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声声慢(1 / 1)

祁越笑嘻嘻的用手肘顶了杜千吾肩膀一下,幸灾乐祸道,“来来来,杜小都尉,快跟咱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溪也跟着凑热闹,两眼亮晶晶地紧紧盯着杜千吾,好似唯恐他突然消失不见一样。

“喂,不带你们这样的啊,兄弟我正遭着难哪,你们倒好,搬着小板凳来这看戏来了是吧?”杜千吾多情的桃花眼此时满是哀怨,他一脸怨气地望着这俩男人。

小溪觑了祁越一眼,示意他开口发言,祁越得令,朗声道:“咳,我们不是在看戏,首先你得让我们了解事情的经过,我们才能想法儿帮你对不对?”

杜千吾哼哼几声,手臂压在后脑勺,眉头皱了皱,开口道:“这是前几天发生的事儿,那天晚上我和咱们那几个玩的好的兄弟去喝酒,喝的很尽兴,我喝的也有点多,祁越你也知道我酒量不行,所以那天是有些晕乎的。”

“喝完酒,那帮混小子不愿意立马回去,说是今儿要玩个刺激的,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只想着玩刺激就也跟着去了,完了到地儿一瞧,好嘛,原来是郡里那家有名的男.妓馆。当时虽愣了一下,却也没什么在意,毕竟以前小爷我也去过这地方,啥货色没见过呢。”

祁越掏了掏耳朵,“说重点。”

杜千吾瞪了他一眼,还能不能一起玩耍?!小爷我正急躁着呢!祁越见状,忙赔上笑脸,“杜爷,您请,您慢慢来,小的不着急。”

杜千吾哼了声,这才继续道:“于是我们一伙人就进去了呗,他们叫了几个小倌儿,也给我叫了个,不过我当时太难受,就出去洗了把脸吹会儿风,等回去的时候,发现他们几个竟然都不在了,小倌儿们也不在了,只剩下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在窗边。”

“那个男人……”小溪拉长音,眼睛咕噜咕噜地转,望着杜千吾。

“没错,那个男人!就是郡爷府家的大公子……”杜千吾垂头丧气地接话。

祁越:“你这是进错房了?”

杜千吾:“好像是……”

祁越:“郡爷府的大公子……好男风?”

杜千吾:“好像是……”

祁越:“难道你就没认出他来么?”

杜千吾挠墙:“当时不是醉了嘛,连我亲爹估计都辨认困难,更别提那只见过几次面的冷脸怪了。”

“然后你把人给睡了?”祁越阴测测道。

“呃,应该是睡了吧……因为第二天感觉精神倍儿爽,那褥子上还有些血迹……”杜千吾面色微红道。

小溪:“那那个大公子什么反应?哭着抱着你求负责?”

杜千吾扶额:“哪有那么狗血,那家伙第二天早上根本没了踪影。”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的?”祁越分分钟在挑刺儿。

杜千吾满面愁容:“因为第二天下午那家伙就跑到我们家门口,把我叫出来,一脸严肃地跟我说,我睡了他,要对他负责……”

祁越、小溪:“我的下巴在哪里?!”

这事儿发展的可真是没逻辑啊!堂堂郡爷府的大公子竟然会在男.妓馆里被一个嫖.客给睡了?!事后还跑到人嫖.客家门口满脸女王地让人负责?!这大公子……应该不只是冷脸怪吧……他这明明是整个人都很怪啊!

说了半天,小溪还不知道人大公子的名字呢,他开口问:“哎,这个奇葩男叫什么名字啊?”

祁越忽而对他笑了笑,“这个奇葩男,名字叫何欢。”

小溪:“……”

你们真的确定这货是大公子?而不是什么大姑娘、大小姐么……

“千吾,你躲在我这儿也没办法啊,人家郡爷大公子权大势大,要是想找一个人不还是易如反掌么?你怎么不跑远点儿啊?”

“哎,你不懂,这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是战术,嗯,是战术。”

“但是我怎么觉得最危险的地儿应该是你们都尉府啊,怎么不待在那儿?”

“咳咳,我前面说了呀,家里有娘亲逼着相亲,外面又有那冷脸怪在堵着,我要是待在家里,指不定得折寿多少年呢!跑来这多好,还能呼吸些新鲜空气,最重要的,还不是因为人家想你了嘛!”说着,杜千吾害羞地扭了扭手,给祁越抛了个媚眼儿。

祁越满脸黑线地瞪他,“正常点儿,我媳妇儿还在这儿呢,你小子太嚣张了。”

杜千吾哼了声,翻身朝里,不再理会这讨厌的两人。

祁越拉着小溪出了侧卧,来到卧室里,自己坐在木凳上,腿上坐着小溪。

小溪有些无奈:“旁边不就有凳子么?干嘛要坐你身上?”

祁越义正言辞:“凳子凉,我是怕冻着你。”

小溪:“……这都春天快一个月了好吧?哪有那么冷。”

祁越毫不退让:“我说凉,它就凉,这不重要。”

小溪想了想,也是,凳子凉不凉的问题,确实不重要,眼下比较重要的是杜千吾的逃债和绿珠姐的终身大事。

“绿珠姐的事,你真的已经安排好了?”

“差不多,结果怎样,明天等他们回来你就知道了。”

小溪惊讶道:“他们?”

