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裂痕(1 / 1)

第二十二章裂痕

胡正辉趁年夜饭之际,再次带人敲开了郭家的大门。

“有人说你当天和死者陆兰一起离开公司,我们要带你回去调查。”

“我已经说过,我只是把她送出公司门口,她去哪儿了,我并不知道。”郭成雄很傲慢的望着胡正辉,“你要是有证据,你早就抓我了。”

“我们是在执行工作。”胡正辉火红的眼睛瞪着郭成雄,“你心虚了?”

“我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有出去,公司很多人都可以作证,你这是在诬陷我。”

“你别嚣张,这六条人命案,你脱不了干系,我们调查过了,还有一个看守的人失踪了,黑三,我们会找到他的。”

胡正辉盯着郭成雄,看他的反应。

“我们郭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这样胡搅蛮缠,把我们郭家当什么了?”郭家合铁青的脸,凶煞的望着胡正辉。

“我们这是例行公事,你们最好把郭东升也交出来,否则轮罪处理,决不手软。”

“我说过,已经外出旅游了,你这是恐吓,拿出证据再说话。”郭成雄扭过头,坐在了饭桌上。

“一天不见郭东升,你们就别想安稳。”胡正辉扭头对手下人说,“带郭先生回局问话。”

“你。。。。。。”郭成雄额眉上渗出几滴水珠。

郭家合看这一伙人离去,气得不语,咬牙切齿,“大年夜你没有让我安稳,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郭翠萍惊望着这帮人离开,走到爷爷身旁,“爷爷。。。。。。”

“没事,你爸爸没事的,他们只是带去问话而已。”郭家合也是没有底细,只是劝慰地说。

“给我找浩然回来。”郭家合吩咐下人说。

饭桌子前,很凄凉,谁也不敢说话。

太平间里,阴气沉沉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郭来福拉开冰尸带,眉心上的枪口,首先映入到眼里。郭来福捂住眉头,伤心欲绝。

“刚儿,我不会让你白死的,我会亲刃杀你的凶手,为你报仇。”

“福叔。”这男子慌忙走了进来,在郭来福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郭来福点了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房间很暗,郭来福走了进去。

“福叔,他的血暂时止住了。”这男子说。

“孙胜,有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郭来福问这名叫孙胜的年轻人。

“没有。”

郭来福满意的“恩”了一声,走到那伤者床前说,“黑三,我的儿子到底怎么死的?是谁下的毒手?”

“福爷,金刚少爷是被郭成雄开枪打死的。我进去的时候,郭成雄枪口正对着金刚少爷,仓库里的人,都是他干的。他要杀我灭口,我诈死才逃了出来。我不敢进医院,他是不会放过我的。”黑三哭泣着说,“福爷,你可要救救小的,将来我给你当狗当马我都愿意。”

郭来福咬牙发狠,拳头攥出了汗。

“你好好养病,我会好好的保护你。”郭来福安慰他说。郭来福与孙胜走出门外,仰望天上的星星长叹道。

“福叔,要不要把黑三交给警方?”孙胜看郭来福愁叹不已,上前说。

“想想我为郭家操劳了这么多年,到头来,我把我的亲生儿子葬送了进去。人心不古啊!我拼死拼活为你们郭家做事,你们郭家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郭来福深邃的目光,让人看不到底,“我亲手帮你打得天下,我要亲手拿过来,这件事我不会那么便宜他。”

郭来福转过身来,望着孙胜:“孙胜,你认为叔父对你怎么样?”

“福叔对我一向很好。”孙胜一怔,不明白他这会到底想说些什么。

“叔父一向没有把你当外人,

现在刚儿走了,叔父再也没有一个送终的人了。”话说得很凄凉,“往后,有叔父的,绝不会少你的。”

孙胜听出了其中的话音,连忙跪下,“福叔,这么多年来,你带下属如同父母,我怎么会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只是无机会报答福叔。如不嫌弃,我愿尽刚弟之职,孝敬叔父。”

“好,有你这个义子,我这辈子心甘了。我们爷俩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再也用不着寄人篱下,缩头做人。”郭来福扶起孙胜,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警方和郭家都在找黑三,我不想让他们找到。”郭来福说。

“义父,这是为何?”孙胜想不明白。

“这样太便宜了郭成雄,我要他身败名裂,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像狗一样残喘。”郭来福从身上拿出一把光亮的匕首,放在孙胜的面前,“只有死人,才不会讲话。郭家见不到黑山的尸体,一辈子就不得安宁。”

