人命罢了。”
这四海镖局负责押运的镖头虽说都是无止境境界,但毕竟这无止境境界在这个世界是顶天的存在,整个世界一共也就几十位,而这四海镖局偏偏就有四位。可见其作为四大镖局之首,并非浪得虚名。
而负责这次押运别的镖师,最高的是经脉境十五重,就是那位王姓镖师。而那位去姜家报信的杜镖师也仅仅只有经脉境第十重的境界,剩下的这刘镖师和李镖师也不过是经脉境十二重和经脉境十三重。这是姜定安去四海镖局时,所能出动的全部。别的镖头镖师多在押运中。
到目前这次江商谷交易会正是本年度交易量最大的交易会,两趟重镖已经押走。这第三趟重镖水云城距离确是最近。常理应该出不了什么差错。但这鬼使神差,这一趟反而最麻烦。王长青心里明白,那两大恶人虽然不叫什么,但也是麻烦。尚不知这两大恶人和这次大军有何关系。但这两人联手,足以将自己纠缠,再有其他的恶人在,只要人多,那本次押镖危矣。
姜总管事姜定安神色安然,却未曾见到任何不安的神情。王长青暗暗点头,这水云城四大富豪之一的姜家名不虚传,一个管事,都能在这种情形之下心态安然。除了对镖队有信心之外,另一个就是自己的修为境地了。但这姜总管事虽然看不出他的境界,但料想也不会进入无止境,面对两大恶人,自然有不小的压力。
王长青对那近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道:“刘镖师,本次待援需要的是时间,现在日已偏西,你速去安排暗器、阵法。只留一个入口和出口,亮出警示牌。迅速通告镖队。”
这刘镖师名刘峰山,在四海镖局虽然仅仅是一个镖师,但他却是王长青在一次押镖到北海,回归路途中碰到的,当时这刘镖师在兰海崖碰到绝境。中了毒昏迷在那里。如果没有王长青的救援,那定被野兽给吃了。在一次危机中,曾露了阵法师的伸手,设大阵,让四海镖局的那次镖得以保全。在四海镖局的高层知道后,又让他在四海镖局总部设置阵法。这四海镖局本来要让他做个供奉,但他坚持做个镖师,跟着王长青,也就随他了。
而这四海镖局却从未拿他当普通的镖师看,他很少押镖,出不出镖也由他自由,基本上也就是跟着王长青,所出的镖都是油水比较大的,王长青对他也很照顾。这刘镖师虽然是散修,但阵法造诣很是不俗,在四海镖局是有一席之地的。
“王头,阵法在帐篷支起来的时候,两个助手已在开始布局,按时间算,目前外围的布局已经差不多了。只是这些暗器无法抗衡大军,阵法目前也无法布置大阵。对于普通的江湖人士尚可,对付大军确是无效的。”
姜总管手指在大腿上跳动着,虽然神态安然,但眼神里还是难以掩饰住那焦灼之色,担惊之色也微微流露出来。显然也不是真正的淡定,而是自身经历的事情较多,而比普通人保持的要好罢了。
此次这趟镖,这姜定安是目击人,他的人身安全一定要保证,毕竟本镖数额太大。王长青想到此,“刘镖师,你在姜总管帐篷内外也布置一个阵法,势必要保证姜总管的安全。”
“是”
此时张扬和刘照已然回来,风尘仆仆直接从帐外进来。
“王镖头,我们尚未能到达树林那里,到距离树林一里左右的地方,就看到有四五十个人沿着大路黑压压一片过来,没有和他们交手。似有那个两大恶人之一的光头”
王长青点了点头,这事有些麻烦,大军之内还有两大恶人这样的高手,看来这次押镖危矣。
“那有没有见到杜镖师是否过去?”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环视了一下帐篷中的五位,道:“回王头,没有看到”
王长青摆了摆手道:“好你们两个休息去吧”
此刻的古少阳和妘羞霜在帐篷中休息,自回来之后,妘羞霜不再睡觉,而是打坐起来。古少阳却不知道做什么,在她身边躺了一会,捅捅她的脚,坐在她面前盯着她看,做几个鬼脸逗逗她,甚至拿着她的头发玩了一会儿,没反应,顿感无聊。
他出了帐篷,但见到镖队的人忙忙碌碌起来,三俩一团,或刨坑,或用木板竹棍在弄着什么,一旁还有箭。也有不少人在帐篷外围做着什么,甚至在刨坑埋东西。走到王长青帐篷门前,听到里面再说话,却没进去,而是向镖队宿地外的方向走去。
还未曾走出去,“站住,现在特殊时期,无特殊事情,一律不准外出”
“两位小哥,我只是去方便方便,这里毕竟不方便”古少阳说完,用大拇指扭动扭动指向妘羞霜所在的帐篷,
两位守关口的一笑,“小子有你的,只是回来的时候必须从这里回来,其它地方都有机关暗器,自己多加注意。速去速回。”
此刻他不是去方便,而是在找一个没人的地方。
等他找到自认为合适的地方之后,太阳已然又偏西了一些。
古少阳定下心来,初时回忆着梦中女子所占据的位置,以及她对面脚印的位置。阴阳五行他自然不懂,头脑里也没这个意识,而只是根据自己头脑中的回忆,在确定方向感。
在反复尝试走着女子走过的步子,反复回想女子怎么走,而那可能的脚步怎么移动。梦境中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虽然自己已然烂熟于心,回忆起来很简单,但真正的走起来却是那样的难。这里没有了那些脚印,而具体位置自己也不敢确定就是那样。
凭着记忆,反复的尝试,终于有了那么一点感觉。而后走起来就顺畅多了。而他所能走的只是模仿女子所走过的步伐,却没有他所记忆的精髓,‘利用阴阳五行相生相克,而压制对方,从而让自己处于永远克制压制对方的方位上。’他没有和人交过手,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克制和如何压制。步伐熟练不等于实际交手。
他怎么也无法理解阴阳五行相生相克,位置压制。在他满头大汗之后,终于在步伐的踏步上有了感觉。对方怎么走,他怎么退,但女子走的进攻步伐,却着实无法理解。只能机械的,对方的步子出现在那里,他的步子怎么走,这一点已然熟悉。
又走了一段时间,他已然感觉到很熟悉,甚至只要感觉到对方在那个部位,对方移动到一个位置,他会不加思索的移动到另一个部位,由需要想一下,而到不需要思考而是直接踏出去。
此刻他又想起那白衣青年所练的剑法,但在这步伐之下,那剑法却根本无从着手,看来这一个下午是无法做到两者都熟悉的。而此时西边的太阳却临近树梢了。肚子也咕咕叫起来,心想应该回去了。
当他走回到镖队宿地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打斗的声音不时传来。就看到王长青和另一个黑衣男子在镖队南面交手,此刻的他一下激动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