祁越抚着他清瘦的肩,温声道:“绿珠和青磊。”

“你让青磊那个大石头跟着去干嘛呀?不是败坏人家姑娘买东西的兴致么?”小溪嘟着嘴,小声抱怨。

祁越低低笑了笑,胸腔颤动,听在小溪耳里有些□□发麻。

“你明天就知晓怎么回事了。”

**

绿珠快步走在前面,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却在她耳里听的分外落寞,别人再热闹喧哗,与自己终究是无关的,她挎着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些许女红用具,还有些简单首饰,她忽地顿下脚步,听到身后人的步子也是一停,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

小侯爷,您这又是何必呢?

感情的事,再怎样,也是强求不来的呀。她绿珠虽只是一介奴婢,却也懂得这个道理,因此,即使那人再怎么不解风情,对她再冷淡,她也只作全然不知,反正,小侯爷已经把她许配给人了,再想这些,徒增愁绪罢了。

她来到一处卖胭脂水粉的小摊,望着那琳琅满目的精巧包装,忍不住拿起一盒,轻轻掀开,用手指点了点,涂在自己手背上,望着那抹嫣红出神。

“哎,这位相公,给您家娘子买盒胭脂吧!王家正宗梅花红胭脂,粉末那是磨得相当的细啊,您瞧瞧,看这质地,您再闻闻,这香味儿,多好闻哪。”小贩热情地介绍着,浑然没发觉眼前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呆滞。

绿珠是因为他那相公娘子的话而有些出神,明知道那人就在自己身后,却愣是不敢回头看他,仿佛一回头,他们之间连这样相距两身的陪伴都不再可得;青磊则是望着绿珠垂着的脖颈发呆,他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绿珠,原来她那么白,侧脸那么好看,头发那么黑。

小贩望着眼前怔愣的两人,挥了挥手,“客官?客官?”

绿珠忙应着,“哎,呃,就要这个吧。”说着把胭脂盒放下,正欲从袖中掏出荷包,却见到一只手从自己背后伸过来,微黑宽厚,尽是薄厚交加的茧子,掌心上有一块碎银子。

绿珠只觉自己的心异常激烈的跳动起来,能清晰的感觉到贴近自己后背的温热胸膛,他比自己高了那么多,沉稳的气息吹拂在发顶,引得她身子微微发麻,一时间竟忘了动作。

那小贩见到身后的冷脸大汉递过来银子,忙笑着接过,找了零,把胭脂给人包好,递到那大汉手里,却见那大汉握着那小小的胭脂盒,沉默地立在这绿衣姑娘身后,他挠了挠头,这对小夫妻就是这样相处的?好生奇怪啊。

过了正午,绿珠和青磊两人都还不曾吃饭,这会儿路过一家酒楼,便走了进去。在一处僻静角落坐下,绿珠看了会儿青磊,见他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便自作主张的叫了几道菜和一壶酒,尔后垂着眉眼望着自己的脚尖不再言语。

青磊有些困惑地看着绿珠,小侯爷不是说她要嫁人了么?怎么看着一点都不高兴?她要嫁的那个人,她不喜欢么……

喜欢……他的眼神暗了暗,对于他们奴才来说,喜不喜欢,根本不重要吧。

酒菜上齐,两人异常沉默地吃着,一时间只有碗筷相碰的声音,青磊偷眼瞟了瞟绿珠,见她面目平静,没有悲喜,一时间忽然觉得这饭吃的太过沉寂。

“你……要嫁人了?”他忽然开口,吓了绿珠一跳,也吓了自己一跳。

绿珠愣了一瞬,随即道:“嗯,小侯爷给安排好了。”

青磊沉默不语,就在绿珠以为他应该不会再说话时,他却再次开口,“要是他对你不好,你要告诉我。”

绿珠的心忽地快了一拍,望着眼前这人端正严肃的脸,忽然轻轻笑了笑,有些调皮地问:“告诉你干嘛?”

青磊犹豫一瞬,语速缓慢道:“告诉我,我再告诉小侯爷。”

绿珠吃吃笑,继而是大声笑,然后是笑倒在桌上,她好容易喘匀气,从桌上撑起身子,手指指着青磊,眼中隐含泪花,“好!真不愧咱们搭档十年!好兄弟!”然后端起桌上的大碗,给自己满上,吸着气喝完,放下碗后,白皙的脸上已经渐渐染上了红晕。

青磊望着眼前有些失态的绿珠,心里有些酸,又有些疼,他想说点儿什么,却在见到她漆黑含泪的眼睛时住了口。

不久她就要嫁人了,过上相夫教子的安稳生活,不会再和自己一起照顾苏少爷,不会再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吼自己,也不会再抱怨自己面瘫没意思。

这样想着,他的心里忽然空落了一块,像是有疾风肆虐一般,冰凉又难过。

暮色渐沉,祁越刚带着小溪从林荆楚那儿蹭饭回来,正在溪流对岸溜达,却见对面小道儿上一前一后走着一男一女,前面绿色衣裳的不是绿珠是谁?而那一袭黑衣的就是大石头青磊了。

祁越勾了勾小溪的手指,附在他耳边低语道:“绿珠的婚事,有好戏看了。”

小溪疑惑地看向他,祁越却把他的头微微转向另一个方向——咦!绿珠姐和青磊!

绿珠姐的神色没什么变化,谦谨又温和,而青磊则有些失神,面容也不似以往那么冰冷,反倒是带着些迷茫失落。

“他们……这是怎么了?”

祁越嘴角含笑,悠然道:“青磊那个大石头,终于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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