孙胜接过闪亮的匕首,手有些发抖,这是要他去杀人啊!望向郭来福,那眼光又是那样的坚定,那样的毋庸质疑。歹毒的顾虑,迅速消失殆尽,孙胜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里。

“你不论如何,都要说,你和成雄一整天都在一起。”郭家合的话一直缠绕在贾浩然耳边。伪证,要我做伪证。贾浩然走在幽暗的灯光下,心情格外沉重。一连串的事发生的太多了,这是个机会,打击郭家的一个绝顶的好机会。可是,这一次真能一棒槌打死郭家吗?十七年的恩怨,再加上对姑姑母女的残忍,似乎立马杀死郭成雄,都难以抵清他所欠下的债。贾浩然满脸怒气和杀机冲刺翻滚着。

他比刚踏上上海那会稳重多了,起码没有立马拿着刀枪去拼命。

“你在说什么?”胡正辉死死的盯着贾浩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贾浩然丢掉自己手上的烟头,对视着胡正辉,说,“我和他在一起。你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请马上放人。”

“你真的和他在一起?”

“总裁的律师会给你们谈。”

两人对视很久,胡正辉才点了点头,“我放。”

郭成雄走出监押室,正好与胡正辉碰个正面。郭成雄满面喜色而又挑衅地说,“呵呵,胡副局,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又出来了吗?即使你什么都知道,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别高兴的太早,我们还会见面的。”胡正辉强忍着怒火,处置安然。

“说的对,还会见面。不过,下场会是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我也随时欢迎你回来。”

“哼哼!”

“总裁,我们回吧。”贾浩然不想再看到郭成雄面目峥嵘的丑恶嘴脸,上前说。

“不急,我还有句话要悄悄的告诉我们的胡副局。”郭成雄走上前,贴近胡正辉耳边轻声嘀咕,“你知道吗?十七年前,你父亲就是死在我们郭家手里,十七年后,你也跑不掉。还有,仓库血案都是我干的,陆海荣是我的亲生女儿。呵呵!我够不够狠?”

“杂碎,王八蛋!”胡正辉挥起一拳打在郭成雄脸上,瞬间,鼻血留了下来。

“喂,你干什么?警察打人了。”几名郭家手下赶紧护住郭成雄。

好在局里有几个身强马壮的公安,拉住了胡正辉。

“呵呵,打的好,走着瞧。”郭成雄用手理了理头发,转身带人离开了公安局。

“这是公安局,你怎么随便打人。你别忘了你是人民公仆,作为一名执法人员,更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局长训斥说。

“我知道了。”胡正辉扭头走出办公室。

“你。。。哎。。。”局长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他这位得力助手的个性,他是最了解了。郭成雄的猖狂他也是看到了眼里,那一拳他又是不何尝想打过去。

晚风,沙滩边幽暗,人烟稀疏。

“你要小心,他既然什么都给你说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没有谁不放过谁,总要有个了结的。”

风,依然很大,海水上涨的更加快了。

郭成雄从梦中惊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起身走到窗口,点了一支烟,烟圈里又出现了那枪响的一幕,紧接着,郭金刚倒下了。

“那一枪不是我开的,不是我开的。”郭成雄扔掉手上的烟,坚定地说。

孙雅张口结舌的望着郭成雄,又想起了儿子,惊诧的直摇头。“那一枪不是我开的,真的不是我开的。”郭成雄回头对孙雅说。

“你让儿子去背黑锅?你竟会让自己的儿子为你去背黑锅?”孙雅泪如泉涌,大声哭叫,“你是个当父亲的人吗?”

郭成雄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你是个畜牲,你不配当父亲。呜呜。。。。。。”孙雅抱着被子哭起来。

郭家合与郭翠萍被孙雅的哭叫声惊醒,两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妈妈。”郭翠萍推开门,见母亲伤心地哭着,也不知道怎么上前去劝。

郭家合望着瘫坐在沙发上的郭成雄,叹了口气。

郭家又多了一个不眠之夜。

送葬那天郭家合与郭成雄也去了,郭来福什么也没有问郭成雄,他知道郭家会找上自己的门。

郭小玉挺着肚子在董伟杰的陪伴下,参加了弟弟的葬礼。对于弟弟的顽性,郭小玉屡次劝说,都没有起到作用。他公子的生活作风过惯了,想不到,会得到这样的报应。小玉又是哭泣着离开了墓地,她那个家,对她来说,只是个露宿的地方,没有温暖,也没有人情味。

日薄西山,微风刺骨。

郭家合、郭成雄、郭来福三个坐在楼台上,很久都没有说话,这种场面,大家都清楚,会有一天去面对的。

“金刚不是我杀的,我开了五枪,枪里还有七发子弹。”郭成雄盯着郭来福说。

郭来福也盯着郭成雄,谁都没有再说话。

“你为我郭家做了那么多事,我郭家心里也都清楚,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外人看。如果真是成雄开的枪,我会给你个交待。”郭家合起身说,“我希望你能给我些时间,我会查清这件事。”

“我也相信成雄少爷不会开枪除非有特别的事情发生。”郭来福站了起来,“我给你时间,我也希望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

郭家合走到楼台边,眺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这一切都是冲着我郭家来的,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黑三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还有什么可说的?推脱,能脱的了吗?郭成雄向郭金刚开枪的确很难找出理由,但是陆兰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却偏偏又和自己的儿子死在一起?这些都想不通,你们郭氏父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唯独金刚出事了,而东升却好端端的?郭来福望着郭家合的背影揣测着。

贾浩然想不到郭成雄会丧心病狂,竟然灭绝人性的去杀人。他在深深自责,如果当初不让郭丹妮派人去,也不会失去姑姑。在陆兰母女坟前跪了很久,有忏悔,也有泪水。

案子随着郭东升与黑三的失踪一度悬解。

六子叔被董斌接了去,自从董斌来到上海后,也一直没有去见陆兰母女,想不到十七年前的一别,却再也见不到了。

“是我害死了姑姑。”贾浩然背对着董斌,自责地说。

“她走的时候,知道是你了吗?”董斌在李远洋的墓碑前问道。

“我告诉了她,她看了我一眼,给我说了最后一句话,就走了。”

董斌长长的叹了口气。

贾浩然转过身来说:“让伟杰离开上海吧,他们一直都把伟杰当成是我,他们什么手段都做得出来,我不想伟杰出事。”

“这一点我也早有防备,等小玉生下孩子,我一并送他们回香港。”

“我的事,我想自己处理。”贾浩然不敢正视董斌。

“你还是那么任性。”董斌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贾浩然,“小婉,每天都为你担心。”

“荣飞是个不错的人,他会给她幸福的。”

董斌眼里闪烁着责备,盯着贾浩然看了很久,转身失望的向坟场外走去。

五金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董斌忙着把一些南洋的老手调过来,一时知名度也提了上去。虽然郭家合没有立马对董斌硬碰硬的冲击,但是劲头已经憋足了,随时都有一击的可能。贾浩然在郭成雄身边一直都是不声不响的,充当着家奴的角色,这更加得到了郭家合父子的信任。

郭来福一直为失子之痛,耿耿于怀,除了董事会,能够到场外,很少再与郭家父子碰面。另一方面,他也想到了,有了这个结,郭家合是不会再相信他,他也完全有能力在闸北支撑下去,毕竟郭家有几处大的产业都有自己的股份,还不至于落魄到二十多年前的境况。

贾浩然端着杯子坐在郭丹妮与黄安对面,闷闷不乐。

“你应该高兴才对。”郭丹妮望着贾浩然说,“你的离间计已经成功了。”

“是成功了,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怎么?你还是很怀念陆小姐?”郭丹妮嘴上虽笑着,可是心底下还是有点醋意,当然,这些黄安是看不出来的。

“贾老弟,女人是什么?女人就是一个男人走向成功道路上的战利品。”黄安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妥,眼睛瞟向了郭丹妮,而郭丹妮却冷冷的望着自己。

“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做?”

贾浩然虽然一直都板着脸,仇恨也写到了脸上,“郭来福不会善罢甘休,郭家合也不敢再相信他,但他未必就能斗的过郭家合,不过有我们就不同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贾浩然摇头,说,“这还远远不够,就拿一个例子来说,一个美好的东西,放在塔尖上,当有人想得到他,拼命的爬了上去,也就是快要拿到的时候,塔底倒塌了,这才是最痛苦的。他落下了下来,但不一定非要死,他死了,游戏就太不好玩了。”

“你真够毒的。”

贾浩然放下杯子,“你也不用嗤之以鼻,丹领服装有限公司和天上人间你已经到手了吧。没有我,你要知道,想拿到郭成雄的手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你满足了吗?满足了,我们立马收手。”

郭丹妮凝视着贾浩然,不置否认。

“你没有满足,这一切还都没有结束。你要知道,郭家合拥有远洋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要想撼动他,必须一点一点的啃。现在游戏已经很火热了,不是你我所能控制下来的,必须走完了,才能真正分出个胜负。”

“看来,想半路退出都没不行。”

“没的退。”

“下一步怎么走?你还要把他捧起来不成?”郭丹妮疑惑的问。

“不错,把他捧得越高,你就能越快地接手郭家。”

“你不会有一天也给我抽了梯子吧。”郭丹妮爽朗的笑了。

“我对金钱和权力不感兴趣,我心里只有仇恨。”贾浩然站起身来,离开了桌子。

郭丹妮脸上的笑凝固在那里,这个男人很奇异,既让人怜惜爱,又让人怕。望着他,心里起伏不定。越想越想想,她竟不知不觉,被他感染了。她也知道,即使所有的爱都给他,也未必能征服他。别人为了我,可以不顾一切,可我为了他,会有一个好结局吗?他很强大,有很宽阔的肩膀,可大家都是玩鹰的,他会给我一个依靠吗?郭翠萍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那我会不会也是一个棋子呢?爱上他,真的很危险。

“丹儿,今晚。。。。。。”

郭丹妮回过神来,打住黄安的话,“我已经什么都给你了,这个时候我不想再出差错,老狐狸是个多疑的人。”郭丹妮把手按到黄安的手上,“再忍一下,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的。”

黄安叹了口气,样子很失落。

“浩然,”郭翠萍走进贾浩然的办公室,扑到了贾浩然的怀里。

“怎么了?”

郭翠萍抱了很久,好像很委屈的样子,脸上有哭过的痕迹,“我好害怕,这些天,家里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哥哥下落不明,爸爸妈妈也争吵不休。”

贾浩然安慰着坐了下来,“没事的,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浩然,家里真的出事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郭翠萍的脸贴在了贾浩然的怀里,“我多么想就这样一直在你的怀里。”

贾浩然知道这是郭翠萍的心里话,有一天她会恨他,他有这个准备,但是现在他已经回不了头了。他利用了他的单纯,作为他的棋子,只能继续走下去。

“浩然,我们结婚吧。”郭翠萍仰起头来,殷切的期望着他的回答。

这是她的爱情,很纯洁的爱情,这却是他复仇的棋子,违背伦理的一步棋子。

他显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

“你不愿意?”

贾浩然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现在给不了你幸福。”他不敢看她。

“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幸福了。”

“我是男人,我不想借你家里的背景。”贾浩然找理由推托。

而她却认为,这个男人很有自尊,在催促下去,他会伤自尊的,所以她一直望着他,没有再说话。

“等我一年,我会出人头地的。”贾浩然不想伤害她,可是又不能不为自己找理由,对于这个单纯而又无辜的女孩,他心里也是很歉疚。

郭翠萍还是点了点头。

十七年前的董斌,现在已经很少人认识他,可是十七年后的董斌,闸北的人,开始慢慢认识他。

五金公司开张的第一天,各界社会名流也都来捧场,郭家合只是在车里远望了一下就离开了。

“高兴吧,高兴两天,你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郭家合坐在车里闭着眼,面无表情地说。

公司一开张,一天接了三十多张订单,大多都是十七年前的老熟客。董斌大张旗鼓,广购金质材料,正准备好好大干一番。

“想不到上海的金质品商机这么大,我还一直顾虑着,会不会有所回报,现在看来是多虑了。”董斌与冷坤坐到了一起,闲聊。多年的友谊,并没有随着距离而疏远。

“董老弟一向有眼光,没有十层的把握,你怎么会轻易去投资呢。”冷坤吟了点茶,笑着为他能有这么多订单而高兴。

“隔行如隔山。做哪一行,就吃哪一行的饭。你让我操控码头,我就做不来。”

“呵呵,上海滩能有远洋集团知名公司,与其竞争确实是一大对手,荣氏家族的插足,这万万让人想不到。”

“上海是个大枢纽,将来会有不少商人涌进来的。竞争是难免的,风险亦是有的。”

冷坤不住地点头。

夜色被薄雾裹了一层纱,天上人间坐满了宾客。

郭家合请来的,三十多号人,全是给董斌下了订单的顾客。宴席间,美酒奉上,郭家合并不多谈,只是款款敬酒。

没有无名的酒,也没有无名的宴席。这场酒席,都知道不怎么好吃。

闸北的商贾们很少不认识郭家合的,即使不认识郭家合,也应该知道远洋集团的威名。今天这酒,人人都知道有名堂,就等着东道主来道破了。

“看来各位,一直都在等这酒的名堂。”郭家合见这气氛有点冷清,说道,“在座各位都是为董斌的五金公司下订单的。”

底下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郭家合扫视了一圈,“实不相瞒,这次邀请各位来,是有事相求。我郭家与董家世代有隔阂,幸有家父在,所能自保。”

在座宾客已意会其意,面面相顾。

“大家都是生意人,我也不多说,订单一事,我能接下各位所有订单,而且只收取成本费用,所有赔偿费,我郭家将会全部垫付,望大家再三考虑一下。”

“郭老板,你这是很让我们为难。”一瘦高个站起来顾虑道。

“谢老板,三八年的时候,是谁保了你的纺织厂?该不会是忘了吧?”郭成雄不等那姓谢的把话说完,站起来,带有训意地说。

“哼,那一年,谁在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姓谢的老板,并没有被郭成雄的那一番话,所抵溃,相反,更加理直气壮。

这不是要挟吗?大家嘴上不说话,心里已经开始嘀咕了。

大家想什么?郭家合能猜不透吗?

“谢二哥,做生意,得跟着年代,年代过去了,那个年代的生意也就过去了。大家都是生意人,今天这场酒席也是场生意,实不相瞒,在座的我大都已经沟通过了。时间仓促,谢二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你能说的,我就能做。”

“这。。。。。。”

大家面面相觑。

“后果全有我郭家承担。”郭家合这一番话,却是完全免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董家毕竟是初来乍到,可是与郭家打交道,就不同了,而且还有二成赚头。利欲驱使下,这帮人懂了心。

贾浩然懵了,他全听明白了。郭家合比想象的还难对付,釜底抽薪这一招,真够毒辣。索然不至于让董家倾家荡产,可名声没有了,三十家企业,突然取消了订单,无疑为了董家做了一次宣传,照这样下去,还有什么生意上门。

贾浩然匆匆离开了宾馆。

董家大院灯火通明,董斌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金制货品,已经打造好了,货已经备好了,而货主却都要取消了。董伟杰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仍是没有消息。

“别打了,没有用的。”董斌坐在了沙发上,拳头轻轻的敲着眉头。

董伟杰啪的挂上了电话,破口大骂,“一群不讲信用的小人,无耻。”

董家这次接了那么多单,几乎把所有的流动资产全压上去了,现在再也没有其他的资金拿出来运转,每过一天,董家就要损失不小的数目,工人要吃饭,而且还有很多货并没有支付金额。

“金制品这东西,特殊需要,特殊制成。不是说运就能运的,他这是把我们往死路上赶呀。”

“那我们降价处理。”董伟杰说。

“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要赔,仍是不解决问题。他们这是要团团的困死我们。”董斌右手掐了掐额眉。

“那怎么样才能摆脱他们?”董小婉也是在一旁干焦急。

“只要有资金注入,就不怕跟他耗下去,金制品一定会上升”。

“父亲,那冷伯伯哪里。。。。。。”董小婉首先想到了冷坤,凭两家的交情,冷坤没有理由不帮他。

董斌仍是摇了摇头,“三河大厦正是用资金的时候,没了资金,就等于拆了他的桥。”

贾浩然呆了很晚,才离开董家,董小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那份丝的牵挂却系在了心里。她没有送他,董夫人看着这两个孩子,备受煎熬,心里也为女儿难受。

自从贾浩然出现后,郭美丽再也没有睡个安稳觉,直到贾浩然进屋后,她才舒了一口气。一颗心悬着,她担忧他,一旦捅破了他的身份,她护不住他。郭美丽不再年轻了,但绝对算不上老,而是有太多的沧桑却已经爬到了脸上。

望着窗外的星星,贾浩然没有睡意。姑姑走了,现在又为义父惹了一身麻烦,自责、怒火。现在到了紧要关头,郭家合已经全力对付上了义父,反而对自己掉以轻心。郭成雄迷迷糊糊把丹领服装厂和天上人间双手奉送给了郭丹妮,还蒙在鼓里,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他失去了一切。

两天过去了,董家的压力,一天比一天重,愁绪已经浇到了额眉。

郭家合算得很准,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董家一步步陷了进去。

“父亲,董家已经陷入了泥沼里,是不是该收购他了。”郭成雄急不可待地说。

郭家合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过些时日,他会衰得更快。我们把金制品在压低底价格,他很快就会支撑不住,拼财力,是我们最大的优势,贪很快就跟我们熬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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